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芙蓉花
娶她,娶許菲菲為側妃,婚禮就在年後,卯月,二月初二。
都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一絲解釋都沒有給他,就那麽決定了。
霍尊閉了閉眼,袖底的拳頭握的愈發的緊了。
“四殿下,離婚禮還有近一個多月的時間,有的是時間慢慢謀劃,您也要為許小姐著想啊,若是您今日惹怒了陛下,那許小姐還會有明日嗎?”王全附在霍尊耳邊勸到,果然聽到許輕染的名字霍尊臉上出現了猶疑,以父皇說一不二的性格……
“四殿下現在要做的是挽回許小姐的心要緊。”
霍尊眼底出現一絲堅定,咬著唇,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地麵上融了兩個坑。
“本殿下知道了,有勞李公公。”霍尊呼出一口濁氣,釀釀蹌蹌的離開禦書房,往宮門去。
一旁的小太監看了過來表揚道:“李總管,還是您有法子,方才奴才在這勸了兩個時辰,四殿下都不為所動,您才說了幾句話四殿下就改變了心意!”
王全拂了拂拂塵,淡聲道:“伺候主子,就要知道主子的喜惡,對症下藥。”
“哎!奴才多謝李總管指點!”小太監笑嘻嘻的應下。
王全看了看霍尊蕭條的背影,又轉身回去禦書房,輕輕的闔上了門。
“他走了?”皇帝始終舍不得對這個兒子怎麽樣。
“回陛下,四殿下走了,想必是去找許小姐了。”王全眸光淡的緊,平靜的緊。
“這小子倒是癡情。”皇帝冷哼一聲,不做言語。“芸兒,你讓我進去。”霍尊擰著眉看著芸兒,語氣不耐。
芸兒冷漠著小臉擋在長雲居門口,雙臂展開唇吐趕人之言:“四殿下,我們家小姐不見客。您請回吧!”
“芸兒你讓我進去!”霍尊目光如炬望著芸兒,似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芸兒頭皮發麻,想了想自家小姐,還是鼓足了勇氣攔住霍尊,不許他進去傷自家小姐的心。
我家小姐對你那麽好,你居然背著我家小姐和其他女人上床,那個人還是許菲菲,不可饒恕!
“四殿下,我家小姐已經歇下了,也不想見你,你往後不必再來了。”
“芸兒,我最後說一遍,你給我讓開!”霍尊這句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眸光一狠,給芸兒點了穴,推搡到一邊自己開了門進去。
剛進入內室便看到許輕染失魂落魄的坐在梳妝台前,一雙眼睛此刻變得紅腫不堪,雙眸泛著盈盈水色,緋紅的眼角像極了今日倚梅園中開的正豔的梅花,絢麗冶豔。
“輕染……”霍尊突然啞了聲音,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說話。
聽到霍尊的聲音,許輕染渙散的水眸才有了焦距,“滾。”
紅豔豔的薄唇裏吐出一個極為冰涼的字眼。
“輕染,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是――”霍尊急著和許輕染解釋,話才開了頭就被打斷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怎麽樣?難道你和許菲菲沒有上床麽?你和許菲菲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麽?難道你不會娶她麽?你會娶的,陛下的賜婚,陛下的旨意,誰敢違背?你敢嗎?你不敢!”
霍尊一時僵住,他並不敢。
“還有陛下什麽脾性,陛下什麽心腸難道你會不知道?心狠起來,發妻敢殺,國丈敢殺,就連瑞王也不得善終,而今的瑞王看似榮寵在身,一朝不愉,滿門殲殺。曾經榮耀一時的溫國公府,先皇後的母家,疑點重重,陛下查了嗎?隻因為忌憚,便滿門抄斬,發妻都不願放過。先王妃溫若隱,一生忠君為國,鞠躬盡瘁,換來的是什麽?母家抄斬,夫家僅可以下一個廢人穆耀和一個榮寵在身的瑞王。自己愛女也因為皇家死了,被皇帝算計死,自己的親侄女都不肯放過。這樣一個冷血心腸的人你能指望得了他麽?霍尊你告訴我,這樣一個帝王,有什麽值得我去敬仰,崇尚?”
就連我娘親,華笙郡主,也死了,被皇帝活生生逼死的。
你讓我如何麵對你?
如何麵對皇帝?
你是我殺母仇人的兒子,我沒辦法。
許輕染閉了閉眼,聲音格外的蒼白無力,那一年也是在冰月二十三日,倚梅園上華笙郡主一身白衣變血衣,自己的臉上站滿了溫熱的鮮血,雙眸被血染紅,留下兩行血淚。
爺爺,父親鋃鐺入獄,一路上都是血痕。
那一年的梅花開的格外的豔麗,大雪一直下,淹沒了娘親冰冷的身子。
若不是先王妃,娘親隻怕……還不得入殮!
“霍尊,你走吧,咱們就這樣了,日後你娶我嫁,互不相幹。”許輕染聲音飄忽不定,剛說完身後便貼上了一個溫熱的身子,熱氣呼在了自己耳邊。
“輕染,我不走,我喜歡你,我怎麽可以放開你?”語氣執拗,他聽到許輕染說的這些話便慌了神,不知所措起來,事情的真相怎麽可能是這樣的?
“輕染,你說的那些事,又沒有真憑實據,汙蔑父皇是要……”霍尊欲言又止,父皇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
不可能,一定是輕染搞錯了。
“喜歡我,那你會娶許菲菲麽?真憑實據,我的話盡不可信,那穆世子呢?他的話,你總該信吧?”許輕染掙開霍尊的懷抱,離了那淡淡的檀香氣息,心空了一個地方。
“輕染,許菲菲這件事要慢慢籌劃。”霍尊皺了眉,父皇決定的事,很難改變的。
“你籌劃不了的,陛下鐵了心要你娶許菲菲,你就一定會娶的會風風光光的把她娶進來。”許輕染往後退了幾步,閉了閉眼,心底一片荒蕪。
“你走吧,我不想見你。”許輕染手扶著梳妝台坐下,看著鏡中的自己隻覺得好笑,和可憐。
室中,一人靜默的站著,一人靜靜的坐著誰也不說話,偏兩人的呼吸聲心跳聲聽的一清二楚,緊緊糾纏在一起……
宮中,鳳儀宮
陳皇後親自梳理著自己如墨般漆黑的長發,眉宇間沾滿了戾氣,最後手握著木梳竟直接將木梳平整的分成了兩半。
一旁的宮女見了連恐慌跪下“皇後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