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旗袍

  腳踩在地上的時候,李小行踉蹌了一下,李太后趕緊扶住她說道,「你怎麼了?」


  李小行搖搖頭說,「沒事,就是有點頭暈,這幾天神經綳得太緊。」


  這幾天她在北海道玩兒的很開心,笑的跟以前一樣,像個二貨。


  如果有人問李小行,她為什麼緊張的精神都快崩潰了,還會笑得那麼開心,她會說,微笑只是種表情,就算她笑起來的時候比陽光還燦爛,可她的心情未必就是陽光的,很可能是陰雨綿綿。


  劇本已經發到郵箱里了,李小行回到家裡,打開電腦和印表機將劇本列印出來。


  到晚上10點鐘,李太后敲門讓她睡覺,她這才發現,不知不覺竟然沉浸於劇情當中這麼長時間了。


  李太后關切中還有點責備的說道,「你也不看看時間都多久了,你不會從回來之後就一直在看劇本吧,敬業是好事,但是過猶不及走火入魔就不好了。你趕緊洗臉刷牙睡覺,把腦子放空,不要想有關陸瑜的事兒,否則你該睡不著了,聽話啊。」


  李小行乖巧的一言不發,其實她不是不想頂嘴,只是腦子真的有點兒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第二天一早,果不其然李小行發燒了。


  李太后把溫度計從她腋下拿出來,對著陽光看了看,說:「38度。我去給你拿退燒藥,感冒藥。」


  電影一個月之後開拍,這期間李小行要全力以赴的,準備好戰鬥。


  可是她把馬力開得太足了,頭一天就全神貫注,硬生生的把自己累病了。


  以後最敬業演員獎,要是不選她的話,真的太不應該了。


  吃了葯,李小行朝李太后伸出手說,「把我的劇本還給我,我剛才找了,桌子上沒有,抽屜里也沒有,肯定是讓你收起來了,快點還給我。」


  「你在發燒,不能看。」李太后表示這事兒沒商量,「劇本先放我這兒,今天我也看看,之後好好陪你對戲,你只需要演出女主角,我可是需要演其她所有有對手戲的角色。」


  李小行反抗不了,只得躺在被窩裡繼續休息,嗓子有點疼,鼻子完全不通氣,她拿著衛生紙團成兩團,塞進了鼻孔里,張著嘴喘氣。


  床頭柜上有一個大杯子,杯子有好幾個夾層裡面裝著不同的飲料,李太后特地準備好給李小行潤嗓子的。


  杯子里插著一根半米多長的吸管,李小行只要一扭頭就能從吸管里喝到蜂蜜水。


  好幸福啊,一點都不想起床,最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睡到天荒地老。


  俗話說得好,感冒吃不吃藥都要一個星期才好,那麼吃藥打針還有任何意義嗎?

  有的。李小行可以準確的說,吃藥打針確實可以緩解癥狀,她不喜歡打針,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一次是因為感冒打針的,特別是吊瓶那玩意兒,據說可以降低人的免疫力,把身體搞糟,李小行一次也沒打過。


  希望這回她吃完葯之後可以提前幾天恢復元氣。


  李小行發了鼻孔里塞著衛生紙額頭上放著冰袋,慘兮兮的一張照片。


  尋總立刻打電話來慰問了,「你這是咋了病了感冒?」


  「嗯。」李小行嗓子疼,說不出來話。


  「我拿到女主角了。」李小行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視頻里尋總的嘴巴一點一點的放大,從原來的大櫻桃嘴變成了血盆大口,能塞一個芒果進去。


  「真的恭喜你啊,什麼時候上映暑期檔,還是到年底才能上映?」


  「還沒定呢。得看拍攝進度決定,應該是年底才會上映,具體的還不清楚。」說完,趕緊側頭喝了口草莓汁。


  尋不群看看床頭柜上的瓶子說:「你這是什麼操作?」


  「淘寶買的,很適合我這樣的懶人,能一個習慣喝好幾種果汁,我媽就是太心疼我了。」李小行炫耀道。


  「真羨慕你,我媽……我都不知道怎麼說她才好,精神好像有點不對頭,前幾天晚上跑到我房間里抓著我的手哭,都有點嚇著我了,勸她離婚,又什麼都不說了……」


  一個字,心累。


  「我不放心她,可這地方我實在呆不下去了。除了收拾尋策我都不知道幹什麼好了。」


  尋策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


  兩人的感情很奇怪,尋策很依賴尋不群,視她為在尋家的依靠;尋不群對尋策的感情更複雜,她將怒火都發泄在尋策身上,享受著他的痛苦來安慰自己扭曲的心。


  李小行聰明的沒問詳細情況。


  跟尋總視頻之後沒多長時間,萬遂的電話又打進來了,李小行猶豫一會該不該接,在紅色按鈕和綠色按鈕之間,犯了選擇困難症。


  最後還是按了的綠色按鈕,聲音嘶啞的說,「什麼事兒啊?我說不了多少話。」


  「你病了,嚴重嗎?」


  「能跟你說話啊,我當然不嚴重了。」


  萬遂打的是視頻電話,可是李小行把攝像頭調到了后攝像頭,不想把現在這張醜臉給萬遂看。


  「五毛錢呢,給我看看是不是瘦了。」


  萬遂說了一句你等一會兒,就起身去抓五毛錢了,辦公室里傳來一陣貓的慘叫,看來他們倆相處得不怎麼好,李小行對萬遂的人品還是有信心的,雖然他是個資本家,但是還不會沒品到做出虐待貓咪的事。


