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都是因為你！
作為整個天龍帝國之中昔日最有權勢的家族之一，基本上天龍帝都的人都知道夜家的存在。
當初的時候，夜傾塵陪在夏淵身上，甚至連榮耀會武都想要直接插手，可見夜家的權勢何等的震撼了。
看到那中年人的神色，夏淵就知道對方是知道夜家的。
果然，對方點了點頭，然後給夏淵指了一條道路之後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那速度，讓夏淵看的無比沉默。
他知道，現在天龍帝都已經不是曾經的天龍帝都了，現在的天龍帝國也不再是曾經的天龍帝國了。
如今的他們，已經失去了昔日的那種一往無前的氣息，已經失去了那種驕傲的本質。
這些天龍帝都之中的居民，甚至連塵封帝國之中的那些存在都不如。
畢竟，塵封帝國之中的存在，從來都是習慣了如此，可是天龍帝國之中的人卻不同。
他們在三年多之前還是如此的驕傲，但是三年之後卻跌落凡塵，這種落差讓他們真的有點難以接受…
夏淵深吸一口氣，楊中共帶著一絲異樣的色彩。
「我們走吧…」
逐月可人點了點頭，兩人很快朝著那尊中年人所說的位置走去了…
…
看著面前這破敗的府邸，夏淵更加的沉默了。
雖然現在已經破敗不堪，但是夏淵依稀間還是看到了三年前這府邸是何等的繁華，何等的壯麗。
或者和那些頂尖強者的府邸是無法相比的，但是在這凡人的世界之中，夜家已經算是十分不錯了。
畢竟，曾經的夜家是整個天龍帝國最頂尖豪門之一，比起天龍皇室來稍微差點，但是除了天龍皇室之外，夜家已經算是最為頂尖的存在了…
「當初的一戰，雖然沒有讓整個天龍帝都夷為平地，但是這裡的建築卻全部都是受到了影響。」
夏淵的眼中，帶著一絲迷離的色彩，看著周圍的一切，深深的嘆息。
眼前這出現的所有，實在超出了夏淵的想象。
逐月可人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下一刻，夏淵和逐月可人直接來到了那破敗的大門之前。
其實現在已經不能說是大門了，因為這曾經無盡巨大的門戶，如今剩下的甚至連一半都不到了。
如果願意進去的話，那麼隨隨便便就可以走進去，這裡跟本防不住任何的存在。
不過，夏淵為了表示尊敬，還是禮貌的站在了那虛掩的大門之前停了下來。
「請問，夜家有人嗎？」
夏淵的聲音不算大，帶著一絲平和的氣息。
很快，夏淵就聽到這府邸之中似乎有人走來了。
從這腳步上判斷，夏淵就知道這來人應該不是夜傾塵。
畢竟，這腳步充滿了一種蹣跚的味道，夏淵斷定那應該是一個老人…
果然，當看到人影的時候，夏淵就知道自己判斷正確了。
從看見夏淵直到來到夏淵的身前，那老人花費了很多的時間。
可是這期間，夏淵始終站在門戶之外，像極了一個客人。
終於，老人站在了夏淵的面前，抬起頭，渾濁的老眼之中都是迷惑的色彩。
「這位公子小姐，不知道來我夜家有什麼事情嗎？」
說到夜家兩個字的時候，那老人的聲音明顯頓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完整的說了出來。
「老人家，我們來這裡是想要詢問一下，夜傾塵還在嗎…」
問出這話來的時候，夏淵的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雖然在夏淵的標準之中，葉傾城不算是自己的朋友，可是夏淵心中對於夜傾塵也是有著一些虧欠的。
甚至，不僅僅是對夜傾塵，夏淵對於整個天龍帝都之中的所有人，都是存在一絲虧欠心裡的。
那老人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夏淵，似乎是想要將夏淵看的清清楚楚。
「這位公子找我家少爺有什麼事情嗎？」
聽到這話，夏淵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許多。
他知道，夜傾塵沒有死去，他還活著！
這，就足夠了…
「是這樣的，我是他的朋友，這一次想要見見他，順便詢問一些事情…」
老人微微沉默，渾濁的老眼之中閃過了一種無盡複雜的色彩，他似乎在思考什麼。
片刻之後，老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隨即轉身：「兩位，跟我來吧…」
說話間，老人繼續蹣跚的朝著那府邸深處走去。
夏淵和逐月可人對視一眼，他們都感到這事情似乎有點詭異。
這老人的樣子，不是很對勁。
從這老人的身上，夏淵竟然感受到了一種敵意。
夏淵確信，他在之前絕對沒有見過這老人，那麼這老人為什麼會對自己產生敵意呢？
這讓夏淵不解…
一路之上，夏淵也詢問過一些關於這三年時間發生的事情，但是可惜老人始終沒有回答。
他就這樣佝僂蹣跚的朝著府邸深處走去。
夏淵有點尷尬，不過卻沒有任何羞惱的神色。
終於，走了不知道多少時間之後，老人帶著夏淵和逐月可人停在了一座破敗的宅子之前。
老人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戶開口道：「少爺，有您的朋友過來看您了…」
