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心生疑惑

  蒼瀾淵不緊不慢地盯著他。


  孝元帝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淵兒,剛才在朝堂上,你那般回了寧相,想必心裡對靜妃還是有所偏袒的!既如此,你又何苦這般固執?也許這其中真的有什麼誤會……」


  「她親口承認她讓弘軒轉交給我的藥丸中有毒……」蒼瀾淵直截了當地說道。


  孝元帝一時語塞。


  如果就連她自己都承認對淵兒下毒的話,那他的想法可就有所不同了。


  畢竟,蒼瀾淵才是他的兒子,有人想要傷害他的兒子,他這個做父王的可不能置之不理。別說靜妃有可能是木清洢。


  就算是當初的木清洢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傷害自己的兒子。


  「是不是有人威逼利誘?」孝元帝不肯死心。


  蒼瀾淵卻緩緩地閉上眼,漠然道:「是我帶著弘軒一同去問,她親口承認的。絕對沒有父王所說的什麼威逼利誘……」


  「淵兒……」孝元帝眉頭緊鎖。


  蒼瀾淵卻只是嘴角微微揚起,一副不以為然地說道:「好了,這件事父王就不要再管了。我自由安排!」


  「可是……」孝元帝還想再說什麼,可卻看到兒子低頭垂目,並不再看他,不由搖著頭,連連嘆息。


  孝元帝雖是有些不甘心,可卻了解自己兒子的脾氣。一旦這淵兒拿定了主意,今天他再說什麼也絕對是無濟於事。


  「算了,不管怎麼說,到底是你自己的事情,父王只希望你不管做什麼決定,將來都不會後悔。」孝元帝語重心長地說道。


  蒼瀾淵聽在耳朵里,眉頭不由得一簇。


  「父王為何會如此說?」他不解地問道。


  可孝元帝卻搖了搖頭,否認道:「父王不過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別的意思。但你一定要多照顧弘軒這個孩子的情緒,他自幼喪母,可憐的很。」


  「兒臣知道。」蒼瀾淵只覺得心頭一陣沉悶。


  如果可以,他也曾想過給弘軒一個想要的娘親,一家人……


  想起弘軒生辰那日的情形,蒼瀾淵不禁緩緩地閉上雙眼。


  「唉……」孝元帝一聲長嘆,悄然離去。


  另一邊,薛皇后一夜未曾好眠,一大早就派尋梅去永福宮接弘軒。尋梅倒是很快回來,可薛皇后卻未曾看到弘軒的身影。


  「弘軒了?」薛皇後下意識地問道。


  尋梅卻是一臉的為難。


  薛皇后只當是蒼瀾淵不放人,頓時沉下臉來,冷聲問道:「莫不是太子不肯讓弘軒過來?」


  在這皇宮裡摸爬滾打了這麼些年,雖說坐上皇后這個位置是借了木清洢的光,可到底如果沒有點眼力,薛皇后只怕也活不到認識木清洢。


  她嘴上雖不說,心中卻是看的分清。


  她一早就察覺出來,太子心中對自己有時候對弘軒的寵溺有些不快。


  薛皇后雖寵愛弘軒,可相較而言,她真的希望弘軒長大后能夠委以重任。所以她並不反對太子對弘軒嚴厲些。


  可現在這個時候……


  尋梅跟在薛皇後身邊這麼多年,自然了解自己主子的心意,連忙解釋道:「娘娘,並非是太子殿下不同意。」


  「那?」薛皇后不由得擰緊眉頭。


  「唉!」尋梅忍不住長嘆一聲,如實說道:「是長孫殿下他不肯過來。」


  「這怎麼可能?」薛皇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尋梅明白她的感受,要不是她親自去,只怕她也是不信。且不說這長孫殿下一向與皇后親近,最重要的是每一次,只要說可以跟小公主一起玩,長孫殿下從沒有拒絕過。


