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收回
整個第四次忍界大戰，就在亂糟糟且有些莫名其妙的氛圍中，走向了終結。
知曉的人，並不多，真正看得清全部前因後果的，會將不應該對外公開的秘密藏在心底。
如果是一無所知還好，反正不操心，而那些一知半解，又不明白核心奧妙的少數人，才是最有渴求慾望的。
就好比站在大丸眼前的日向寧次。
能夠從第四次忍界戰爭中順利活下來，這個少年其實已經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將來，這個真正意義上的天才，到底能夠成長到什麼地步，大丸也是相當期待的。
「我現在，算是兌現了和大筒木舍人的承諾嗎？」
日向寧次和大筒木舍人的協議，是後者向前者提供武力保護，前者在後者死亡之後，妥善保存屍體。
只是，這個協議並沒有約定時間，大家默認的是在第四次忍界大戰持續的期間。
「總不能我守著他的屍體一輩子吧？」
「確實，對活人有些不公平！」
已經徹底失去了生命的屍體也不可能永遠完好，總有腐爛或者損毀的一天，在漫長的時間線上來看，意外是不可避免的。
「局外人」大丸發自肺腑的「中肯」評價，讓日向寧次也鬆了一口氣。
直到第四次忍界大戰結束，日向家族天才，才意識到，和大筒木舍人之間的約定是有漏洞可鑽的。
並非是日向寧次不守信，而是強人所難的交易，註定不可能善始善終。
「可是……」
日向寧次欲言又止，如果就此放棄，似乎有些不厚道。
天才到底是驕傲的，不願意讓自己的人生沾染上不應該的污點。
拍了拍日向寧次的肩膀，大丸笑眯眯地說道：
「放心，你的任務其實已經完成了，大筒木舍人其實已經做出了選擇……」
「什麼意思？」
日向寧次不解地詢問著，大丸幽幽地答道：
「在忍界，生命永久死亡，其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像大筒木舍人這種強者，在過去和未來徹底歸於寂滅的難度，其實不小，就像大筒木輝夜很難直接殺死，而要用封印術徹底壓制，讓其事實上死亡……」
「你是說，大筒木舍人也是這種情況？」
該說不愧是同一個姓氏的人，想法都差不多。
「思路是一樣的，但是具體操作不用，大筒木舍人也沒有大筒木輝夜那麼強，不過，他那天生容納了轉生眼之力的身體，是有嚴重缺陷的，雙目眼眶中沒有眼球就是證明，這是與生俱來的缺陷，算是天妒英才的典型吧。如果徹底拋棄這具身體，無疑會有更多的可能性……」
如今，這具失去了生命的驅殼，再生核都被大丸回收了，除了裡面還殘留著一絲靈魂留存的印記，實際上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
「你是說？」
日向寧次駭然一驚，
「像大蛇丸那種，奪取其它忍者的身體？」
如果真是這樣，那日向寧次就得擔心一下靠得最近的自己，以及其它日向族人的安危了。
面前少年的擔憂，讓大丸忍不住笑出聲來：
「放心，如果他敢做這種事，我一定會阻止。其實『轉生』這種事，還真不一定全都如禁術·穢土轉生和不屍轉生這樣邪惡，『轉生』其實是自然規律的一部分，只是被某些居心叵測之徒扭曲成了充滿惡意的模樣……」
「那……他現在是什麼狀態？」
日向寧次指著大筒木舍人的屍骸問道，
「真的不會威脅我的同胞的安全？」
「這個傢伙的手段很有意思！」
其實也不是很複雜，只是一般忍者理解起來有點難度，大丸只能盡量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釋給日向寧次知曉，
「你可以看做是一種查克拉轉世，但是和阿修羅的查克拉轉世之身旋渦鳴人，以及因陀羅的查克拉轉世之身宇智波左助不同，大筒木舍人將自身的轉世查克拉，分裂成一個個小碎片，如同孢子一樣灑落世間，在我們有限的未來，這些『孢子』並不會對感染者造成太大影響，甚至能賦予一些特別的天賦。一般情況下，是沒什麼壞處的……」
