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以身相許嗎?
主治醫師的囑咐都已經跟穆挽說過了,邊上有特護根本不需要她再囉嗦什麽了,便跟陸笙告辭去別的病房查房。
這邊,關平的太太淩橋關心的完全和陸笙跟她丈夫不同,淩橋和陸笙他們也是很熟悉的人,所以了,此時,穆挽不能說話,她便也不多嘴隻是在邊上看看陸笙再看看穆挽,笑的意味深長。
陸笙覺得淩橋笑的讓他不自在便故作認真而嚴肅的跟淩橋介紹穆挽道,“她就是穆挽。”語落看向穆挽,“關平是我發小,中醫很厲害,有家族秘傳的除疤痕、治愈傷口的靈丹妙藥,所以讓他特意跑了這一趟來。這位是淩橋,關平的太太。”
穆挽現在又不能說話,但也不能沒了禮貌對關平和淩橋微微點頭也算是打過招呼了。
陸笙的情況關平和淩橋一清二楚,他的夫人可不是這個女人,而是那個跟明星似的穆如雪來著,雖然陸笙輕描淡寫的跟他倆在路上大概提了下穆挽,但說最多的都是穆挽的傷情。
陸家是大戶,所以,上次陸笙被打了個半死,關平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也猜了個七七八八,至於陸笙跟穆如雪是二婚,穆挽是穆如雪妹妹還是陸笙前妻這事兒,關平夫婦打死都不知道的。
關平拿出他從北城帶來的各種瓶瓶罐罐跟穆挽交代著怎麽用,陸笙看著穆挽的眼睛似乎明白她我想說話,便拿出了一個紅色的手機外麵的保護殼也是紅色的卡哇伊特好看,也很喜慶。
“你的手機用不成了,這個裏麵已經把你的卡裝進去了,有什麽問題用手機跟關平交流。”他將大屏幕手機打開直接調出寫字板,給她,“嗯?”
穆挽單手打字倒也快不了,基本問關平最多的是有沒有去疤痕的效果,燙傷可不可以祛除,特別是那種已經燙到皮膚裏頭的還有救嗎?
陸笙看了眼,臉徹底成了鍋底灰,這次,不將他們給一鍋端了他還當什麽陸家的太子爺了,穆挽說的這個意思就是胳膊上被那變態用煙頭給燙的三個深深地坑,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
關平為難的說,要看情況和傷的輕重程度,也要看每個人的皮膚情況,但是,關平表態他會盡力而為之的,現在要做的是讓傷口先愈合不能見水發炎否則就更加不好辦了。
其實,關平看到的隻是穆挽的口腔情況,身上的傷和那幾個被煙頭燙的洞,穆挽明顯是不想讓他看的,陸笙到底是懂得一些傷情程度的,給關平口述了些,也讓他和主治大夫交流了些經驗。
關平的話一出,穆挽的睫毛抖了幾下點點頭意思她知道了,畢竟現在不能說話也是挺著急的,而陸笙的臉色已經沒法看了。
關平和主治大夫去了大夫的辦公室商量治療方案,走的時候將淩橋也一並帶走了,此時病房裏就兩個護士和一天特護在忙著工作,陸笙垂眸看著穆挽的眼睛,“先讓傷口愈合了再說,回頭可以做激光修複。”
穆挽本是不打算搭理陸笙的,可她到底知道是他救了她的,否則,她可能已經,這個結果不敢想。
穆挽睫毛抖了幾下,因為一想到昨天的場景就渾身瘮得慌,她全身抖了個機靈,陸笙的眉心蹙的更加緊了些,“怎麽了?”
穆挽搖頭,拿起手機速度打了幾個字,“謝謝你救我。”
陸笙看了手機屏幕後往外間看了一眼,確定沒人看著他倆的方向,低頭幾乎是貼著穆挽的耳朵道,“那就以身相許吧!”
