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蹊蹺的傷患
安雲思抽空去找了褚白,把那盒胭脂給了褚白查看。褚白接過手只稍稍聞了一下便知道了是什麼。安雲思隨即帶著胭脂又去找了容熙,卻不料半路卻是先遇到了容雪。
安雲思將容雪帶到了醫館,請上了二樓輕聲道:「四師兄說這裡面添了一種香料,和另一種香料相遇便會使人情動。」
「他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容雪有些厭惡的盯著這盒胭脂,難怪當時她娘跟她說會找機會讓她和王丙獨處。原來是存著這種骯髒的心思。
安雲思將胭脂擺在桌子上,小聲道:「如今來龍去脈皆以查明,這盒胭脂你也拿著吧。」
容雪愣了一下,反問道:「不想讓我幫你做點什麼嗎?」
安雲思淡笑了一聲,說道:「疑人不用這個道理大家都知道,血濃於水我也清楚。我何必讓你趟這趟渾水呢?」
容雪抿了抿唇,她聽明白了。安雲思信不過她,所以即便需要她幫忙也不會開口說反而還會避著她。只是……
「那你為什麼又讓大哥幫我?如果那天你不做聲,大哥也不會出面幫我的吧。「
安雲思托著下巴,莞爾一笑:「幫你也只是看你可憐,醫者仁心嘛。而且你也不曾害我,哪裡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孩子被推入火坑呢?」
容雪沉思了良久,忽而起身目光堅定的說道:「我也不會任由別人將我推入火坑,血濃於水?對我而言,我的未來才更重要。」
安雲思勾了勾唇,輕聲道:「我會看著的。」
容雪沒再說什麼,握著那盒胭脂便悄悄從醫館後門走了。安雲思坐在閨房內,手指輕點著桌面。一聲兩聲,安雲思腦中思考著什麼。片刻,才回過神來。
與她而言,容雪並不能信任。她清楚容熙的性格更是知道這個道理。而剛剛容雪的表態也說明不了什麼,不過依照邱姨娘的心思,想來容雪也遲早會被她親手從身邊推開吧。
安雲思想著那個胭脂盒,也是心裡不由得感慨。哪裡會有當娘親的親手給自己女兒下了葯壞她名聲。邱姨娘為了她這個兒子,還真是豁的出去。
「小安姑娘,醫館外面躺著一位病人。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門口現在圍了不少人,你快下去看看吧。」
秋喜慌慌張張的,安雲思也意識到了事態嚴重。便跟著秋喜匆匆下去了,門口果然躺著一位男子,身上有不少傷口。安雲思當機立斷拿了幾枚銀針扎進了穴道里為他止血。
「碧青,取些地榆碾碎了給我。」
安雲思還在用剪子將男子身上的衣物剪下來,將傷口露出來。一點點擦拭著傷口上的臟污。碧青動作快,很快就將葯搗好了遞給了安雲思。安雲思目不斜視的將碾碎了的葯沫灑在了傷口上。
安雲思見已經止了血,這才抽空看著周圍問道:「這人你們誰認識?」
周圍人忙搖了頭,安雲思皺了皺眉扭頭看著竹子說道:「去報官。」
竹子應了一聲便小跑著去了,安雲思也不管門口這人,只是吩咐道:「無言,隔一會兒喂點水,別讓人死了。」
安雲思的銀針還沒有取下來,她自己則是進了醫館開始從葯櫃里翻藥材。無言就那麼獃獃的端著一碗水拿個小板凳坐在了受了傷的男人旁邊,當真是按照安雲思的意思隔一會兒喂點水。
安雲思的醫術眾人都毋庸置疑,但是這態度卻讓人摸不到頭腦。有不少議論聲悄然四起。
「我說小安大夫這是什麼意思?把人救活了卻不讓人將傷者抬進去?」
「別是這小丫頭怕這個人不付錢吧?」
「我說你哪來的?小安大夫像是那種人?莫不是這人有問題吧,小安大夫謹慎些也是應當的。」
「就是就是,上次有人來醫館鬧事可是給小安大夫添了不少堵。這人看著是救活了,若是……到時候賴在了小安大夫身上可如何是好?」
門口的人眾說紛紜,大部分都是支持理解安雲思的。春喜聽了幾句,忙過來跟著安雲思學舌了。
安雲思想了想,看了一眼門外輕聲道:「前些日子三師兄送了些酸棗來,去煮了給外面的百姓們分了吧。」
這煮酸棗水也不多難,煮沸了的水將酸棗扔進去便可以了。所以很快就煮好了,碧青為了避免麻煩索性讓無言進來將這一鍋都端了出去。
「小安姑娘體恤大家平日勞累,特意讓我們煮了這酸棗水給各位。這酸棗水最是安五髒了,喝了沒什麼壞處。各位就當喝著消暑解渴了。」
碧青一碗碗的酸棗水分著,一眾人連聲道著謝開開心心的喝著這酸棗水。沒過多久竹子就帶著衙役過來了。
