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跑出我的人生
次日，李向前和尋大當家的一個連滾帶爬地進了WAN，另一個悠哉悠哉的第三個到了公司，矩陣每天十一點上班，老闆義正言辭地說要給連夜敬業玩遊戲的同志們創造一個有愛的工作環境。
真她媽太有愛了，李小行都快嫉妒死了。
「李向前，你又遲到了。」萬遂說。
「你能不能別像個npc一樣，每天早上重複一遍這句話，昨晚我玩的那個遊戲，獸人工會npc每天就知道重複那句獸人永不為奴，你跟他有什麼區別？天天早上重複一遍，李小行你又遲到了。」
李小行把萬遂的語氣模仿的活靈活現。
愉快的吐槽之後，新的一天開始了。
「我跟我媽保證了，一定要努力工作認真交代老闆頒布下來的每一項任務。」李小行握著拳頭給自己加油打氣，但是不到一個小時，她又垂頭喪氣的趴在了桌子上。
「我覺得我可能不適合擔任秘書這個職位，要不你給我換個地兒吧，前台怎麼樣？咱們公司正好不是沒有前台，一直都是林天臨兼任，正好我去當前台，林天臨能輕鬆一點，好叫柳綿回來當你的秘書，你覺得呢？」
「一點兒都不怎麼樣，如果林天臨知道你要斷他財路的話，那肯定會拿起任何能抓到的東西給你同歸於盡。」
同樣作為窮鬼，李小行想想如果有人要斷她財路的話，她肯定是要跟那個人拚命的。
「我這也是為了給公司的同事減負。」
「你要是真這麼想的話就太好了，你可以跟李天臨倒班。」
李小行連忙搖頭拒絕，「我還是不趟這灘渾水，也許人家根本用不著我幫忙呢。說起柳綿，我今天好像沒見著她，你等會我出去看看她過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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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綿沒過來上班，也沒打電話，她是一個人住，是不是病了打個電話看看。」白暢說著翻到了柳綿的電話號碼，幾聲忙音之後。「不行沒人接。」
「要不然咱們中午過去看看吧，要是還聯繫不上的話，你知道她住哪兒嗎？」
「公司的聯絡部上有，找人事部的問問。」
林天臨說:「白姐等一會兒我這就去查一查。」
李小行疑惑，「你怎麼又成人事部的了？」
「我不是哪裡有需要，那就往哪兒搬的磚嗎？」
沒等林天臨查到柳綿的地址。柳綿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柳綿，你怎麼回事啊？」
「你好，請問是WAN設計公司嗎？請問柳綿是你們那裡的職員嗎？」一個很公式化的聲音。
「是的，請問你是哪位？」白暢鎮定地說道。
「這裡是人民醫院，柳綿今天早上出車禍，肇事司機逃逸，柳綿在急診室搶救無效死亡，她的家屬已經到了。剛才看到你沒有打電話過來特意通知一下你，節哀順變。」醫護人員用冷漠的口氣說。
柳綿最近剛買個新車，駕駛技術還不怎麼熟練，每次上路的時候都十分小心，平時也是個十分謹慎的人。監控里開車撞死柳綿的司機，忽然就變道直衝沖的向柳綿衝來。一下子就把柳綿的小型車撞飛了出去。巨大而尖銳的碰撞聲刺破了清晨黎明，紅色的車前蓋彈飛到數米之外，砸在了天橋底下一個騎著三輪賣水果的老人的身上，老人當場死亡。雨刷和玻璃的碎片像刀劍扎進柳綿的身體里。
柳綿早再遭受到撞擊的一刻，就昏了過去。被擠壓得變形的車身和座椅把柳綿擠在小小的駕駛座內動彈不得，當駕駛員把她的腿從車裡弄出來的時候。左腿膝蓋骨以下已經斷了，看到柳綿慘死時柳綿從貴州老家趕來的父母當場就暈了過去，醒來之後仍然不能接受現狀。
肇事司機還沒有被抓到，逃不了的，以現在的破案手段今天之內抓不到她，都算是警察瀆職。
這次的事故造成，柳綿搶救無效死亡，被無辜砸到了老人當場死亡，老人的家屬圍在柳綿父母的身旁，激動之下把老人的死算在了柳綿的頭上，因為老人是被柳綿的車蓋砸死的。
柳綿死的慘，那個老人又何嘗不無辜呢。
警察把老人的家屬拉開，「你們的冷靜一下，現在局裡的同志們已經在加緊尋找肇事司機了，相信很快就有結果，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大家都要冷靜下來好好商量死者的身後事。」
