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她醒了
難怪方才見穆衍臉色如此難看!
“什麽時候能好?”許輕染眸起憂色,莫歡眼盲,受益的可是別人。
“不知道,慢慢來。”莫歡搖搖頭哪兒那麽容易啊。
“過幾日把拔營回平城,你……”許輕染欲言又止,回到平城,回了瑞王府她怎麽辦?
“棲雲軒,誰敢亂入?”莫歡說話帶諷,她眼盲,心可不盲。
許輕染點點頭,見她眉心起了倦色才起身告辭,不打擾她休息,出去營帳看了眼碧藍的天空,她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莫歡揉一揉發疼的太陽穴,心裏想著事,竟是連穆衍進來也沒發覺。
“你來了。”不是疑問是肯定。
穆衍眸色暗了暗,走進坐在莫歡身側低沉著嗓音:“歡兒,我是誰!”
莫歡皺了皺眉,臉上出現幾分不耐,“怎麽又問這個?你除了是我夫君穆衍以外,你還能是誰?”莫歡看不見穆衍,便一直低著頭,對他這個無厘頭的問題感到莫名其妙。
“記得就好。”穆衍薄唇微動,終是鬆了口,沒在繼續問她,伸出手將她微亂的頭發捋順撥到耳後。
莫歡憑著感覺去抱住穆衍,手環上穆衍精瘦的腰身,臉埋在穆衍的胸口,聲音帶上了一絲哽咽:“穆衍,我看不見了,你不怕嗎?”
莫歡的臉深深的埋在穆衍懷裏,是在問穆衍,也是再問自己。
看不見了,怕嗎?
莫歡是怕的,她沒有許輕染看起來那麽平靜,她眼睛看不見了,她怕,怕的要死,每夜都睡不安穩,時時刻刻的警惕著四周。
晚上睡覺時手裏要拿著那隻匕首,外麵還要丫鬟守夜,就連穆衍睡在自己身邊她也怕,她的世界就是灰暗的。
從她睜開眼睛的那刻起,她看不見東西,無數的恐慌湧進她心裏,身體裏,偏她還得裝作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樣。
穆衍眸子泛起一絲心疼,把莫歡輕柔的抱在懷裏,手掌覆上莫歡的背,輕輕的拍著,安慰著。
薄唇輕啟,話卻如冬雪般冰涼:“不怕,看不見了正好,也讓你歇了紅杏出牆的機會!”為夫怎麽可能會讓你失明?
“穆衍!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提這個?”莫歡手擰了一下穆衍腰間的柔軟,對他的態度極其的不滿意,她看起來有這麽想要出牆,水性楊花麽?
單一個穆衍她還應付不過來呢,哪有心情找旁人?
穆衍倒吸一口涼氣,“真疼!歡兒,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穆衍把莫歡從自己懷裏撈出來,瞧她略帶鬱色的小臉,墨眸盛滿了笑意,如天上的星河一般璀璨浩瀚。
隻可惜莫歡現在看不到。
穆衍輕輕拍著莫歡的背,他怎麽可能不怕?
當天看到莫歡睜開眼睛,清醒的那刻他險些控製不住自己要跳起來,努力的扼製自己失態的行為。
可聽到莫歡說,“現在天黑了麽?為何不點燈時!”穆衍一顆滾燙跳動的心靜止了一瞬,瞬間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舉起白皙的手掌在莫歡的眼前晃了晃,平日裏閃著光的眸子暗淡了,沒有一絲光彩。
最後更是聽到莫歡親口說她看不見了,看不見自己時,穆衍幾乎覺得自己的世界也跟著灰暗了,不知道該說什麽,索性便閉了嘴不說,一個人躲在外麵,不敢進來,直到許輕染出去時,自己旁敲側擊的問了下莫歡的情緒,得知很平靜,沒有異樣,自己才安了心。
又在外麵躊躇半刻才掀開簾子進去。
聽到莫歡問自己怕不怕時,他想說他怕極了,他怕莫歡怨他,怕莫歡恨他,怕莫歡想離開自己,卻更怕莫歡不記得自己。
隻能給自己安慰,隻是暫時失明而已。
她怨,她恨,說明她心裏也有自己存在。
“夫君,我好像看上你了。”莫歡閉著眼睛,沒有睡著,許右看不見,閉著眼睛可比睜著要舒服多了。
“什麽?”穆衍眯了眯眼,這話是再說她以前就沒有看上過自己?
“為妻以前說過,像夫君這樣的衣冠禽獸,若是被女子看上了,那一定是那女子眼瞎了,如今為妻看上了夫君,這眼睛可不就是瞎了麽?”
莫歡笑意吟吟道,當初的玩笑之語,一語成畿,今日倒是成真了。
“歡兒,怎麽說為夫也是皎皎如月君子一枚,怎麽那些女人就是眼瞎了才會瞧上本世子?”穆衍嗓音透著幾分危險,墨眸染上幾分不懷好意,唇瓣緊貼著莫歡的耳廓說話,引起了絲絲癢意。
果然是不能指望這小美人嘴裏能說出什麽好話,不諷刺自己就是難得。
不過……她方才是說看上自己了?
穆衍唇角愉悅的勾起。
“君子?是梁上君子吧!”莫歡手指在穆衍胸口畫著圈,肆無忌憚道。
她現在看不見,看不到穆衍危險的眸色,也看不到穆衍微沉的臉色,說話更是無莫忌,更何況自己現在可是傷員,是病人!
“歡兒,等你身子養好了,為夫再來同你算賬!”穆衍在莫歡耳邊惡狠狠的下著狠話。
手卻是在莫歡敏感處點火,撩撥的差不多了,穆衍壞笑一聲,即刻抽身離開。
察覺到穆衍的意思,莫歡狠狠的捶了一下被子,“穆衍,我和你沒完!”你是爽了,可我現在很難受!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女子報仇,從早到晚。
穆衍算是自嚐惡果了。
消火解暑的美人就在身旁,卻是不能享用,下身的腫脹感愈發的強烈,穆衍卻是不敢再碰莫歡一下,畢竟她還沒消氣。
入了夜。
穆衍閉著眼睛,想著忍一忍就過去了,偏生莫歡在一邊煽風點火,卻是不肯給穆衍一個痛快,還撂下了狠話,要是出了這間屋子,以後就不許再進,穆衍立刻便歇了出去衝涼水澡的心思。
不過……穆衍撐起身子,靠在軟枕上,目光落到莫歡白皙如玉的手上,他說過的,不會委屈自己……
說的是過幾日回平城,卻是在第二天就匆忙走了,莫歡對皇帝是無話可說的,前些日子不急,這兒倒是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