大丸的解釋，似乎是在勸人安心，但是，和大丸打了很多交道的日向寧次，還是聽出了一些若隱若現的畫外音。
「一般情況？那就是還有不一般的咯？」
「當然！」
大丸點點頭，肯定了日向寧次的猜測，
「按理來說，假如你的壽命有一百二十歲，有生之年，大筒木舍人散播的這些『查克拉』孢子，對忍界產生不可忽略的影響，和你天天早上出門被鳥糞襲擊的概率差不多，所以我才說你不用擔心。可是……」
大丸頓了頓后，才繼續解釋道，
「如果某個和大筒木舍人十分契合的忍者，被其它活性化的大筒木族人侵蝕，這一過程就會加速到讓你瞠目結舌的地步……」
「你說的『契合』，含義是什麼？」
日向寧次臉色有些難看，十分迫切地問道，大丸也沒有隱瞞，直截了當地回答，
「比如說，被『孢子』寄生的忍者，同樣擁有開啟轉生眼的資質，掌握陰陽遁，融合其它被『孢子』寄生忍者的查克拉，或者同樣被重度『感染』的男女生下的孩子，就有較大可能讓已經死亡的大筒木舍人通過這種方式，保留復甦的可能……」
「這……」
日向寧次頓時有一種被算計了還給對方數錢的糟心感覺。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
大丸雲澹風輕地說道，
「意外這種事，又不是針對某個人或者特定的群體，一旦被『孢子』寄生感染的人，沒有將查克拉交給他人融合，或者沒有血裔後代，就會在他身上終結……」
似乎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大丸促狹地說道，
「你知道嗎，我們砂隱村曾經做過一個有意思的調查，自戰國時代終結，一村一國的秩序建立之後，直到第四次忍界大戰爆發前的六十多年時間裡，只有百分之十二的血脈被傳承下來了，換句話說，大半個世紀里出生的人類，近九成的人絕後，這個比例是不是很誇張？」
「這……不可能！」
這個結論，和身邊的實際體驗相差太大了，日向寧次怎麼也不敢相信，居然有這多人，沒有後代就死掉了。
大丸聳聳肩，十分平澹地回應道：
「我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你？你們木葉村的情況比忍界其他大部分地方，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很少有人做這種沒有任何價值的調查。」
「可是……」
日向寧次反駁道，
「我身邊明明沒這麼凄慘……」
信誓旦旦地說著的少年，完全沒有意識到，如果沒有大丸帶來的改變，自己都活不到成年。
「這個錯覺，其實是倖存者偏差的一種，獅子總喜歡和獅子為伍，綿羊會成群結隊地去吃草，忍界的人類也差不多，實力強，生存能力優越的人，其同胞大多也會是同樣相對優秀的一批，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完全沒有自保之力的弱勢群體，只能在戰亂、飢荒、疾病與天災中走向死亡，活著都已經很艱難了，哪有什麼刷存在感的機會？還沒走到你面前，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大丸本人，不也是奮鬥了十多年，才獲得了與這些天才們同台競技的機會？如若不然，早就死在風之國的沙海深處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
日向寧次的心有些亂，即便不願意承認，天才少年也有些傾向於相信大丸真的沒有說謊，數據也是相對可靠的。
日向家族的結果，似乎要好得多，但真正分析就會發現，其實也就那麼回事，這還是現如今忍界數一數二的超級忍族。
