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如何扮演好信王這個角色
盡管小伍突然感覺,這個懷抱是那般熟悉,懷抱裏的氣息是那樣好聞,那樣的讓她於潛意識當中感到溫暖與安全,但她還是選擇了向自己的小姐求助。
“傻丫頭,這是小姐的信王,同時也是小伍你的信王。”周玉凰與之姐妹情深,況且曾親眼目睹了兩人之間第一次的全過程。
並且,還於小伍幸福美滿了之後,實在按訥不住,不知羞地做出了那等與兩女侍一夫無異的舉動。
雖是因為迷魂香的緣故,然而如今想起來,仍舊滿身滿心的羞憤呢。
羞憤自己對不起信王,也羞憤於這個少年,在那個一夜裏,那般的不頂事。
也不知該慶幸還是悲傷,這兩個男人居然會因為一場烈火從而身份相融。
自己先屬於他,再屬於信王。既屬於信王,又屬於他。
便連小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無疑便是跟隨著自己嫁給了信王的填房丫鬟。
可她的第一次美妙經曆,卻是麵前的這個少年給予的,並且信王出於對自己的尊重,也從未有過將之收作填房丫鬟的舉動,哪怕是在自己懷孕期間。
“或許是因為嫌棄吧,殿下這樣的人,怎會不事事追求完璧呢?”
周玉凰的芳心深處曾也有一絲不忿,然而死者為大,一切都因為那個柔弱少年的逝去而煙消雲散了。
因此,此時此刻的周玉凰無論心中還是麵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排斥,反而覺得分外溫馨,竟咯咯地笑了起來。
重真聽到她的這聲笑容,便知道她那顆鬱結的玲瓏芳心已初步得到安慰,便放開小伍讓她去關好房門,這才用兩隻手抓著周玉凰的手,道:“苦了你了。”
一語道盡辛酸,女為悅己者容。
周玉凰的眼淚終於再也不受控製,近乎噴湧而出。
但她沒有發出聲響,一切的啼哭,都於無聲之中進行。
重真嘴角帶笑,兩隻溫熱的大手,捧著她那沁涼的小手,也無聲地安撫著她受創甚重的心靈。
小伍不忍破壞這柔情蜜意的一幕,輕輕地打開剛剛關上的房門想要溜出去。
但才打開一條縫,重真便已轉過頭去說道:“別走,你也是這溫馨一幕當中不可或缺的風景。過來,與我一同陪著你家小姐。”
小伍何曾聽過這等情話,在用眼神取得了周玉凰的點頭同意,便嬌羞地走上前來,任由重真伸過一手,握著她的小手伸進被窩當中。
四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兩隻沁涼的纖纖玉手,都因那兩隻溫熱的少年糙手而逐漸變得暖和起來。
周玉凰心中的創傷逐漸平複,小伍芳心深處的驚恐也被迅速撫平。
六目交投,三顆心也僅僅地依靠在一起。
重真無疑比兩個美麗女子要來得理性許多,又洞悉曆史走向,深知亂世即將來臨,便道:“於此亂世,不妥協,不苟安,不拋棄,不放棄。”
周玉凰對於天下時局,其實也隱隱有著自己的感悟,否則也不會於尚為少女之時,便向往紅拂女那般,攜一男伴闖蕩天涯,翱翔於大明時空,拯救大明百姓於水火之中,如果救不了全天下,那麽能救一個是一個。
因此,她芳心微微一震,便已重重點頭道:“嗯。”
而小伍已將一顆芳心融於麵前這兩個最為親密的人兒當中,欣然點頭道:“小姐與姑爺去哪兒,小伍便去哪兒。”
重真與周玉凰對視一眼,覺得這純真的丫頭傻人有傻福,不覺莞爾。
小伍嬌羞地低下頭去,略顯自卑地弱弱說道:“隻求姑爺莫要嫌棄。”
重真啥都沒說,隻微微俯下身去,將二人的手,都貼於自己厚重的胸膛之上。
感受著其上有力而又規律的心跳,小伍芳心大定,而周玉凰也信心大增。
這一天,重真哪兒都沒有去,就在這間英國公張維賢所提供的奢華房間之中,陪伴兩個美麗動人的女子,時不時地還俯下身去,與周玉凰腹中的胎兒互動。
說來也怪,那小子平日裏挺調皮搗蛋,沒少讓她的母親既幸福又吃苦。
但重真一將大手或者臉頰貼上去,他就會變得老老實實。
重真大笑道:“這機靈的小子喲,果然與本王小時候的脾性一模一樣。想不到,某竟這樣就要有兒子了。”
周玉凰微嗔道:“你怎麽知道是兒子?萬一要是個女兒呢?”
重真大喜道:“女兒好啊!某做夢都想親自養一個!”
周玉凰道:“府中有專事養育的奶媽,何須勞駕您王爺之尊?”