穆挽不由擰了下眉心,別開臉,陸笙立馬抬起頭看著她。
穆挽嘴唇抖動了幾下似乎要說什麽,忽而才意識到自己不能說話,便拿起手機打了幾個字伸到陸笙麵前。
陸笙一看便渾身僵住了,上麵幾個字看的路上牙齒咬得咯嘣響。
“那我寧可被那群變態大卸八塊。”這是穆挽恢複陸笙的那句以身相許。
陸笙緊緊握著手機,良久大拇指一動將那幾個字給刪除掉,手機丟在穆挽身邊的床鋪上,轉身,“聽大夫和護士的,好好養著。”
穆挽看他要走著急的喊出來口,“等等……嘶~”
穆挽抬手捂住了嘴巴,騰地她眼淚都在眼眶裏大轉。
陸笙回頭怒瞪著穆挽,咬牙切齒道,“都說了不能說話,你怎麽不長記性?”
“我……”穆挽還要跟他強嘴,這一個我字已查戶口,疼的她本就煞白的臉色更加白了。
這次穆挽反應激烈,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出來了,特別是口腔裏麵又是舌尖那地方受傷真心不好保養,又不能包紮,好受罪的。
此時,穆挽覺得口腔全是鹹鹹的血腥味,疼痛一波一波襲來。
陸笙也慌了喊來護士,將穆挽抱起來放在治療床上,將床的斜度調整好,吩咐護士,“醫藥車推過來。”
穆挽本來就疼的額頭出汗了,這一看是陸笙啊要給她處理口腔嚇得更加要死又不能說話,緊緊抿著唇瞪著陸笙,眼神都在警告他。
此時的穆挽是蒼白的臉上,嘴唇沒了眼色,嘴角還在滲著鮮紅的血液,看著跟僵屍似的好嚇人。
正好得知動靜的主治大夫和關平夫婦也趕了過來,就看陸笙壓著穆挽的頭,而穆挽明著唇瞪著陸笙的一幕。
主治大夫笑著輕拍了下穆挽的肩膀,“沒事的,放鬆些,您昨天晚上的所有包紮和傷口清理都是陸少親手做的。”
穆挽瞬間瞪大了眼睛,而陸笙差點把那主治大夫給瞪幾個洞出來,主治大夫也不理陸笙的眼神假裝沒看見,繼續安撫穆挽。
陸笙已經被戳穿覺得沒了麵子,別開臉看著別處,良久才扯下手套看向主治大夫,“你來給清理口腔,用藥包將舌下塞緊。”
主治大夫本就是個人精兒,幾次都見過陸笙和他們家大boss出雙入對看得出關係不錯,她腦補的陸笙完全和那些小花癡的小姑娘不同,小姑娘呢看見陸笙第一眼就會被他的美貌傾倒,第二便是他的傳奇;而這位主治大夫卻不同,畢竟已經過了花癡的年紀了,她了解都是硬貨,對陸笙的過去了解的算不上一清二楚卻知道他曾經是特種兵裏的軍神脊級人物。
至於陸笙幾次帶著來他們醫院的這個女人麽,還用說麽,她如此想著便看向陸笙認真道,“陸少,這個還是您來吧!畢竟昨天是您清理的傷口並給穆小姐上的藥,您最熟悉她的傷勢,我還是給您當助手吧!”
這時候關平夫婦隻好推到外頭房間休息,淩橋疑惑的看著關平用口型問了句,“什麽情況啊?”
關平“噓~”了一聲,示意淩橋不要說話。
穆挽一時半會兒從主治大夫的話裏回不過神來,隻是將眼睛瞪得更大了些,陸笙給她清理傷口包紮傷口?
穆挽一雙大大的眼睛盯著陸笙,那纖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抖動著,他這是拿她當小白鼠實驗嗎?
