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恐嚇

  詳細地詢問了一番經過之後，小山吹將抓住紅蓮和幽鬼丸的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


  「看似很有威勢的血繼限界·晶遁，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如此評價，是小傢伙憑藉本能得出的結論，不過……


  「不是紅蓮比較弱，是你很厲害……」


  大丸寵溺地摸了摸小山吹的腦袋，微笑著說道，


  「只是，你要養一些寵物，用不著偷偷摸摸，讓香燐姐姐幫你也可以，為什麼要跑那麼遠？」


  「那些東西，一般人接觸，有點危險……」


  小山吹有些忐忑地答道。


  正因為潛意識中，有普通人都不會養這種劇毒之物的記憶，使得她總覺得做這些，可能會讓大丸和沙夜大小姐生氣。


  心裡有小秘密，是個人自主意識開始萌發的標誌。


  從一開始，這些被慎重地創造的「人工精靈」，就不是兩個創造者大丸和沙夜大小姐的附庸，而是被寄予厚望的「通靈傀儡」傳承關鍵。


  一個只會按照設定好的程式規規矩矩做事的傀儡是不符合要求的，將那些外在的人偶之軀去掉，「人工精靈」的本質，是以大丸和沙夜大小姐的天賦秉性為骨架，以部分記憶與常識糅合而成的大腦為原初意識，再以契約者的查克拉與精神力填充的五臟六腑與血肉肌膚，最後和外界自由交互，自然成長的虛假靈魂。


  如今還很弱小的「人工精靈」，需要「搖籃花園」來提供庇護，甚至還需要沙夜大小姐安排一部分忍者提供查克拉供養，幫助這些小傢伙度過初生的危險，安然成長到能夠保持自我的地步。


  等將來「人工精靈」越來越強，設想中的多級契約通靈模式徹底成型，這些目前看似經常賣萌，卻沒怎麼展示實力的「人工精靈」，將會成為介於「魂系」通靈獸與尾獸之間的砂忍傳承介面。


  如果說脫胎於神樹的尾獸，是人類某些意識集合而成的不死不滅的存在，「人工精靈」更像是由部分砂忍的意識融合而成的「怪談」、「地縛靈」，「座敷童子」之類的居家妖怪，只是被大丸套了一層傀儡的殼，展現在人前罷了。


  大丸的目標，就是打造一批脫胎於砂忍，又有基本判斷力，不被集體意識裹挾的真正的「傀儡精靈」。


  早就知道小山吹有些奇怪想法的大丸，也沒有干涉的意思，最早誕生的她，比柏木、朝顏和夕顏更早地擁有複雜的情緒，也很正常。


  本質上，小山吹還是個不想傷害他人的好孩子，費盡心思養育的寵物，被別人打死，應該是真的很生氣了。


  第一次嘗試著向其他人宣洩情緒，小傢伙也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是自以為瞞著大丸做了「不好的事情」。


  「你既然知道那些黃金蠍和紅樹蛙有劇毒，很危險，想要在偏僻的地方餵養也不是不行，但是……」


  大丸瞥了一眼有些忐忑的小傢伙一眼，

  「放養有可能傷人、甚至是致人死命的危險寵物，就要做好防範，那邊那個小孩子差點中招，紅蓮反應過度，弄死了你的寵物固然不對，可你也有錯。因為生氣而做出的舉動，很多時候是不恰當的，當時你要是和對方多溝通，也許可以消弭誤解……」


  「我明白了，對不起，父親大人……」


  看著委屈地道歉的小傢伙，大丸心中一嘆。


  這件事，其實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人工精靈」並不是人類，在她們眼中，身為寵物的紅樹蛙和人類的生命，孰輕孰重，還是有很明顯的區分的。


  但是，「人工精靈」本身該放在哪個位置？

  遲早有一天，這些小傢伙需要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自身和砂忍、乃至於整個人類之間的關係。


  創造她們的是大丸和沙夜大小姐，並不是砂忍全體。


  被創造者和造物主還能維持相對穩定的關係，其他人呢？還有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三大通靈聖地的模式可以借鑒，但不能全盤照搬；「人工精靈」也不是大丸給砂忍製造的「傀儡奴隸」。