「忍界現在的人類，只是六十多年前百分之十二的人的後代，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
「還有更誇張的，你要不要聽？」
大丸揶揄的語氣是如此明顯，日向寧次無奈地搖搖頭：
「算了！我大概明白了，大筒木舍人也是個驕傲的傢伙，寧願冒險一搏，也不願意在你手中當提線木偶……」
別看大筒木舍人預備的復活招數很神奇，但是架不住忍界並不算好的生存狀態，每十幾年一次的忍界大戰，別看只是局限於忍者層面，負面影響其實十分深遠，一波接一波的戰爭孤兒，就是最好的寫照。
當然，並不是所有沒有留下後代的人，都因為意外死掉了，還有可能純粹是找不到合適的丈夫或者妻子而終身未育，或者窮到沒能將一個孩子養大成人。
看見的生活，永遠是真實世界的冰山一角。
如果大丸的數據不是錯得太離譜，那麼大筒木舍人的選擇，其實就無限接近於布下了概率為零的復活大冒險。
未來大筒木一族的追兵自天外而來，意圖再次掌握整個忍界，應運而生的『救世主』重新上路的故事，日向寧次肯定是沒法預計到的，自然也沒法意識到，看得更遠的大筒木舍人，選擇了一條還算靠譜的「求生之路」。
另外，這個月球遺民的願望，也不是讓「大筒木舍人」完全復活，而是以另外一個身份重臨世間。
也許那是一個全新的生命，只是頂著一段「意外」得來的記憶而變得不同尋常的忍者，就如同原本普通的傢伙，偶然覺醒了「系統」，突然開始逆襲，走上人生巔峰一樣。
「生命的分崩與重聚，其實是個很麻煩的事情，如果沒有外力干擾，成功的幾率不怎麼高，多數都淹沒在了時間長河裡。」
就比如血繼限界這種力量，哪怕是嫡系，真正將其開發完全的也是極少數，如鞍馬家族這種，只剩下鞍馬八雲一根獨苗，鞍馬天狗這一支即將走向徹底消亡，如果沒有大丸這個意外，還真的有極大概率會成為忍界絕唱。
寫輪眼的傳承，其實也只剩下宇智波左助這一根獨苗了。
大筒木舍人所準備的後手，如果沒有大勢加持，成功率肯定十分夠嗆。
「我知道了，讓我保留他的屍體，其實就是在做準備吧，現在『感染源』差不多完成使命，查克拉『孢子』也散發出去了，所以，我的承諾已經算是完成了……」
如果屍體被大丸當做製作白絕的材料，或者成為實驗素材，對大筒木舍人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另外，你得清醒地認識到一點，不管大筒木舍人的手段如何高明，都擺脫不了借體重生或者奪舍的嫌疑，真正的天才，可是能夠打破一切桎梏，讓常識都化為烏有的存在，也許大筒木的算計很完美，也難保會馬失前蹄，為他人作嫁衣裳啊！」
大蛇丸不厲害，做的準備不夠充分？
最後還不是所有身家包括自己都成了宇智波左助的戰利品？
陰謀詭計有沒有效，還得看個人緣法，大筒木舍人想要投機取巧，最後別連本帶利被人給吃干抹凈才好。
「不管怎麼說，這具屍體是沒用了，也好！」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強者身體，製作白絕的好材料，十尾人柱力的屍體可是相當稀罕的。
大丸揮了揮手，一片木遁藤蔓從虛空中冒出，將大筒木舍人的屍體包裹，拉了回去，然後迅速消失。
目視這一切的日向寧次也鬆了一口氣。
「總之，還是要謝謝你，要是沒有你的算計，我也很難平平安安走到現在！」
「各取所需而已，別忘了，你可是我珍貴的實驗『志願者』，保護好你，也是在保護我的重要財產。」
要臉的人，可不會明目張胆地對曾經說過的話不認賬。
深吸一口氣，日向寧次微不可查地點點頭，算是承認了大丸的說辭，後轉身離開：
「我會遵守承諾，希望我們都會有想要的未來！」
「承你吉言！」
收割戰利品這種事，除了可以估價的物資，還有寶貴的人，值得大丸去費一番心思。
接下來即將發生大變的日向一族，是個相當好的投資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