而陸笙斂著眉眼根本不看她,隻是認真的往手上戴那手術手套,薄唇抿著一條緊繃的直線,明顯看得出臉色很不好,那是在強忍著的怒意。
主治大夫輕聲安撫穆挽,“眼睛閉上放鬆些,今天可是不能在打麻藥的,你得忍一下。”語落,她看了眼像模像樣的路上,低聲對穆挽說,“放心好了,不是誰都可以讓陸少給包紮傷口的。”
穆挽現在還有選擇挑選醫生的權利和自由嗎?她隻好收回目光,緩緩閉上眼睛,因為怕疼而渾身繃得都是緊緊的。
陸笙已經武裝完畢,瞥了眼穆挽躺的角度,沉聲道,“床位調整到四十五度。”
陸笙語落,穆挽的病床被忽視緩緩調成了四十五度的角度。
“按住她的頭。”陸笙惜字如金道。
這次是主治大夫按著穆挽的頭,輕聲在她的耳邊說,“穆小姐放鬆,千萬不敢動,這可是在口腔裏頭動手術的。”
穆挽一聽動手術便猛地抬起了身子的同時睜開眼睛瞪著已經用鑷子夾著一塊消毒棉的陸笙,嘴巴剛一動就被陸笙瞪了回去,沉聲慍怒道,“躺好,放鬆,嘴巴張開。”
看穆挽是真的怕了,某人才牽動了下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不動手術,這要動手術昨晚就給你把嘴巴都縫了還能等到現在。”
主治大夫頓覺自己說話口誤造成了穆挽的緊張,便笑著說,“穆小姐放心,我可能表達的太專業了,其實次手術非彼手術,就是處理下血漬給傷口消毒上藥這樣的。”
然而,穆挽還是用懷疑和恐懼的目光盯了陸笙一眼,這才被醫生護士給強行架在了那手術床上動彈不得,她現在除了閉上眼睛任人宰割沒有別的選擇。
陸笙已經坐在了凳子上,可穆挽還是瞪著驚恐的一雙大眼睛看著他,陸笙歎息,他上輩子肯定是欠了這個女人很多很多,不然,他陸大少爺為毛一看見她那雙小鹿似的眼睛就總是做出一些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事情來,就比如當年在民政局門口看見她的時候,那時候明明知道她不是穆如雪,穆家已經掉包換了人,他也明明知道麵前那個小女孩是因為擔心被他退貨而驚恐的看著他,可他腦子竟然一抽就對她說了句,“進去吧!”
如果那個時候他腦子別抽,或許就不會有今天了吧!
不不不,陸笙到底是個蛇精病,他覺得那次的腦抽毛病發作的挺好,不然他今天怎麽會有那麽可愛聰明的一雙兒女來著是不!
想到悠樂美,陸笙的眼神和語氣都柔和的連他自己都驚著了,沒看穆挽的眼睛隻沉聲道,“眼睛閉上嘴巴張開,不要總盯著我看。”
噗!
陸先生的這話沒毛病,可是聽的人都情不自禁就想歪了。
穆挽還是盯著陸笙,跟沒聽到他的話似的盯著他看。
陸笙蹙眉低頭在穆挽的耳邊隻有他倆可以聽到的聲音,“悠樂美想跟你通電話,你是不是不想要他倆了,嗯?”
穆挽這才無聲的咽了口口水,她自打被那變態壓在地上讓扒她衣服的那一刻好像完全忘記孩子了似的,直到現在腦子都很少再出現他倆的影子了,可這一刻確實很想聽他倆萌噠噠的一聲,“媽咪……”
穆挽這才猛地閉上了眼睛,可她的眼角有眼淚滲了出來。
陸笙不由眉心擰的更加緊了些,一手滴了下來,自己緩緩張開了嘴巴。
霍厲行這才動了下眼皮子,一手端住穆挽的下班沉聲道,“張嘴。”
男人另一手用鑷子不偏不倚精準拿出了昨晚壓在穆挽口腔的填充物,丟盡護士伸過來的盤子裏。
有人已經遞過來了醫用漱口水,陸笙將那水倒進一個容器裏麵,管子的另一頭塞進穆挽的嘴裏,“自己吸水,漱口。”
醫用漱口水裏麵是加過鹽水的,穆挽吸了一口水,感覺舌尖都要斷掉了似的疼,可她還是忍著疼痛擰著眉心漱了口,此時是藥味和血腥味充斥著她的口腔,這真的叫做生不如死可她就連哭一聲都不行,眼角還是滴下來了大滴的眼淚,真的很疼。
看的邊上的幾位護士和大夫都鼻子酸酸的,雖然他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這傷勢已經告訴她們,這個女人肯定受了很大的罪才活下來的。
一邊過來幫忙的關平也是看的倒吸一口涼氣,低聲道,“不能用麻醉嗎?”
