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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拾伍】入我相思門

  鬼門關上走了一回的沈紹青終於在半個小時后睜開了雙眼,一睜眼就看到滿屋子的人關切的望著他,他立刻明白了,不由得失望道:「失敗了……是吧……果然……」


  「我們還可以另想辦法,你也別太難過。」雁桑看著他難過失望的神情,出言安慰道。


  「我……咳咳……」這一遭元魂出竅,又受到虛鏡的反射,沈紹青的氣脈在短時間內沒辦法調理順暢,會出現氣喘,咳嗽,呼吸困難等情況。


  「我才沒難過呢,我也就是試試,不行也是他的命。」沈紹青別彆扭扭的回過頭去,不再看眾人。


  大家知道他的好心和失望,也不再多說什麼,蘇南星沖著大伙兒使了個眼色,眾人退出他的房間,讓他好好休息。


  「馮……馮掌柜的!」一個候選的孩子跑的氣喘吁吁,高聲沖馮掌柜喊著。


  「怎麼了,你慢些跑,仔細摔著。」馮掌柜小跑著迎向那個孩子。


  「快!六爺……」那孩子剛剛站穩,喘著大氣,指著林西陸的房間,「六爺醒了!」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都是一愣,心中同時想到兩個字:命運!

  這頭沈紹青剛失敗,那頭林西陸就醒了,這冥冥之中的定數,是不願意放棄林知夏的元魂,這將元魂牽引回來的任務,看來是非林西陸不可了。


  一行人陸陸續續的朝著林西陸的房間去,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馮掌柜站在原地,雙眸直直的瞪向天空:「都是你們布好的局,是不是?這些孩子,你們利用了還不夠,甚至還想要玩弄操控么?」


  「他們,」陸望舒行至馮掌柜身邊,也抬起頭望向那無盡的天空,似乎透過那些雲朵和看上去澄亮的藍色,能夠窺得神祇的面目「他們在我身上看的戲還覺得不夠么……上面這幾位貪婪殘酷的程度真是一點也不亞於人類呢……」


  馮掌柜發出一聲嗤笑:「人類的惡習,說到底也是從他們那裡繼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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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西陸看上去很好,面色紅潤,脈搏穩健有力,就好像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現在睡醒了,整個人容光煥發,精神抖擻。


  「你們,怎麼了?」看著圍著自己的眾人,林西陸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數月,也不知道林知夏元魂進入虛鏡,更不知道拜言的時間所剩無幾了……


  大家不知道要從何說起,一時之間,房內一片沉默。


  「既然你們不說,那就我來說吧。」一襲軍綠色出現在門口,是林知夏,他手中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


  「來,這鴿子湯趁熱喝。」林知夏將湯碗送到林西陸面前,盛起一勺,輕輕的吹了吹,「你嘗嘗看,若是不喜歡,晚上我再給你燉個烏骨雞。」


  林西陸愣了一下,林知夏從來不是能說出這種話,做出這樣事的人,林西陸正在納悶,眼角掃到眾人僵硬的表情,心中更是納悶。


  「那天,你被饕餮掐暈了……」林知夏將那日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只是隱去了自己不是原來的林知夏這一細節。


  「四姐……」林西陸眼眶泛紅的看向雁桑。


  「傻孩子,哭什麼,能做的了九侍,就做好了準備,不是么?」雁桑的笑容還是那麼輕緩溫柔,好像前階段因為失去雙手而斷了希望的那個雁桑從來沒有出現過。


  「你應該還有件事情要對西陸說。」陸望舒一動不動的盯著林知夏。


  林知夏雙眼微微眯起,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尷尬,反倒是輕輕一笑,對著林西陸道:「的確,西陸,我比以前更強了,你覺得如何?」


  林西陸並不知道這個更強指的是什麼,但他明顯感覺到了大家對林知夏的敵意,他仰起臉認真的看著林知夏:「知夏,這是怎麼回事?」


  「你剛醒,好好休息吧,這些瑣事,我們明天再細說。」房間里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雁桑不願在這關鍵時刻生出什麼變故,只能耐著性子緩和著氣氛。


  「對對,四爺說的在理,六爺剛醒,先把神緩好了,我們再說。」人精一般的馮掌柜立刻了解了雁桑的用意,將一屋子人都支開了。臨走,低聲對著林知夏說道:「你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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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深,今夜的唐樓無一人能安眠,沈紹青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在夜裡分外的明顯,偶爾能聽到蘇南星起來輕輕的跟他囑咐了什麼。