  可剛剛她去永福宮的時候,在門外確實親口聽到長孫殿下對著他宮裡的嬤嬤說:「你去回了尋梅姑姑,就說我要練字,就不去皇后奶奶那邊了。」


  她隱約還聽到嬤嬤壓著嗓子在勸說著殿下什麼。


  可沒多大一會的功夫,嬤嬤已經一臉歉意地從屋子裡出來,不太情願地說道:「有勞尋梅姑姑白跑一趟了,長孫殿下恐是不舒服,說是今日先不過去皇後娘娘那邊了……」


  尋梅倒是知道嬤嬤為何不願說實話,在她們看來,這長孫殿下雖然是太子的嫡子,可這東宮到底是有了新的太子妃,長孫殿下要是能依附在皇後身邊自是對將來的前程大有幫助。


  說到底,除了是想著將來能跟著殿下沾沾光,更多的卻也是心疼長孫殿下自幼就沒了親娘。


  所以,這才唯恐得罪了皇後娘娘。


  尋梅自是無心責怪,卻是擔心著長孫殿下,這才匆匆回來回話。薛皇后一聽,果然眉頭緊鎖,一臉凝重。


  要是平日里,聽尋梅這麼說,弘軒說要練字不願過來她倒是十分歡喜。


  可這會子靜妃還被關在天牢里,弘軒卻說要練字,想來是真受了不少的刺激。


  「尋梅,你這就隨本宮去看看那孩子去。」薛皇後到底不舍。


  尋梅點了點頭,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東宮,自是落在有心人的眼中。


  「你說皇後來了東宮,卻直奔了永福宮?」冷玉坐躺在床上,眼神中有幾分迷離。


  若月連忙點了點頭。


  冷玉心頭一陣煩躁。


  這分明就是沒有將她這個太子妃看在眼裡,不過,當著小丘的面,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揮了揮手,有氣無力地說道:「罷了,想來皇后也是擔心長孫殿下而已!到底這弘軒年幼,對那靜妃本是上心的很,如今卻被靜妃給利用了,那孩子心裡也是不好受。」


  若月愣了愣,好一會才點了點頭,訕訕道:「是,奴婢知道了。」


  冷玉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若月看了小丘一眼,兩個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可就在兩人準備掩上門時,卻聽到冷玉吩咐道:「小丘你今晚多準備幾道菜,太子許是會過來。」


  「是。」小丘點了點頭,又等了等,見冷玉沒有再開口,才又退了出去。


  她一心尋思著做什麼菜,並沒有發現與她一同離開的若月卻漸漸放慢了腳步。


  等小丘一頭扎進小廚房,若月卻是迴轉過頭,大步流星重新回到冷玉的寢殿。


  「公主……」她一進門就急匆匆地喚道。


  「確定沒有人?」冷玉卻不急不緩地開口。


  若月一愣,並沒有著急回答,而是探出腦袋,左右打量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麼異樣,才將門關了嚴實。


  「你啊,總是這般大意!」冷玉驀然睜開雙眼,眼中難掩責備。


  若月心裡有些不服氣,卻不敢嘟囔,只好扯開話題:「公主可是有事吩咐?」


  冷玉眉頭微微皺起,也不再掩飾,迫不及待地問道:「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嗎?」


  若月這才回過神來,她剛才就覺得奇怪,公主在聽到薛皇后徑自去了永福宮的時候,明明就很生氣,卻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又特意打發了小丘,示意自己留下來,原來不過是想問這個。


  不過仔細一算,也該是時候了,公主身上的毒比她早兩日,想來已是慢慢開始發作了。想到這,若月的臉色也不免蒼白。


  她搖了搖頭,老實說道:「沒有,這次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有傳來。」


  「怎麼會這樣?以前這個時候解藥可早就送來了,該不會是那邊出了什麼差錯吧?」冷玉不由得擔心起來。


  若月聽了這話,頓時雙腿癱軟,臉上僅有的血色也一下子被抽了空似的,慘白一片。


  「不,不會吧?公,公主,他們該不會不管我們了吧?」若月難掩哭腔。


  冷玉心中本就煩躁不已,一見她這副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呵斥道:「蠢貨,

  慌什麼,還不知道原因就自己嚇唬自己,你可別忘了,本宮可是比你毒發的要早。」


  話雖這麼說,可毒發的滋味她可是受過,臉色並不好看。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若月還是不免擔心。


  冷玉陰沉著臉,卻遲遲沒有開口。


  其實她心中也不是沒有擔憂,以前解藥也有遲到的時候,不過那都是因為她們犯了錯。可最近她自問沒有什麼差池,按道理這解藥應該早早就來了。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若月拿到了解藥卻忘了給她,畢竟可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可如今看若月這副模樣,冷玉心頭的那點懷疑瞬間蕩然無存。


  她知道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恐懼是騙不了人的。


  可現在不知道情況,貿然讓若月去主動聯繫的話……


  冷玉的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太妥當。


  「公,公主……」若月膽怯地喚道。


  冷玉回過神來,收回思緒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才緩緩道:「再等兩日看看,如果還不來,我們再想辦法!」


  朱靜雖說被關進了天牢,可也正因為如此,她更要小心謹慎一些,避免讓蒼瀾淵有所疑心。


  「可是你身上的毒……」若月卻有些擔心。


  這毒發起來的滋味可不好受。


  冷玉嘆息一聲,無奈道:「沒事,我暫時還能撐的住……」


  平日里,她是主子,對若月自是嚴厲。可這會子,卻又覺得兩人是同病相憐,口氣也緩和了不少。


  好在,她這裡平日除了蒼瀾淵也沒有旁人會來。


  「你記著點,如果太子在的時候,我不小心毒發了,你就把責任退給靜妃,只說我的身子流產後就一直不好。如果要請太醫,還請那位……」為了謹慎起見,冷玉不忘叮囑。


  若月早已經六神無主,也只有連連點頭。


  冷玉看到她這副模樣,張了張嘴想要再叮囑幾句,可轉念一想,只怕這時候就算她說了,若月也根本就聽不進去。


  思來想去,也只有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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