重真嘻嘻笑道:“不管某的身份多麽尊貴,哪怕日後做了皇帝,也做不出管生不管養的事情來。”
小伍天真爛漫,傻傻地向往道:“您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皇帝,必定能帶領大明打敗建奴,也讓全天下的老百姓吃上飽飯。”
周玉凰略帶責備道:“小伍……”
重真則道:“小伍說得對,其實歸根結底,壓在大明身上的無非便是這兩件事,打敗了建奴,北疆也就平定了,老百姓吃上了飯,天下也就太平了。”
周玉凰無情地打擊他道:“這還輪不到你來管。”
重真撫了撫額頭道:“好吧,有九千歲在,這一切確實與某無關。”
“奴婢覺得未雨綢繆也未必不是一件壞事兒……”
“小伍……”
重真搶白道:“說得對!某看好你!另外,把奴婢這個稱呼改一改,我們三個人之間都是平等的,不興這個。”
周玉凰給了重真一個端莊的白眼,又給了小伍一個鼓勵的眼神。
小伍搓著衣角,嚐試著克服自己的心理道:“奴…奴…小伍…我…”
“好孩子!”這個“我”字一出口,重真便大笑著再次將之摟入了懷中。
“小聲點,別嚇著孩子。”周玉凰嬌嗔不依。
重真知道這個賢惠女子也免不得吃醋,便用另一隻手,於被窩裏麵與之緊握。
左擁右抱,穿越為男兒至此,夫複何求?
這一夜,重真也哪兒都沒有去,就留在這間房中,陪伴自己的王妃。
而她的填房丫頭小伍,也不知疲倦地侍奉了他倆一夜。
就連晚餐,都是英國公府的丫鬟端上來的。
張維賢自己沒有來,她的夫人倒是攜長女前來探望了一番。
重真情知這是這員名將後裔既疼惜自己與王妃,又不想讓人東林以及閹派抓著把柄,便也沒有過多叨擾,隻將這份恩情默默地記在了心裏。
這一夜,重真啥都沒有做,就隻是睡覺。
第二天天一亮,他便起床洗漱,整理衣衫,吃過國公府丫鬟端來的豐盛早餐。
囑咐小伍好生照看周玉凰,又拜托前來問安的國公長女照料一二,便出了房間,出了國公府——安撫好內室,他在外邊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需要妥善處置。
出了國公府的大門,已在門外等候多時的周吉黃小貳以及二狗,便迎了上來。
袁七與其餘的袁氏親衛,則都忠心耿耿地守在周玉凰休憩的院子外邊。
重真早在進入周玉凰的房間之前,便已與他們對視過,交換了關寧軍偵察體係中獨有的接頭暗號。
袁七便是再蠢,到了這個時候,也該理順了事情的大致脈絡。於是彼此便都心照不宣,唯獨心跳加速,但都三緘其口,隻默默履行著自己的指責。
重真端著架子大聲道:“本王的侍衛全部於昨日損失殆盡了,在皇上派來新的侍衛之前,本王的安危便拜托各位了。”
那刻意的架勢,像極了一個低調了十七年,又因昨日的一場大火,從而欲要擺出大明王爺姿態的信王,隻不過終究顯得懦弱優柔,也太遲了一些。
無論是國公府門口的侍衛,還是隱於暗處的東林院派與閹派眼線,無不冷眼旁觀,心中不屑。
“信王與袁帥所托,屬下等人,敢不從命!”周吉鄭重躬身抱拳,又臉帶悲戚道,“隻是可惜了我家將軍……”
重真道:“還請諸位放心,本王必定會奏請皇上,對重真小將軍進行追封。不過……罪魁禍首已然伏誅,還請諸位勇士莫要太過哀傷,一切當以國事為重。”
這句話聽在旁人的眼中,更是覺得這位信王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卻並不見得有多少擔當,或者說,他是在害怕更加深處的罪魁禍首,從而讓與那隻大蝗蟲同樣來自的關寧的少年們,莫要再追究下去:“算了吧,算了吧。”
無論閹派還是東林院派的暗中眼線,無不冷然暗哼道:“死了幾個侍衛和一個副總兵而已,隻要你不再追究,又有誰會去多費這個心思呢?”
重真與周吉等人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巴不得讓此事就此消散於風塵之中。
至於那具真正信王被燒焦了的軀體,正如重真所言,朝廷必會追封,他也會傾力地為其爭取更加的地方,從而讓安葬規格,盡可能地接近於大明的王爺。
雖然無論如何爭取,於他而言都是一種莫大的委屈,畢竟人近期就是要做皇帝的,然事已至此,重真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重真隻能將錯就錯,先糊糊塗塗地扮演信王這個角色,待有朝一日真的登基成了皇帝,或者如攝政王般掌握了大明朝堂的權利,再行雷霆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