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陸笙簫,我來找你
「你們幹什麼!」
杜菲慌了,開始掙扎著要起來,可甲板一滑,連帶著陸婉恬再次摔倒。
陳鈞的眼中沒有任何憐憫,就連其他賓客眼底也只有厭惡,好好的一個人,若說沒有外力,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掉入海中。
拋開陸家和陸笙簫的戰爭不說,就是賀晉深剛剛追問了那麼久,陸婉恬一直拖延不說,也是延誤了最佳救助時機。
這個陸婉恬,一點也不無辜!
「陸夫人,我勸你別白費功夫,信不信我也讓你嘗嘗下海的滋味。」
「沒錯,大不了,這也是一個意外好了。」
陳鈞剛說完,便有人迎合,果然,還是下海嚇住了母女兩人,有了陸笙簫的先例,她們寧願上岸找一個最好的律師辯護,也不願意現在受苦。
陳鈞親自綁上兩人後,最終拴在了甲板一側,這裡風吹日晒的,兩人日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杜菲卻是不甘心,見陳鈞憂心忡忡地盯著海面,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嗤笑,接著道:「你覺得賀晉深就是神嗎,現在海浪這麼大,陸笙簫早就沒了蹤影,他能找到嗎?」
「沒錯,我看啊,就算是賀晉深下去了,能不能回來也還是個問題,我看剛剛你們就應該攔住賀晉深,否則這一回去,賀家可能就要辦喪事了。」
陸婉恬接著說道。
母女兩人一唱一和,像是說相聲似的,彼此看了一眼,見陳鈞隱忍不發的樣子,簡直是痛快極了。
就在陳鈞還沒說話時,便有人先行一步,兩腳分別踢在了母女兩人胸口,徹底趴在了地上。
賓客都是年輕人,雖說平常也見過不少家族鬥爭,可像陸婉恬這般無恥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忍住的。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你們這麼無恥的女人,簡直是丟我們女人的臉。」
有名媛率先發聲,看樣子也是個敢愛敢恨的人,當下又是一腳踢了過來,「陸笙簫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清楚,但陸婉恬你我卻是看清了,像你這樣的人,就活該被人丟下水。」
女孩越說越氣,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周圍也沒有人阻止,紛紛冷眼旁觀,對於他們來說,這一切羞辱,都是她們應該受的。
到最後,還是陳鈞阻止了這一場鬧劇。
現在,賀晉深還沒有回來,一切都是不定數。他雖然相信賀晉深的能力,但眼下做不到不擔心,他已經沒有太多精力浪費在其他人身上,叮囑讓人看好杜菲母女,剩餘的人也都叫回了船艙。
游輪已經停了下來,但也離開賀晉深跳海的位置有一定距離了。
海面始終平靜,陳鈞拿著望遠鏡望向遠方,除了一望無盡的大海,再也看不到其他。
陳鈞忽然吸了吸鼻子,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落淚了。
他沒想到,在得知陸笙簫落海的那一瞬間,賀晉深沒有任何的猶豫,竟是直接跳入海中。
大海是危險的,更何況還是在裡面找一個人,就算找到了人,又能回到游輪嗎?
他現在只希望,賀晉深把陸笙簫救回來之後,兩個人能真正的和好,好好地在一起。
海面,很平靜。
甚至……是安靜的。
賀晉深孔武有力的雙臂不停地在海面划著,漸漸地也失去了方向。
豪華游輪如今只有一隻螞蟻那麼大,他早已找不到之前的路,一眼望去,大海都是一樣的,壓根看不出在哪裡,剛剛吞噬了一條生命。
「陸笙簫!」
賀晉深用儘力氣,大叫一聲。
每次回應他的,都是海浪聲。
明知道這樣叫是沒用的,可心中總還有一點希冀,他不知道自己跳下來有多久了,身體上已經漸漸吃不消……
而且,還有更大的恐懼在籠罩著他。
「陸笙簫,沒有我的允許,你別想就這麼輕易地死掉,我還沒折磨夠!」
賀晉深咬著牙,憤怒地道。
可隨著時間消逝,就連最後的希望也在被蠶食,賀晉深身體冰涼,卻蓋不住眼底的倔強,他一定能找到的。
哪怕……只是一句屍體……
從沒想過,陸笙簫有一天會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更沒想過,在陸笙簫消失之後,他的心臟會喘不過氣。
不,一定是他太累了,所以才會覺得呼吸困難。
「陸笙簫,你究竟在哪裡?只要你出現,我給你想要的自由,我不再騷擾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
「陸笙簫……」
烈日當頭,賀晉深卻覺得格外的冷。
明明水就在眼前,可他又覺得非常的渴,嘴巴已經完全裂開了好幾道口子。
他想,自己下來的時候,應該帶點水的,至少在陸笙簫得救后,也能喝上一口。
可自己跳下來的時候,腦子裡一片空白,壓根什麼東西都沒想過,不,或許他想過,他想過陸笙簫一定會沒事的。
「陸笙簫,我賀晉深這輩子沒有求過人,現在我想求求你,好好活下來……」
「我求求你了,對你來說,過去的我一定是個混蛋,不,就在前一個小時,我也是個混蛋,對不對……」
「陸笙簫,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你不要消失,不要離我而去。」
驅殼中沒有生命的感覺,他現在是嘗試到了,也開始後悔了,後悔沒有早點去那個酒吧,也後悔沒有早點聽調酒師的話。
或者,如果自己剛剛聽了,陸笙簫就不會跑出去,也不會和陸婉恬吵架,也不會有現在的事情了。
雖說平日里會吵架,可無法否認,只要看到陸笙簫,他就是開心的。
就算不開心,看到陸笙簫也是開心的。
是陸笙簫帶給了自己生機,雖然感覺不都總是好的,但至少是邁開了一步。
賀晉深的眼皮有些打架,原本的烈日感覺也沒有那麼強烈了,賀晉深兩隻手機械地朝前划著,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他一定能找到陸笙簫的。
可事實上,就連賀晉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在哪裡。
甲板上,陳鈞望著一輪紅如日出的落日升起,周圍那一抹紅霞染紅了半邊天,更添幾分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