柳綿的死亡已經過去了一天，刑警隊那邊消息傳來，肇事司機已經抓到了。司機對案件供認不諱，對害死了無辜老人的事也表示懺悔，而當警察審問他為什麼蓄意撞死柳綿時，那個司機給出的理由非常可笑，他說他人到中年，一事無成，老婆和別人私奔了，孩子由爺爺奶奶撫養。平時都不正眼看他，他感到十分的憤怒和無力，對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滿了憎惡，昨天早上就想撞死一個人發泄一下怒火。
「也許你們會覺得這個理由匪夷所思，但是按照我辦案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個理由並不是她一個人用過，有很多人在犯罪之前，根本想不到自己會犯罪，而大多數人犯罪只是一剎那之間的念頭，殺一個人只需要很短暫的時間。衝動犯罪是沒有道理可言的，犯人冷靜下來的時候，往往也會難以理解自己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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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點，李小行感覺到手機振動的一刻立刻就從辦公椅上彈了起來，下班了，下班了。
「李小行，你下班的時間抓的真準確。」萬遂放下筆說：「明天要去參加柳綿的葬禮，公司所有人都提前下班吧，今天不用加班了。」
平時聽到這個消息，大家一定開心的不得了，可是今天因為不加班的理由是要參加柳綿的葬禮，沒有一個人興奮。
柳綿的死，給了她們沉重的打擊，一個鮮活的生命，眨眼之間就消失了。昨天柳綿還生龍活虎的跟林天臨鬥了回嘴，嫉妒著葉婉的業績，沒少得了埋怨李小行搶了她秘書的職位，她是辦公室里最讓人討厭的人。沒有幾個人真心喜歡她的，她在公司里很不得意，沒少說要跳槽，可是終究沒有走。
葉婉悵然地說：「柳綿說早晚要離開這裡，沒想到她是用這種方式離開的。」
28日早上，天色有些陰沉，空氣悶熱，李小行和孔哥穿著黑色的裙子參加葬禮，柳綿的父母是貴州的果農，就柳綿一個女兒，他們只知道機械的感謝賓客。葬禮舉行完之後柳綿的遺體被火化了，李小行等人送柳綿父母去機場，老父親抱著骨灰盒，一路上一言不發。
李小行還是第一次參加葬禮，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我心裡怎麼這麼不是滋味呢，原來我還挺討厭柳綿的。」她想到。
死亡是沉重的，尤其是熟悉的人死亡，更讓人難以接受。
人在明白了活著的可貴時才會更珍惜生命。
李小行心情不好，連紅燒肉都少吃了一盤，人的生命多麼脆弱，所以更要珍惜現在擁有的，現在的時光。
她點開空間，把簽名換成了被窩是青春的墳墓，然後把被子一卷，鑽進了被窩裡。
也罷，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運動會就在李小行思索著生命的意義時開始了，站在賽場上都能聞到少年熱血沸騰的焦糊味，此時中文系漢語言文學五班，也就是李小行她們班，班長楊木異常的嚴肅。
「就在昨天晚上，咱們班跑男女混合三千米的人少了一個，蕭子楓同學，出事了，你們都知道吧？」
女生們有些茫然，男同學們則是猥瑣中帶點沉痛的點了點頭。
楊木說：「蕭子楓同學正好趕上了掃黃打非，被抓了個現行，請大家一定要為他保密，學校也是好不容易才沒開除他，因為蕭子楓威脅校長說如果不保他就把看見校長叫了兩個小妹妹的事說出去。」
蕭子楓這是臨死前也要拉一個墊背的，男同學們表示學到了一手。
「所以！」楊木一拍巴掌，「得有人頂替她跑三千米，是男是女都無所謂。」
這個時候可不能退縮，可是3000米跑下來人能不能豎著出來還是未知數呢，誰願意再來大太陽底下迎著太陽奔跑又不是追憶逝去的青春。所以大傢伙都側過臉去，該吹口哨的吹口哨，裝困的裝困，誰都不敢接下這個艱巨的任務。