  小山吹被打發走，出去遊玩后，大丸默默將如何搭建更加穩固「人工精靈」與砂忍共生模式，提上了日程。


  接下來，就是紅蓮和幽鬼丸的處置了。


  雖然被小山吹評價為言過其實，晶遁本身還是很不錯的，在某些場景中，比寫輪眼、白眼和屍骨脈等強力血繼限界還好用。


  過分依賴血繼限界，其實並不算是壞事。


  忍者並不是個安逸的職業，不利用自身優勢，快速提升戰鬥力，可能等不到彌補自身不足，全面發展的時候，就在某次危險的任務中死掉了。


  真要有天賦，哪怕一門普通的忍術，也能開發成神技，漩渦鳴人早期靠影分身之術包打天下，後期用螺旋丸及開發的變種忍術拯救世界。


  更何況，在大蛇丸麾下，怎麼可能有機會考慮什麼長遠之計？

  活下去，對大蛇丸有用，就是這些大蛇丸的部下們唯一的出路。


  不管是早期的托斯·砧、琴·槌還是薩克·鐙，後面的音忍四人眾，輝夜君麻呂，甚至是藥師兜和宇智波佐助都不例外。


  被忘記而邊緣化算是幸運，不慎落入眼中，被搬上試驗台，甚至是成為祭品，反而更加凄慘。


  『晶遁，大蛇丸看不上，「赤之沙塵」大爺還是很感興趣的！』


  自己不準備用，但是其他人說不定很合適，畢竟也是難得的強力戰鬥類血繼限界，能和三尾相持幾個回合不落下風，也很厲害了。


  另外，幽鬼丸感知尾獸查克拉，並稍作控制的天賦，還是很不錯的。


  戰鬥技巧可以後天培養，天生的才能就比較珍貴了。


  在大丸看來，幽鬼丸和水影四代目矢倉類似，很有可能具備成為完美的三尾人柱力的資質，而且可能性不小，否則大蛇丸也不會將這個幾乎一無是處的小男孩留下了。


  『三尾么！』


  大丸琢磨了一會，無奈地放棄。


  三尾磯憮現在在木葉村的支配下，名義上歸「快援隊」保護，實際情況如何，還得看霧忍和木葉忍者商量的結果。


  而且，在這個輪迴眼即將現世的時刻，成為人柱力，純粹是在找死，大丸為了保護小小舅子我愛羅的命，花了那麼大的代價，也只能採取迂迴的策略。


  和自己無親無故的幽鬼丸，很明顯不值得大丸大動干戈。


  將原本可以活下去的幽鬼丸推上死路，也不是大丸的本意，更何況，說服霧忍和木葉忍者，也是相當麻煩的事情。


  紅蓮和幽鬼丸，可以說是忍界的邊緣人物，身上沒什麼太深的糾葛，除了大蛇丸，幾乎沒人將他們兩個放在眼裡。


  有一點讓人放心的就是，這兩個人身上，都沒有咒印。


  能夠有這種待遇的有名有姓的人物，還有藥師兜，其它的，幾乎都是靈魂容器備選與炮灰、實驗品。


  幽鬼丸好對付，紅蓮是個有自主思考能力的成年人，而且對大蛇丸有些許的依賴心理，忠誠心目前並不缺。


  這個女子，不像香燐那樣好忽悠，其自保能力還是很強的。


  被小山吹輕易擒獲，並不是她真的很弱，而是晶遁對付傀儡之軀，實在是太吃虧了。


  當然了，這種血繼限界，對大丸也是無效的，能夠用風遁操縱空氣震動，發出超聲波破壞晶遁，完全可以剋制紅蓮的血繼限界。


  「太過依賴一種忍術，也不是不行，但有明顯弱點，還被人發現的例外。」


  打量著兩人的大丸，突然開口說道，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在我這裡，想必你也該知道，是沒可能逃脫的，尤其是幽鬼丸，想要在我面前帶著他逃走，你沒那個本事！」