主治大夫解釋道,“關大夫,昨晚已經用了很多麻醉劑了,今天千萬不敢再用了,本身口腔內都是敏感脆弱的神經,這萬一弄不好……”
陸笙看了眼那主治大夫,她便閉了嘴沒敢再往下說了。
口腔內打麻醉劑的確有風險,穆挽傷的最嚴重的地方在舌尖,搞不好真會造成啞巴的。
待穆挽漱完口,已經疼的額頭和臉上滲著密密麻麻的汗漬,眼角還掛著眼淚,手緊緊握著手術床的邊沿,骨節都在發白。
陸笙嫌棄的看了眼特護,“給她擦下臉。”
特護也是忙著幫忙工作,硬是在陸笙那雙犀利的眼神下騰出手給穆挽擦了擦臉上的汗漬和眼淚,嘴角都收拾幹淨後,將另一條管子換上,“穆小姐,您順著這條管子將漱口水吐出來就好了。”
一陣緊張的沒有半點聲音隻有刀子、鑷子偶爾的碰撞聲和每個人屏住呼吸的壓抑緊張,終於在一個多小時後,穆挽的所有傷口都重新處理上過了藥做了重新包紮,而她已經疼到麻木,最後幹脆就由著他們翻騰著折騰了,直到一切結束,穆挽的手還在緊緊握著那手術床的邊沿。
一切結束後,因為有陸笙在,護士特護也都不是隨時可以用得上的人,大家都出來病房隨時待命。
關平拿來的藥要等傷口愈合後才可以用,畢竟他們已經用了天佑醫院的藥了,人家也是各種特殊專利藥品,效果好著呢!唯獨能不能留下疤痕這個不好說,穆挽身上那麽多處傷誰也不敢保證。
穆挽聽得煩躁,這會兒疼痛過後倒也沒有起初那麽疼了,拿起手機得了幾個字遞給陸笙,“沒事,隻要好了就行不疼就行,疤痕不疤痕的不重要了。”
關平和陸笙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陸笙倒是沒有避諱什麽直接問道,“我上次用的那藥給她可以用嗎?口腔除外。”
關平看了眼穆挽,“用倒是可以,但是你用過的,知道那種感覺,估計她挨不過去的。”
那藥確實效果好,傷口愈合超快的,可就是在藥剛用上的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內傷口就跟幾十種蟲子爬似的刺痛、瘙癢難忍得到很。
陸笙靜默了。
關平又說,“她這已經傷成這樣了也不急著這麽快康複,就在這裏住著慢慢康複好了。”
陸笙擰了下眉心,“家裏有孩子。”
“啥玩意兒?!孩子?誰家的孩子?”關平被驚得都失去了斯文的好形象了。
陸笙瞪了眼關平,“話多。”
關平咽了口口水看了眼半死不活的穆挽再看向陸笙,“不,不是……”
陸笙眼睛一橫,關平隻好把話都給咽了回去,可是收到的驚訝一點都沒減少,而坐在一邊的淩橋倒是笑嘻嘻的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穆挽倒是聽到了關平說的那什麽靈丹妙藥的事情,拿起手機速度摁下幾個字,“關醫生說的什麽藥?”
陸笙拿過手機看了看,蹙眉,“一種讓傷口愈合很快的藥,但是抹上一個小時左右會非常難受。”
穆挽眼眼神問他,有多難受?然後手機打了幾個字,“生不如死嗎?”
陸笙掀了掀唇角看向關平,“你給解釋下那種感受。”
關平揉了揉鼻尖,“阿笙用過的,他最有發言權,那藥當時本來就是給特種隊研發的,你還是算了吧!靈丹妙藥也有不足之處,阿笙前陣子用過,丫的當時差點給疼死了。”
穆挽好奇的瞅了眼陸笙,他好端端的用什麽藥?
下一瞬,陸笙瞥了眼穆挽,“你要是著急就用吧!也就是一個小時左右,過了就沒事了。”
穆挽用手機打了幾個字,“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看悠樂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