  經歷了白天的一幕,林西陸隱隱的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心中的不安感隨著時間愈發的強烈。看著林知夏在不遠處的睡顏,他搖了搖頭,努力的想驅散那股不安。可身為侍仙者,這麼多年來,身體的敏銳度早就超過了頭腦:不對,從白天開始就不對,這房內除了藥味,總是有一股邪氣混在這葯香之中,這邪氣的來源……正是林知夏。


  心中還在猶豫要不要做的時候,口中已經默念了法訣,想要召喚出拜言,可屢次嘗試,居然連拜言的靈力都感知不到了。


  「拜言不會來了。」林知夏不知何時醒了過來。


  林西陸這忽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發現是林知夏,剛想安下心來,卻發現林知夏的眼神中有著明顯的不屑和陰狠,這陰狠和不屑,讓他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一晚。


  「是你!」林西陸迅速的反應了過來,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充滿了警戒。


  林知夏看到林西陸這個模樣,只是淺淺地嘆了口氣,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柔聲說道:「你身子覺得怎麼樣?」


  林西陸聽他這麼說,只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心底騰了上來:「你想要做什麼?知夏在哪裡?」


  林知夏擰緊了眉頭,語中帶著委屈與憤怒:「知夏?林西陸,你睜大眼睛看看,我就是林知夏!你睡了一個月,我就守了你一個月,你若是十年,二十年的睡下去,我也會守你十年,二十年!這樣的我,你還不夠么!」


  「什麼!這一個月以來是你!」林西陸在昏睡的日子裡,偶爾能感覺到有人替他擦身,有人給他換衣服,有人為他不停的按摩著手腳,雖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能感覺到那人的動作輕柔中透著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林西陸。


  「對,是我!」林知夏一步一步的將林西陸逼到床角,「怎麼?你以為是他么?若是指望那個懦夫,怕是早死在饕餮的手裡了!」


  「知夏不是懦夫!」林西陸沖著林知夏喊道。


  「哼!什麼竹馬成雙,什麼兩小無猜!你根本不了解他!」林知夏一雙鹿眼微眯,一把捏起林西陸的下巴,「你以為當年他為什麼要離開山城,為什麼要跟著詹延卿去西南?」


  林西陸答不上來,與其說是答不上來,倒不如說他心中一直有一個不敢說出口的答案。


  「怎麼,你不知道?」林知夏的整張臉湊到了林西陸面前,兩個人近到能互相感受到彼此溫熱的鼻息,「還是,你也怕了?」


  林知夏的嘴角揚起一道壞笑:「那就讓我來告訴你,當年他離開山城,是因為你!他喜歡你,喜歡了整整十二年!這喜歡得不到你的回應,他就選擇逃避,還給自己找了個堂而皇之的借口,為了山城?我呸!他是連面對你的勇氣都沒有了,這四年中,他為了不想起你,總是沖在第一線,你以為,這年紀輕輕的司令是怎麼來的?他每想你一次,回頭就要麻痹自己一次,而他麻痹自己的方法就是殺人,看著那鮮紅四濺的血,他才能感到暫時的興奮。這樣的人,不是懦夫又是什麼呢!」


  「知夏不是的!不是的!」林西陸腦子裡很亂,有一種淡淡的喜悅混著心痛在他的心尖上蔓延,「你胡說,知夏不是懦夫,更不是這種濫殺無辜的人。」


  「無辜?」林知夏彷彿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笑意更加明顯了,「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又何來無辜這一說呢,他對敵人手軟,就等於把性命交給對方,這樣的慈悲,留著做什麼。」


  林西陸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撇過頭去想甩掉林知夏在他下巴上的那隻手。


  可林知夏捏的更緊了,他眸中的顏色似乎暗了暗,沉著聲問道:「非他不可么?我哪裡不好?」


  「你不是知夏!」林西陸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我就是林知夏!我有他的回憶,他的習慣,他的樣貌,甚至……」林知夏的聲線中不知為何,多了份悲涼,「甚至……我有他對你的感情。我就是林知夏!林知夏就是我!」


  「不!知夏不是這樣的!」林西陸也不再迴避林知夏的眼神,他望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知夏的心裡,從來沒有對這個世界的厭棄,也沒有對人類的殘暴,是你,因為你,知夏變的嗜血!」


  林西陸的這番控訴徹底的惹毛了林知夏,他原本的薄荷音變得更加低沉和陰暗:「好!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林知夏!」


  說著,林知夏狠狠的吻住了林西陸的唇!林西陸一點防備也沒有,只感覺帶著溫度的柔軟唇瓣緊緊地壓住了自己的嘴,微涼中帶著一絲甜度的氣息從林知夏的口中傳到了自己的嘴裡。這股涼意讓林西陸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了林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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