  視頻里出現了五毛錢長的挺刺激的貓臉。


  緊接著萬遂做了件讓李小行特別詫異的事兒,他放了一首挺流行的嗨草歌,然後抓著五毛錢的兩條前腿,跟著節奏跳了起來。


  五毛錢的眼睛瞪得溜圓,誰更音樂的節奏,左搖右擺,掙扎的很厲害。


  「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隨波飄搖~海草海草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海草海草海」


  李小行忍不住笑出聲,可她本來就難受,這麼一笑就更難受了。


  最尷尬的是笑著笑著居然打嗝了!

  「海草海草~嗝~」


  「喵?」


  聽到了李小行的聲音,五毛錢歪著頭喵了一聲:李向前呢?快接我回家,這個鏟屎的是大魔王!


  「你沒有剋扣貓糧吧?我們家錢錢好像瘦了。」


  萬遂:「我說過要幫它減肥。」


  李小行:我媽讓我減肥你讓五毛錢減肥,他們倆的身材多麼標準,橫看成嶺側成峰!


  「好像掉毛了。」


  「嗯,我每天都得讓人用吸塵器吸一遍家裡。」


  這個家指的是秦家,他把五毛錢帶回秦家后,秦止意外的很喜歡五毛錢,早餐的時候就會看見五毛錢趴在秦止大腿上,一臉享受的等著秦止拿盤子給它舔牛奶。


  可一見了萬遂就十分不友好起來,根本不正眼看他。


  讓人用吸塵器吸貓毛——


  資本家用如此隨意地口吻說道。


  李小行羨慕嫉妒恨的想,她早晚也會有一打穿女僕裝和執事服的小姐姐小哥哥鞠躬跟她問好,叫她——老夫人。


  去掉那個老字!


  青年節聯合國微博稱,對於「青年」的定義是年齡介於15歲與24歲之間的群體。從此輿論對於「青年」的界定一直爭議不斷,80后感慨「老年危機」、90后自嘆「人到中年」。


  馬上就要過20歲生日的李小行很方,她明明是少女,怎麼再過幾年就要變成中年了?青年期去哪了?


  還是以後自我介紹年級時都要說18歲又36個月?


  其實每個國家對青年定義的標準都不大一樣。


  比如世衛組織的年齡分段是:44歲以下為青年人;而聯合國「15到24歲」的劃分在文件中有解釋:在很多國家18歲才算成年人,但在有些非洲國家和地區,15歲以上已經算青年。為便於數字統計,所以聯合國才把青年的標準設定為15-24歲。


  李小行等一干90后寶寶們表示接受無能,還是看看祖國母親怎麼說吧。


  中國國家統計局標準:15——34

  中國共青團:14——28歲


  所以18歲又24個月的李小行無疑還是個寶寶。


  萬遂一不注意,五毛錢猛地從他膝蓋上蹦下去了,飛快地鑽進了沙發底下。


  「五毛錢還惹什麼禍了?」


  萬遂想了想說:「它鑽進了一個花瓶里,出不來了,然後我把花瓶打碎了。」


  事實上是秦止打碎的,那個一人高的花瓶的價格,秦止輕描淡寫的說是清朝的東西,不貴。


  李小行:「沒瘦之前它肯定鑽不進去。」


  「那倒也是。」


  「萬遂!」李小行忽然叫他的名字。


  「怎麼了?」


  李小行咬了下嘴唇,飛快的說:「我拿到歐陽嵐新電影的女主角了!」


  她也有很努力啊。


  李小行剛才不小心把攝像頭調到了前攝像頭,而她本人似乎一無所覺。


  所以萬遂能清晰地看見她臉上的汗毛和燒紅的臉頰。


  和求表揚的得意模樣。


  萬遂忍住笑,誇獎道:「做得好。」


  這就完了?


  李小行失望的撇了下嘴。


  萬遂咳嗽一聲,繼續搜腸刮肚想說什麼詞誇獎她,「你,應該很適合穿旗袍。」


  這句話很尋常,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撩到了李小行,她臉迅速升溫了。


  「還用得著你說,我穿旗袍可美了。」


  ·

  三天之後李小行病好了,又能上房揭瓦下海捉鱉了。


  「鈴鈴鈴……」快遞小哥站在外頭,捧著一個大盒子,「是李小行家嗎?有你的快遞?」


  李小行還以為她買的東西到了,簽收之後暴力撕開快遞箱子,裡面……赫然是十幾條精緻高檔的旗袍,訂做款。


  李小行捂住臉,完了,她的感冒肯定還沒好,要不怎麼臉又發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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