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第828章

  在看到杜青衣臉上一瞬間閃過的表情，連文興問他：「你說我有沒有資格跟你談這個條件呢？」


  杜青衣眼睛輕輕地眯了起來，眼中毫無笑意，「你這是在威脅我？」


  「你可以這麼認為。」連文興絲毫沒有成為階下囚的自覺，倒有些像是要反客為主的意思，他笑著說。


  兩人對話，一來一往，看似平淡，卻已經廝殺不斷，刀劍相加。


  整個影院里是那麼的安靜，安靜到能聽見他們的對話的回聲在影院里回蕩。


  「不如，做個了斷吧！」


  杜青衣給了連文興一把槍，連文興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他低著頭，黃昏的光慢慢地飄了進來，他眼底陰影一片，坐在那裡，彷彿是召喚黑夜的王，他身上的軍裝看上去更多了幾分凌厲的味道，但連文興的眼神是那樣的哀傷。


  所有人都震驚了，是的，之前他們都看到了海報上的連文興，有人甚至還提出疑問，懷疑會不會只是海報上的靈光一現，但此時此刻，在看到大熒幕上洛瑾的表演，他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一份哀傷，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哀傷，瀰漫開來，他沒有刻意渲染，就很是清晰地將這種感覺傳達到了在座的每一個人的心裡。


  這就是許慕年要的！


  連文興暗含悲傷的情緒，而杜青衣他滿心滿眼的決絕，在舉起槍來，看到連文興的雙眼的時候，手卻微微顫動了一下，只是在眨眼間，人們就看到了他眼中的掙扎，他的猶豫，他的無可奈何，他的痛苦。


  兩個人就此舉槍對著彼此，時間彷彿靜止了，只聽到窗外的風聲輕輕地隨著落日離開的腳步聲。


  杜青衣丟下了所有掙扎的情緒，丟開了所有的，所有連文興曾經給他的溫暖與關懷，即使那些畫面在他的心裡不停地浮現。


  他還是開了槍，不偏不倚，打在了連文興的胸口。


  與此同時，連文興也按下了扳機，槍支也是不偏不倚，對準了杜青衣的胸口，但是——


  裡面沒有子彈。


  「嗙——」他輕輕地吐出了一聲，像是終於得到了解脫一般，笑了，一如當初他們第一次相遇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好像將他們兩人拉回到了那個時候。


  杜青衣意外的看向了他，杜青衣完全沒有想到連文興會……因為他剛才給連文興的槍裡面是有子彈的，他恍然間想起剛才連文興把玩著槍的動作，原來在那個時候，連文興偷偷地取出了槍子。


  「青衣，怎麼樣？現在感覺到大仇得報了嗎？痛快了嗎？」連文興將手裡的槍丟到了一邊，他輕笑著說：「殺了我爹，現在又能殺了我，感覺如何？你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便是這一刻，我說的對嗎？從一開始，從你讓玉聲引我去金玉閣開始，你就在渴求著這一刻，對嗎？」


  杜青衣聽到這句話，他的雙唇似乎顫抖了一下，手指緊緊地攥起，他望著連文興，完全沒有想到，連文興居然是知道的。


  「對，我知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為了什麼接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