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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楊國柱你好

  周吉二話不說就上去給黃重真打下手,效率頓時有所提升。

  並且,周吉也不是那種愚鈍之人,許多機關陷阱的環環相扣原理之術,幾乎一點就通。

  黃重真也是好為人師者,一邊布置,一邊詳細解釋。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到了快傍晚的時候,周吉甚至已能夠獨立上手了。

  老錦州城擁有許多小弄堂,奴酋的麾下並沒有細緻到將這些古老的所在都摧毀。

  因此老城雖然成了一片廢墟,卻在這些小弄堂的基礎之上,形成了許多狹窄的通道。

  再加上積雪的掩蓋,這就給兩人布置機關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在此過程中,周吉還通過黃重真的講解,對於女真這個世居華夏東北的民族,有了更多的了解。

  與文明程度相對較高,甚至有了資本萌芽的大明相比,此時的后金無論在哪方面都顯得原始而又落後。

  但遼東的苦寒,也讓女真人變得十分崇尚勇武。

  他們將族中的勇士,稱作巴圖魯。

  當初生之文明,無力抵禦原始之野蠻的時候。

  便連黃重真這個來自後世華夏的特種兵,都不得不承認,這段堪稱女真巔峰的原始時期,其尚武的士卒,無論單兵還是團體作戰的能力,都比大明的軍隊要強上不少。

  尤其是他們的騎射之術,堪稱明軍步兵方陣與火銃兵的剋星。

  黃重真認為,在火器尚未完善至能夠完美克制騎兵之前,就該尋找各種各樣的方法,去有效抵禦后金的騎兵,以及那些沖陣起來簡直不要命的披甲步兵。

  袁崇煥所提倡的「恃堅城,憑大炮」,就是一個很好的戰略。

  形成局部優勢以多打少的游擊,或以機關陷阱儘可能地消耗其兵力,也都是很不錯的戰術。

  這些通俗易懂也很基本的戰術理論,讓周吉對於黃重真的欽佩之情,又上升了一個階層,因為自寧遠入伍直到現在,他都從未思考過這些問題。

  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兵,大多數的時候只需執行上級的命令就可以了。

  而那些上級,貌似也極少觸及到這些問題的深邃之處,就像……

  然而這個比自己還小了一歲的少年,明明連個兵都算不上,卻考慮得這麼多。

  這種奇怪的行事方式,對周吉的心思起到了奇妙的衝擊作用,讓他暗下決心,也要努力成為這樣的人。

  夜幕將臨的時候,兩個抓緊一切時間布置戰場的少年,終於打算歇下來飽餐一頓,養足精神,畢竟戰鬥的時間肯定是越來越近的,只是不知道具體時間而已。

  周吉憂心地舉目遠眺,道:「王哥他們怎麼一個都還沒有回來呢?」

  「若是半夜之前連一隊我們的人都沒有回來,那便說明卡倫哨探的行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迅捷,還要凌厲。單靠我們兩個人是擋不住的,直接去寧遠吧。」

  「嗯。」周吉縱有不甘,卻也只能默默地點點頭。

  忽然,他臉上一喜,指著前方對黃重真說道:「快看,有人騎著馬過來了。」

  「嗯,我看到了,人數還不少,大概有六七個。」黃重真輕輕點頭。

  「天啊,你的眼力也太好了。」周吉感嘆道。

  「天生的,沒辦法。」黃重真聳聳肩膀。

  「老天爺可真是不公平啊。」周吉不無羨慕。

  就在兩人輕鬆地聊了幾句之後,那隊人馬已迅速來到了近前。

  周吉對每一個斥候小隊都極為熟悉,也終於看清楚了他們的長相,連忙站到老錦州昔日的城門之上,激動地朝著他們揮舞起雙手,喊道:「柱子哥,這裡!」

  被喊作「柱子哥」的那個人一馬當先,聞言看見周吉,忙策馬奔了過來,勒住馬韁就跳了下來,跑上前道:「阿吉兄弟!馬老狗果然沒騙人!你真的在這裡!」

  周吉也跳下來與風塵僕僕的「柱子哥」來了一個大大的熊抱,分開之後還把著他的手臂,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不止有我,重真兄弟也在呢。」