  果然，大丸話音剛落，紅蓮陡然睜開雙眼，翻身而起，將幽鬼丸護住，警戒地看著大丸。


  「別掙扎了，你體內的毒，可不是一般貨色……」


  還不等大丸進一步放狠話，紅蓮再次無力地栽倒在地。


  「我就說嘛，新陳代謝越快，傷害越大！」


  「怎麼會？明明已經過了這麼久，我已經將毒性壓制住了！」


  大丸嗤笑道：

  「以你那淺薄的見識，大概也就停留在重金屬毒素和生物毒素提純層面了吧！」


  嵌入紅蓮體內的劇毒病灶，不被清除，就不可能徹底解毒。


  「也怪小山吹淘氣，給自己的寵物移植了精神複合毒腺，中招的人，清除物質層面的劇毒是沒用的，潛伏在你體內的陰屬性查克拉，會隨著你的意識開始蘇醒，壓榨精神和身體能量，再次合成毒原體，這是靈魂和身體雙重干涉的異體運用，沒想到小傢伙會用在培養劇毒寵物方面，你算是第一個中招的倒霉蛋……」


  連大丸都有些意外，那個小腦瓜里，怎麼會想到這種寄生型精神劇毒的，宇智波佐助不屑於玩弄這種小花招，沙夜大小姐也不像是喜歡這種麻煩的忍術的人，大丸自己么……


  暗自評價了一番，「赤之沙塵」大爺也不覺得將如此高深的核心忍術理論，用在如此粗淺的施毒術上有什麼不妥，旋即不由得笑了起來，

  「總之，別劇烈活動，情緒起伏也別太大，保持低消耗狀態，你還能維持基本的思維……」


  這種「強制弱化智慧劇毒」，也沒怎麼傷害紅蓮的身體，要是昏迷或者假寐，就地躺平，就會處在沉默狀態，算是相當溫和的了。


  大概是「人工精靈」誕生與虛幻與真實的夾縫中，讓小傢伙想到了這種小技巧。


  不會高深的精神秘術，肯定是用不出來的。


  知道自己和幽鬼丸的小命，就在大丸一念之間，紅蓮不得不放棄了反抗，認命地問道：


  「你想怎麼樣？無論如何，請放過幽鬼丸，他什麼忍術都不會，只是個沒做過任何壞事的孩子！」


  「還真是讓人感到詫異的同情心吶！難道他是你的私生子？看你也不像年紀輕輕就未婚生子的類型……」


  大丸忍不住撲哧一笑，

  「似乎他和你沒什麼關係吧，為什麼要保護他呢？恕我直言，你的立場，不是應該儘快弄死他？」


  「你……什麼意思？」


  略有些慌亂的紅蓮渾身顫抖地問道。


  「拜託，我好歹也是個精通精神秘術的風遁忍者兼業餘傀儡師愛好者，區區讀心術，還是會的……」


  攤了攤手的大丸，直接了當地揭破了紅蓮試圖隱藏的秘密，

  「將幽鬼丸的母親殺死，然後像母親一樣保護他長大，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惡趣味……」


  「你知道了？」


  「又不是多麼隱秘的事情！順便，你要不要猜一猜，幽鬼丸現在是不是醒著，有沒有聽到我們之間的對話？」


  笑眯眯的大丸，說著讓紅蓮心神大亂的話，一時間精神波動劇烈，然後被驟起的毒素擊倒在地。


  「你不能這樣？」


  「既然做了，就要有被發現的那一天！你殺死幽鬼丸母親的時候，正是椿花盛開的時節，被鮮血染遍后，還真是美麗啊……」


  費力地爬到幽鬼丸身邊，打量了片刻，發現其真的昏迷后，紅蓮才鬆了一口氣。


  「如果你能放過他，我願意為你工作……」


  「是不是還要保守秘密？」


  大丸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可是兩個要求，你不值這個價，不要太過貪心喔！」


  有心再說的紅蓮，被大丸揮手打斷。


  「好好想想吧！現在的你太過激動，不適合做重大的決定，等你冷靜一點，我們再談！」


  說著的大丸隨手將紅蓮制服，然後說著讓人絕望的話：

  「落到我手裡的你們，從身體到靈魂，都是我的戰利品！對精通精神秘術的禁術傀儡師來說，死亡並不是解脫，而是永恆痛苦的開始，想想自己有什麼籌碼可以和我談條件，我們才好繼續……」


  靈魂可以拘束起來，當做「搖籃花園」的肥料，榨乾所有價值后丟回凈土，或者當做施展禁術的祭品，身體製作成人傀儡。


  不這麼做，只是大丸不想，並不意味著俘虜能隨意提條件。


  活人的價值，無疑比當做「材料」消耗掉更高，就看紅蓮願意付出多少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