「喲,這不是安郡主的醫館么。」
京城裡面安雲思的名聲已經夠高的了,眾人也都知道她有個醫館,可是知道醫館在哪兒的叫什麼卻是不多。這衙役們本來心不甘情不願的,拖拖拉拉也是磨蹭了許久才肯來。
只是到了才發現這醫館門外的牌子上立的規矩,這才恍然大悟這是安雲思的醫館。一時間有些擔心會不會惹惱了這位頗得聖寵的郡主,也順便在心裡埋怨著竹子剛剛怎麼就沒把話說清楚。直接說是安郡主的醫館哪裡還用這麼費時間。
這事也是怪不得竹子,安雲思也交代了出去不可以以她的郡主身份作威作福,醫館的一切都如以前。竹子等人最是敬重安雲思,自然照辦。且跟著安雲思久了,也都習慣了低調。也從沒覺得自己的老闆是郡主就高人一等。
「勞您看看這位是何人,忽然重傷出現在我們醫館門口。可是周圍也沒有什麼血跡,我覺得很是奇怪只能煩你們過來瞧一眼了。」安雲思一邊弄著藥膏,一邊輕聲跟衙役解釋道。
衙役也是忙訕笑了一聲,說道:「安郡主說的哪裡話,我們這些衙役理應對百姓們的安全負責不是?這人的確出現的蹊蹺,安郡主小心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如今誰不知道安郡主的醫術登峰造極,難免眼紅的人多不是?」
安雲思輕輕一笑,不再說什麼了。一旁的春喜對著衙役福了福身,細聲道:「如此就有勞官爺了。」
只是衙役們也是一頭霧水,眼下這人要怎麼處理才好呢。
安雲思想了想,說道:「此人身上的血已經止住,能受這麼重的傷想來之前必有一番打鬥。他負傷必定走不遠,繞著我這個醫館一圈一圈的找,哪裡有打架鬥毆,到時候再問一些周圍人,那時要知道他是誰並不難。」
衙役一聽立馬給安雲思鞠了一躬說道:「郡主所言甚是,既如此這個人下官便帶走了。」
安雲思點了點頭,將銀針取了回來,又不忘囑咐道:「雖說是止了血,也將命拉了回來。但是還望各位路上小心一點,免得崩裂了傷口。」
安雲思剛剛撒了一把地榆粉末,這會兒傷口上都薄薄的結了一層痂。若是動作大了,依然會崩裂傷口流血不止。
衙役們放輕了動作,將人抬走了安雲思也算放下了心。
這個男人出現的太過詭異,讓安雲思不得不防。而且安雲思在剛剛給那人撒葯的時候,也悄悄的探了一把脈。那人表面看起來是因為重傷流血不止才會陷入昏迷。可是安雲思比誰都清楚,這人之前就被下了毒。
且還是一種慢性毒藥。時間一久,自然會讓那個男人死亡。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送到她的醫館來的,但是卻也清楚這是一塊燙手的山芋。誰接了誰有麻煩,乾脆交給公家來做這件事,就算死了一個人京兆尹府里的衙役也攤不上任何干係。
安雲思有些疲倦的靠在貴妃椅里揉著眉心,想將那些算計過後的疲乏一併揉掉。
「出了什麼事?」
容熙輕快的走進了醫館,瞧著心情是不錯。
安雲思抬手看著他,起身從貴妃椅上下來過去迎容熙,一掃疲憊面容笑道:「心情不錯?」
容熙點了點頭,說道:「皇帝下旨,命寧國公府的嫡孫趙格前往西遼鎮守。」
安雲思一皺眉,憂心忡忡的說道:「趙格?寧國公府?不就是太后的母家么?怎麼派了他去?」
容熙笑了笑,示意她不必擔心卻也沒想解釋,隨口將話題轉移了:「剛剛瞧著從醫館這裡散了不少人,可是又出了什麼事?」
安雲思思慮了一下將剛剛的事情說給了容熙聽,容熙腦中轉了片刻而後挑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懷疑有人想陷害你?」
「嗯,那人出現的蹊蹺,我不得不小心一些。」安雲思又坐回了貴妃椅里,身上還蓋著一層小薄被。
容熙讚許的看了一眼安雲思,伸手捏了捏安雲思的臉:「不錯,就應該如此。這件事我會去幫你查的,不用擔心。」
安雲思甜甜一笑,有容熙在她也的確放心不少。容熙能拿到的消息可比她知道的太多了,她何苦自己費心神呢。
「對了,今兒天氣不錯。我再給你做個針灸?葯浴的話想不想泡看你自己。」
容熙也沒反對,畢竟他身子若是徹底的好了,便更加能保護住安雲思。哪怕是最近他的內力已經不受阻了,還因為仙子落使自己內力又增強了一點,但是也依舊想要著更強健的身體,這樣也不用安雲思操心了不是。
安雲思聞言忙讓人煮葯浴,自己也開始忙活起來。勢要在今天為容熙解掉身體里的最後一絲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