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離宮
朱靜幽幽地醒來,伸手一摸,身邊空空如也。
如果不是被窩中尚存的一絲暖意,她甚至要懷疑,昨夜的翻雲覆雨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場夢境。
許久,未成有過的感覺。
「靜妃娘娘,靜妃娘娘……」門外傳來林方急匆匆的呼喚。
朱靜頓時心驚,慌亂道:「不要進來。」
腳步聲戛然而止。
朱靜這才鬆了一口氣,急忙穿上衣衫,直到確認無誤后,才匆匆出了內殿。
當她看到林方一臉的興奮和一大堆的行李后,不由得傻眼。
「娘娘,我們走吧!」林方摩拳擦掌。
朱靜的臉頰微微抽動,她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堆東西,不解地問道:「這都是什麼東西?我們是去救人,可不是搬家。」
「這裡都是葯呀!」林方理直氣壯地說道。
朱靜無奈地搖頭嘆息道:「疫區那裡應該會有簡單的應急葯,你確定要帶這麼多東西嗎?」
「啊?」林方愣了愣,遲疑了一會,卻不知該如何取捨。
朱靜一陣無語。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請安聲:「靜妃娘娘,我們該出發了。」
朱靜瞪了林方一眼,率先走了出去。林方這才匆匆拿了一個小包裹,急匆匆地追了上去:「等等我,等等我呀!」
「怎麼是你?」朱靜出門看到守在一邊的風暮,不由得驚呼。
隨即將風暮拉到一邊,皺眉道:「我不是已經跟哥哥說過,你和他都要留在京城好好守著墨玄,你怎麼來了?」
風暮剛想回答,耳邊卻傳來蒼瀾淵的聲音:「是本宮讓他跟你一起去的。」
朱靜不由得挑眉。
想當初,風暮被趕出宮可都是因為他的疑心,此時怎麼會又放心讓風暮與她一同前去?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蒼瀾淵的臉色有幾分尷尬,卻還是主動說道:「此去條件險惡,只怕還會有不少危險,有風暮在想必能幫襯你不少……」
想當初他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一時糊塗地將風暮趕了出去。事後仔細一琢磨,那日的事情太多的疑點。
何況,風暮跟了他這麼多年,就算是過去的事情他不記得了,就他失憶后風暮為他所做的事情,他也應該相信,風暮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來。
思來想去,蒼瀾淵還是低下頭,親自去將軍府將風暮請了回來。
「其實太子殿下,有我相助靜妃娘娘就可以了……」一旁被忽視的林方忍不住插嘴。
蒼瀾淵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嗆道:「你?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關鍵時候能保護好自己嗎?」
林方頓時紅了臉,訕訕住口。
朱靜看到林方那吃癟的模樣,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所有的視線一下子落在她的身上,林方更是一臉吃驚地喃喃道:「原來靜妃娘娘也是會笑的啊!」
朱靜一臉尷尬。
好在蒼瀾淵及時收回視線,厲聲道:「好了,該動身了,希望不要讓本宮失望。」
「希望太子也不要讓我失望。」朱靜不卑不亢地回道。
蒼瀾淵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朱靜微微愣神。
「咳咳,那個,我們可以走了嗎?」林方小心翼翼地試探。
朱靜不放心地地看了一眼風暮。
風暮連忙說道:「娘娘放心,木將軍已將他送到了百花谷,想來不會有事。」
朱靜這才鬆了一口氣,道:「走吧!」
另一邊,蒼瀾淵忿忿回了書房,卻看到小順子在書房門口,急得團團轉,見他過來,才帶著哭腔道:「殿下,您可總算回來了,您這一夜到底是去哪了?」
小順子想想都覺得后怕,要不是太子妃派了若月來請太子爺,他竟都不知太子根本就不在書房,虧他還守了大半夜。
「有什麼事?」蒼瀾淵不悅地皺了皺眉。
小順子連忙說道:「太子妃一大早就差了若月來請您過去,奴才見您沒在,只好推說殿下剛剛歇下,將若月打發了回去。」
蒼瀾淵點了點頭,徑自走進書房。
小順子跟了上前,見蒼瀾淵在書桌前坐了下來,遲疑了一會,還是鼓著勇氣上前問道:「太子不用去看看太子妃嗎?」
他剛才可是允了若月,只要太子一醒來立即就請太子過去的。
可現在太子的架勢……
只見蒼瀾淵伸手捏了捏眉心,滿臉疲態道:「不去了,你去回個話,就說本宮有政務需要處理,改日再去看太子妃。」
不消想,蒼瀾淵都猜到冷玉這麼主動請他過去,所謂何事。現在他想想也有些後悔,當日在冷玉面前那般信誓旦旦,現在想一想,倒是有些倉促。
