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畏懼
下了一夜的小雨，清晨，微風已經將微濕的地面吹乾。
吃過早餐之後，大丸和勘九郎坐在戲院外圍牆的角落，靜靜地看著沉睡了一晚的村子漸漸蘇醒。
「大丸，我們是不是很閑？」
勘九郎手握一瓶碳酸飲料，時不時喝一口。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個未成年的微胖少年，還真會將他當做宿醉的大叔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
大丸百無聊賴地翻轉著手心，一團團五顏六色的光輝生滅，就如技藝高超的雜耍藝人在表演一樣。
「這幾天就是到處走走看看，然後找個地方修行，其它時間都沒什麼事。這麼悠閑，真的好么？」
對大丸的戲法早就見怪不怪的勘九郎視而不見，明明是神清氣爽的早晨，勘九郎反而有些提不起勁。
「這不是正常么？說是交流，但我們有什麼值得木葉村大張旗鼓地學習的？」
「你這麼說就有點傷人了！我們的操砂忍術，還有傀儡術都是很有特色的！」
「然後呢？」
大丸的問題，勘九郎想了想之後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操砂忍術在風之國那種鬼地方用用倒是不錯，換個地方，不一定有一般的土遁好用；
至於傀儡術，木葉村雖然並不如砂隱村高明，但並不是沒有。
就算是砂隱村，也是易學難精的秘技，木葉村有的是忍者流派，用得著大範圍推廣這麼偏門的傀儡術么？
忍者學校到下忍這個層次，木葉忍者對傀儡術完全沒有需求。
至於教學方式，兩村倒是可以互相借鑒一下優缺點，但忍者學校的學生們還是太小了。
所謂交流，大致還是會集中在忍者選拔標準與方法上面。
沉默了一會，勘九郎看著帶來些許暖意的朝陽說道：
「這樣的日子，當然也是不錯！但我們是砂忍，不屬於這裡！」
「想家了？」
「也不算吧，只是我們到底是外人……」
「這樣的話，以後少說！我們今後一段時間，都要仰仗木葉村……」
「大丸……」
勘九郎有些不滿地說道，
「你是不是太過高看我們的盟友了？這些時，你總是在教我們剋制，因為你是中忍，所以我也沒有說什麼，但是……」
說著的勘九郎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怎麼不說了？」
大丸輕笑道。
「怕我生氣？你能學會察言觀色，社交經驗見漲……」
勘九郎沒有理會大丸的調笑，正色問道：
「你是不是怕了？」
「早就想問了吧？」
大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揚起手中一塊透明的薄片，對著陽光，映照出絢爛的光輝。
「這是什麼？」
勘九郎好奇地看著大丸手中的新玩意。
「普通的玻璃……」
只是被大丸小心翼翼地在其表面雕刻了一圈細小的紋路。
「研究這個幹什麼？」
「試驗一下，看能不能在施展偏光殺陣的時候，節約一點查克拉……」
利用空氣透鏡偏轉光線，所需要的查克拉不算大，但隨著籠罩的範圍擴大，會直線上升，精力的消耗過大也是個問題。
為了提高效率，大丸想了很多方法。
太過逼真的投影其實沒有必要，怎麼在真實的世界中，精巧地夾雜著大丸的「私貨」，不動聲色地誤導敵人，是大丸接下來研究的重點。
手上這一塊模仿的「菲涅爾透鏡」，就是大丸的嘗試之一。
沒有揮霍不盡的查克拉，大丸只能在忍術原理和查克拉控制技巧上下功夫。
「成果怎麼樣？」
「小範圍內，能節約大概三成到四成查克拉，但是在中遠距離效果一般！」
「這也不錯了！」
勘九郎的查克拉屬性是風、雷、土、水，就如許多砂忍一樣，風遁的資質最好。
中忍考試之後，勘九郎也抽空向大丸請教過風遁的問題。
反正偏光殺陣也不是什麼秘而不宣的神技，難點其實在控制能力和計算能力。
小舅子的請求，大丸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結果，傀儡師少年被大丸那一連串的光學理論知識繞暈了腦袋，就此放下了模仿大丸的想法。
「勘九郎，我的忍者才能一般，唯一拿得出手的精神力、幻術資質也荒廢了……」
「能夠自創這麼多厲害的忍術，怎麼看才能也不錯了吧！」
勘九郎可不這麼認為。
如果大丸都以「一般」、「普通」而論，那落後他一步的自己算什麼？
「自創忍術？」
大丸苦笑，
「如果有得選，我有必要費盡心思，弄得遍體鱗傷，也要創造出這些不太成熟的忍術？」
幻術不香嗎？又帥氣又輕鬆。
影分身之術、風遁烈風掌、風遁·真空玉、「第三隻眼」等忍術，對大丸的幫助有多大？
要是早幾年得到這些，哪裡會有這麼辛苦？
「你的新傀儡·黑蟻很好用吧？實力到了，自然就會送到你手上，我不行啊！
千辛萬苦，我才能勉強和風影家的孩子們平起平坐，但是那些木葉忍者……」
大丸指了指正從大門緩緩走來的木葉第七班。
大概他們剛剛完成任務回村吧！
「洛克李那麼厲害的體術忍者，我以重傷的代價才勉強將其擊敗；
原本被我打得滿地找牙的宇智波佐助，用一個月的時間就追平了差距，還將我愛羅打傷；
那個傻裡傻氣的漩渦鳴人，甚至連完全憑依體我愛羅都被打敗了。
那天那場怪物大戰，你也在場。那樣的成長速度，你不怕？」
「你要是這麼覺得，我也無話可說！」
那樣恐怖的戰鬥，勘九郎也是第一次見到，連心中的噩夢一般的怪物，也輸給了那個黃頭髮的小個子。
「天分再高，也要有人教導才行，你只看到了木葉下忍們那可怕的進步，就沒有想過，能呵護他們茁壯成長的木葉村更加可怕嗎？」
就算有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這樣的天才降生在砂隱村，能不能有現在的高度都很難說。
「不要以為同樣是五大忍村之一，我們就真的一樣了。砂隱村拼盡全力，也只是獲得了和木葉村平起平坐的資格！
那天我說的話還記得嗎？我一個平平無奇的砂忍都能察覺得到，你的父親——風影四代目羅砂就一點都不明白？
如果沒有那麼多鮮血來證明砂忍的勇武，現實很可能就將砂隱村的脊樑都壓彎了。」
可領！
輸還是贏，這是個問題！贏了未必萬事大吉，輸了也不一定全無收穫，重要的是，向別人，向自己證明，砂忍還有向強者揮拳的勇氣。
「同為五大國五大忍村，當年的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看待其它四大任村的影，和小國忍村的首領，大概沒什麼不同吧！
勘九郎，擁有畏懼之心，不是什麼壞事。害怕、羞恥與憤怒，會激勵自己更加努力，變得更強，不要彎下腰，更不要屈下膝蓋！」
被大丸的說辭驚訝得一愣的勘九郎問道：
「你覺得，『忍者之神』會再現？」
「我哪知道？」
大丸收起了手頭的玻璃鏡子，幽幽地說道，
「我只知道，按照現在的實力提升速度對比，如果我們不更加努力的話，過不了多久，除了我愛羅，以後連和他們動手的資格都沒有了……」
「我還以為你腦子裡只想著怎麼取悅手鞠，原來還在關心這些？」
「要是別人敢諷刺我是膽小，我早就揍他了！」
勘九郎看了看下方的動靜，
「那些傢伙貌似不太和睦，黑頭髮的小子，不怎麼合群吧！」
大丸站起身，
「走吧，回去準備準備，接下來，說不定要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