「你們這些人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嗎？區區3000米而已，我……我要不是還有個一百米衝刺我就跑了！」
「咦……」大家紛紛拿中指對著楊木。
一百米和3000米之間隔了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如果楊木真有心要跑的話肯定能趕得上。
「作為班長，你這個時候應該身先士卒，怎麼能把責任推給我們呢？大傢伙說是不是啊！」
「對對，班長，班長去跑！」
這一切都和李小行無關。
楊班長可不想跑著3000米，說真的，除了那些喜歡在運動上出風頭的體育強人誰願意跑3000呢？跑下來半條命都沒了，說不定還得病一場。這時候他看見了在人群中發獃的李小行，就有一個現成的運動員，而且還沒有參加任何項目。且李小行人緣好，大家坑起她來肯定是不遺餘力的。
大家好說也是認識了三年了，李小行體育倒數沒人不知道，可是她最近一反常態參加了足球比賽，他喵的還不是中文系的足球隊而是是音樂系的。
聽說還被音樂系的足球隊長熊大挖掘出來踢足球的天賦，每天早上跟著音樂系的俊男美女們撒著汗水，是對中文系的背叛。
這個時候不選她選誰，李小行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吸引了一大波仇恨值。
「李小行，我看你在音樂系的球場上跑的很歡快嘛，這回就你了，為咱中文系做點貢獻嘛。」楊木道貌岸然地說道。
無恥，太無恥了，李小行不知道這把火怎麼就扯到她身上了，可是她原本就不是中文系足球隊的呀，況且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她這是維護學校的和諧穩定，不給她頒獎就算了，怎麼還會在她頭上了扣上叛徒的帽子呢？難道學校也是立小山頭的嗎？
楊可在她耳邊細聲細氣地說道：「我知道你大姨媽的日子不是今天別找這個借口啊。」
李小行用殺人的眼神看著楊可，這兩個人果然是500年前就是一家，今日終於重逢了，男的陰狠女的惡毒，天生一對，萬古絕配。
可如果這麼認栽的話，李小行就不能叫李向前了。
李小行忽然彎下腰，痛苦地捂著胃，抬起頭看向楊木，艱難地說：「對不起，哥，今天腎虛真跑不了。」
「你一個女的腎虧什麼呀？」楊木被這夷所思的理由弄得哭笑不得，逼迫道：「我說李小行，今天你跑也得跑，不跑也得跑。」
呦呵，還威脅上了她，長本事了哈。
「怎麼了女的就不能腎虛，難道女的就沒有腎嗎？腎這玩意又不是你們男的獨有的？咋的，到你這女的就不讓長腎了？」李小行看向楊可，「這種直男癌你最好和她分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怎麼哪哪都能扯到性別歧視上去。」楊木也是服了李小行這張嘴了，他把主意打到李小行身上就是個錯誤，楊木有點煩躁了，組織上交代下來的任務不能按時優質的完成，不是在否定他這個班長的工作能力嗎？
仕途不穩吶。
難道真要他親自上場，那腎虛的可就變成他了。
李小行哪裡知道楊木竟然想了這麼多，就算知道也免不了嘲笑他一頓，還仕途，逗呢？跑三千就腎虛，平時也虛吧。
「行了，三千米我跑了。」
此話一出，全班同學都驚呆了，隔壁班的吃瓜群眾也好不到哪去，「李小行，你受啥刺激了？跟哥哥們說，哥給你做主。」
李小行笑笑，沉默不語，接過楊木手裡的袖標，她一手指向跑道，身上爆發出一陣金光，「今日，我將為你們而跑。」
何等的奉獻精神，何等的王霸之氣。
幾個不愛運動的男生都覺得羞恥了，他們也沒報任何比賽項目，可當楊木看過來的時候都選擇了移開目光，反正我不去別人也會去的，這就是大多數人心裡的想法。
戴上袖標的一刻，李小行的身影彷彿高大了許多。
「等等。」楊可從背後叫住了她。
李小行臉上是一往無前的堅毅，「不要阻止我，我是認真的。」
楊可搖頭：「不，我只想說，你把高跟鞋換了。」
李小行一低頭，她腳上踩著一雙七厘米高的高跟鞋，訕笑一聲，頓時被打回原形，默默地跟楊可去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