雖說弘軒沒了親娘,可到底這木家還在,讓弘軒一味地跟了冷玉,只怕這傳出去,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何況,他還跟朱靜打了賭……
一想到朱靜,蒼瀾淵臉色又變了變。
小順子一直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太子的反應,見他變了臉色,也不敢再說什麼,連忙點了頭,應道:「是。」
小順子剛一出書房,卻又看到來請人的若月,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怎麼樣?太子醒了嗎?」若月快步上前將小順子拉到一邊。
「是,可是太子說有政務要處理,今日不能去太子妃那邊了……」小順子如實說道。
「什麼?」若月跺了跺腳,遲疑地看了書房一眼,心頭越發的煩躁,卻又不敢擅自闖進去,唯有一肚子的火氣發在小順子的身上,低咒一句:「真是沒用。」
說完,扭頭就走。
小順子無辜被罵,心頭卻還是慶幸不已。
想一想,只怕剛才若是若月沒有過來,他親自去太子妃那邊回話的話,說不定又要被扒了一層皮。
三日後。
「娘娘,奴婢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奴婢吧!」若月的雙手痛苦地在身上直撓,指甲劃過的地方,皆是一片狼藉。
冷玉看得觸目驚心,卻又無計可施。
「若月,你再忍一忍,並非是我不幫你,只是主公不給解藥我也沒有辦法。」冷玉一個勁地搖頭。
「主公,主公,我要去求主公……」若月不管不顧地朝內室衝去。
冷玉本想攔下,可轉念一想,或許讓若月鬧一鬧對自己未嘗沒有好處。
「若月,若月……」她想著性地一攔,佯裝喚著,卻是任由若月掠過自己踉蹌而入。冷玉嘴角微樣,轉過身跟上前去,卻是立即換了一副愁容。
內室內,白子烈正閉目調養生息,聽到動靜並沒有睜眼,卻是沒有蹙起。
若月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不由得縮了縮腦袋,有種想要落跑的衝動。
說時遲那時快,冷玉已經跟了進來,見狀連忙上前一把抓住若月的雙手,高呼道:「若月,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主公正在調養,你怎麼還跑進來了……」
「我,我……」若月早已經被身上的毒折磨的崩潰,自然看不出來冷玉的算計。
白子烈這才幽幽地睜開雙眼,冷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若月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冷玉不得不說道:「啟稟主公,若月身上的毒已經發作兩日,還望主公能夠……」
「想要解藥?」白子烈立即明白過來,眼底掠過一絲嘲諷。
若月忙不迭地點頭。
冷玉還來不及說話,白子烈已經再次說道:「什麼事都辦不好,居然還想要解藥?」
那口氣,就好像她們此時衝進來要解藥是多大的笑話一般。
冷玉只覺得頭皮發麻,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屬下自知辦事不力,還忘主公能夠寬限幾日。」
「那就讓她再忍耐幾日。」白子烈不以為然道。
「這……」冷玉大驚失色。
若月已是兩眼一黑,差點沒栽到過去。
「主公,奴婢正的好難色,你就可憐可憐我吧!」若月不管不顧想要衝上去。
白子烈驀然睜開,那凌厲的眼神掃過,冷玉頓時心頭一驚,連忙拉住若月。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她倉促地將若月拖了出去。
「公主……」若月掙扎著不肯離開。
冷玉眉頭一緊,不得不伸手在她的脖子後用力一敲,若月的身子緩緩地軟了下去。
「呵呵,你倒是好心。」白子烈一聲冷笑。
冷玉一手扶住若月的身子,低聲道:「都是屬下辦事不力,連累她了。」
這毒發之苦,她都受不了,何況是毫無內力的若月?
「既然明知道辦事不力,為何還不儘力去辦?」白子烈再次閉上雙目。
冷玉的眼底掠過一絲憤怒,不過卻很快掩去。
「不敢有瞞主公,並非屬下不儘力辦事,只是這幾日蒼瀾淵一直避而不見,屬下也是沒有辦法。」冷玉無奈道。
「他不見你,你可以去找他,不是嗎?」白子烈的聲音透出幾分憤怒。
冷玉咬了咬牙。
三日前,當若月回來說蒼瀾淵不願見她的時候,她已經親自去了書房,只是沒曾想到,蒼瀾淵竟尾隨了朱靜出了宮。
「怎麼?莫不是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白子烈突然睜眼。
冷玉一陣心慌,脫口道:「是,是蒼瀾淵他出宮了。」
白子烈微微蹙眉。
冷玉心中懊悔,卻乾脆和盤說道:「據說是邊境大發瘟疫,朱靜主動請纓要去救治瘟疫。不知為何,在朱靜離宮后,蒼瀾淵也出了宮,一路尾隨朱靜等人向南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