夏淵已經知道，夜傾塵就在這宅子之中。
不過到了現在，夏淵依然沒有衝動，而是在慢慢的等待著。
許久之後，宅子之中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快四年了，難道你們還沒打算放過我們夜家嗎…」
「也罷，也吧…」
聽到這聲音，夏淵眼中一亮，他可以聽出來這就是夜傾塵的聲音，可是這內容卻讓夏淵有點無法相信。
夏淵聽到那房門打開的聲音。
下一刻，夏淵終於看到夜傾塵了…
…
這一瞬間，夜傾塵愣住了。
這一瞬間，夏淵愣住了。
夜傾塵愣住，是因為他沒有想到，這一次來到他們夜家的竟然是他！
而夏淵沒有想到的，卻是現在夜傾塵的樣子！
這，哪裡還是曾經那尊意氣風發的少年妖孽，還是那尊天龍帝國之中三大公子之一的夜公子啊！
夜傾塵的年齡和夏淵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如果兩人站在一起的話，那麼說是父子都有人會相信。
此刻夜傾塵的臉上，寫滿了滄桑，就連眼中流露出來的，都是一種麻木不仁。
而且，最讓夏淵感到無法理解的，還是夜傾塵此刻的境界…
地階九星極致圓滿！
是的，就是地階九星極致圓滿。
但是，夜傾塵有的也只是境界，夏淵從夜傾塵的身體之中，沒有感受到任何力量的存在痕迹。
這代表了什麼，夏淵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這一刻，夏淵沉默了。
他猜測，這些人可能過的不是很好，但是夏淵卻從來沒有想到會這樣凄慘！
這，還是曾經那尊風華絕代，那尊曾經通過擊敗夏淵證道天地的夜公子嗎！
夏淵，無法相信…
夜傾塵在沉默，無比的沉默，完全的沉默。
夏淵可以從夜傾塵的眼中看到無數複雜到極致的色彩。
那是激動，那是羞愧，那是憤怒，那是憎恨，那也是一種悵然…
太複雜了…
夏淵從未想過，這樣複雜的眼神會出現在一個年輕存在的身上。
此刻夏淵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氣氛，就這樣完全的僵硬了。
那老人看了夏淵一眼，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時候誤會了。
不過，老人卻沒有說什麼。
因為他只是一個下人，沒有資格開口的，縱然是在心中有著再多的疑惑，老人也是不會隨便開口詢問的。
逐月可人同樣沒有說話，她現在於這裡，只是一個路人，需要的只是看著而已…
終於，等待了不知道多久之後，夜傾塵還是開口了。
「你，來了…」
你來了…
簡單的三個字，卻充滿了太過複雜的情緒。
甚至夏淵從這聲音之中都讀出了那種複雜到極致的情緒來。
夏淵看著夜傾塵，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啊，我來了。」
「只是可惜，我似乎是來晚了…」
夏淵的心情此刻有些低沉。
如果自己的實力可以提升的在快一點的話，那麼也許他們就可以少受一些罪了吧…
聽到夏淵的話，那邊的夜傾塵猛然爆發了！
「是，都是因為你！！」
「如果不是的出現，那麼我們天龍帝國還是天龍帝國！！」
「那麼，我們還是我們！！」
「那麼那四十億生靈就不會無緣無故的隕落！！」
「那麼如今的天龍帝國，也不會成為神棄之地！！」
「那麼，那麼…」
夏淵清楚的看到夜傾塵眼見那帶著微微血紅的痕迹。
血淚！
這是，血淚…
「那麼我的父親母親，我的小妹，也不會死去了…」
夏淵的心頭微微一震。
他還記得夜傾塵的妹妹。
那個天資比起夜傾塵更加強大的小女孩。
那個，雖然年紀輕輕，卻毒舌無比的小女孩…
他們，都死了嗎…
任由夜傾塵在那裡罵著夏淵，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卸到夏淵的身上，而夏淵卻始終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
此刻夏淵眼中存在的，就是虧欠。
許久之後，那邊的夜傾塵似乎已經罵累了，就這樣癱坐在了地面之上，眼角那一絲血紅的痕迹，是如此的明顯。
「其實我也知道的，這不怪你的…」
「這一切，和你是無關的…」
「歸根結底，是青蓮宗！是京蘭之主！」
「是，是我的無能！」
「如果我要是足夠強大的話，那麼也許，這一切就不會反生了…」
看著此刻的夜傾塵，夏淵始終沒有說話，不管是夜傾塵之前怪他的時候，還是如今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夏淵始終都是之前的樣子。
他知道，這是夜傾塵在發泄。
夏淵不知道這三年時間之中夜傾塵經歷了什麼，但是從剛才尚未走出房間之中的時候，夜傾塵所說的那些話，夏淵就知道這些年的時間之中，夜傾塵肯定過的很難受…
是吧，自己的修為被廢了，自己的家族已經破敗了，自己的親人都死去了，只剩下自己這樣一個廢物還留在這個世界之中。
這樣的感覺，已經足以讓夜傾塵徹底瘋狂了。
沒有自殺，這已經是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