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1章

  程浩軒沒有理會林穎琪的癲狂，管自己轉身走出了她的病房，將她的辱罵都丟在了身後。 他現在隻想陪著外公，想多多地陪著外公。 接下來的日子裏，程浩軒幾乎一直守在外公的身邊，事事親為，每晚上都守在病房裏，他會在外公的床邊與外公一些時候的事情，會自己的一些想法，會他和程遙之間的故事，慢慢地著，他相信，外公一定是聽得到的，所以，他也相信，聽到這些，外公一定會給他回應。 當然，他也等到了這個回應。 就在這晚上，他和往常一樣與外公著程遙，著他們將出生的孩子，他將會如何培養那個孩子，程浩軒握著外公的手，感覺到了外公的手似乎輕輕地握住了他。 慢慢地用力，握緊。 “外公！外公！” 外公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張開了雙眼，看到了程浩軒，張著嘴，想要和他什麽，卻不出話來。外公隻能握著程浩軒的手，不斷地發出急促的氣音，“啊……啊……” 程浩軒立即回過頭去，激動地衝著外頭大喊道：“景！去喊醫生來！” 轉過頭來，他仍舊有些抑製不住自己的激動，萬分欣喜地深吸了口氣，卻見外公努力想要支起上半身，要與他話，程浩軒連忙：“外公，您要什麽？”著，他靠近了外公的嘴，仔細地聽著外公的話。 “遙……遙……” 程浩軒全神貫注地聽著，他聽見了外公跟他，遙遙，臘肉，“好，您放心，我會把您給她做的帶回去，給她。” “孩……子……” “嗯，您的曾外孫好好的呢，外公您一定要快點好起來，還等著您給寶寶起名字呢！”程浩軒握著外公的手，微笑著。 “宅……宅……回……回……”外公現在隻能一個字一個字，他仿佛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像是那夏日裏喧鬧消耗著自己的生命的蟬，就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成了奢侈。 程浩軒聽懂了外公的意思，他是想要回老宅子去。 他正要什麽，還未出口，下一秒，他聽見了一道長長的、不知休止的、刺耳的、尖銳的“滴——”。 一直一直在他的耳邊回響。 程浩軒隻覺得旋地轉，仿佛這一切又將他拉回了年少的那一個冬的夜晚。 冰冷的病房，白色的世界，沒了心跳的外婆，血的顏色，那個畫麵重新回到了眼前。 畫麵倏地又變得扭曲起來，像是一條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凶猛的大蛇，朝著他直直地撲了過來，讓他無處可躲。 程浩軒不自覺地就跪在了床邊，張開嘴，想要什麽卻不出口，雙唇顫抖著，許久他才發現自己哽咽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