  柱子目光一轉,便看向剛從老錦州的廢墟里走出來的那個少年。

  黃重真感覺這傢伙的眼神還挺凌厲的,心中暗贊,便對他點頭示意。

  柱子上上下下將黃重真打量了一遍,便洪聲問道:「你就是馬老狗口中那個騎著大黑馬,手握精鐵長矛,斜挎一人高的長弓,還背著一柄寶劍的黃重真?」

  「正是在下……」黃重真剛剛抱起拳頭。

  柱子的身後便有人驚呼:「柱子哥快看,那邊有老虎,還有黑熊!」

  「戒備!快戒備!」

  柱子轉頭一看還真是如此,只見一頭老虎和一頭黑熊從右邊的廢墟之中緩緩地踱步而出,昏沉的夜幕將它們襯托得無比兇悍,大吼著拔腿就要再次上馬。

  周吉卻一把拉住了他,喊道:「別!柱子哥別怕!那是重真兄弟的兄弟!也就是我們的兄弟!」

  「啥?這虎子和熊瞎子,是俺兄弟?」看著兩頭猛獸緩緩地走上前來,到黃重真的身邊一左一右蹲了下來,便如他的哼哈二將一般。

  柱子和他的麾下,頓時驚得便連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周吉見誤會解除了,便張頭看了看柱子的身後,低聲道:「柱子哥,這一趟下來,就只有六個兄弟了?」

  柱子嘆了口氣道:「是啊,早先只死了一個,可回程之時卻被一個建奴細作偷襲,一下就死了兩個,就連大牛都受了傷,雙手都斷了。哎,都怪俺太大意了。」

  「啥?大牛兄弟的兩隻手都斷了?」周吉大驚,忙往後跑去。

  只見後邊雖有六匹戰馬,但其中一匹卻空著,另外一匹上卻坐著兩個人。

  在同伴的幫助下,那個喚作「大牛」的人艱難地下了馬,就已疼得冷汗直冒。

  柱子難過地道:「只好把大牛先送回寧遠去,找那些狗日的軍醫醫治了。」

  「不!柱子哥!俺寧願廢了!也不找那些庸醫醫治!」大牛大吼。

  柱子怒道:「你這孩子……那些庸醫雖然治死了很多人,但多少還是治好了一些的。你只是斷了雙手,相信經過他們的醫治,很快就會復原的。」

  「不!俺打死都不去傷營!但凡進了那裡的人,就從未好端端地出來過!」

  「你這倔孩子……若不是看你有傷在身,俺真想抽你……哎……」

  就當周吉和柱子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黃重真湊了上去小聲地問道:「要不,讓俺瞅瞅?」

  柱子斜睨著他道:「你是醫者?」

  「不是,但是俺會治一些很基本的傷。」

  黃重真說著已排開眾人來到精神不太好的大牛身邊,看著他那粗麻衣下鼓鼓的大男孩肌肉,贊道:「果然是一頭大牛。」

  大牛因為這話而震了震精神,柱子等人卻有些不爽快,想要出言找茬,但被周吉給攔了下來。

  只見黃重真小心地抬起大牛一支粗壯的胳膊,先問他「哪兒疼」,然後用手指確定了那個疼的地方,再將整條手臂仔細輕捏了一遍,確定沒有其餘傷勢后,便道:「骨頭沒斷,只是脫臼了而已。」

  「脫臼?」

  「就是這個地方的關節脫落了下來。」黃重真伸出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便握住大牛的手臂,像打太極一般輕輕地晃動起來。

  「嚴重么?」

  「沒事,接上就好。」黃重真淡淡回了一句,又對大牛道,「孩子,忍著點。」

  說著,便將雙手猛一發力,只聽「咔嚓」一聲,大牛在那瞬間疼得大吼了一聲,但是很快就覺得不痛了,並且覺得淤塞的血脈瞬間便通暢了,久違的力量也正在迅速恢復,嘗試著輕輕揮了一下——嘿!好了!

  這可把這個大男孩樂壞了,連忙將左手也交給了重真。

  黃重真查看了一下,便道:「這隻傷得稍微重了些,除了脫臼,手腕上的骨頭還有輕微裂縫,不過問題不大,以你的年紀,不消幾天就會有所好轉了。」

  話音剛落,重真已照法施為,將大牛的左臂也給接上了。

  雖然左手手腕確實還有些疼,但兩條胳膊已經可以揮動自如了,可把大牛可樂壞了,二話不說就要跪下謝恩。

  黃重真連忙一把將之託住,道:「都是兄弟,別這樣,舉手之勞而已。」

  但大牛執意要跪,又滿膀都是倔強的力氣,黃重真還真的差點兒沒托住,只好嚇唬他道:「你的手臂剛剛接好,若是胡亂使力,當心再給脫臼了。」

  大牛這才起身,感謝的話卻從未停止過——沒辦法,鄉下孩子就是實誠。

  周吉也喜滋滋地說道:「想不到阿真你還會給人治傷。」

  黃重真對他笑笑道:「我養父是個中醫,我從小耳濡目染,也就學了點兒皮毛。」

  這話自然有著極大的謙虛成分,卻已足夠粗咧的柱子將之驚為天人了,抱拳說道:「啥上醫中醫下醫的,對俺們這些賤命來說,只要不是獸醫,就都是好醫者。

  俺叫楊國柱,大家都喜歡叫俺柱子,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兄弟莫要往心裡去。」

  「楊國柱?你好你好,俺叫黃重真,來自遼東撫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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