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重逢

  木清漓沒有見過,可是卻也是有所耳聞。這雲派是剛剛這幾年才冒出來的殺手組織,卻很快讓江湖上的人聞風喪膽,據說,只要被他們盯上的,就一定不可能生還。


  「你們是什麼人派來的?」木清漓面不改色。


  他只是奇怪,誰居然這麼大的手筆,不惜重金找來雲派的人要他的命?

  「這個問題你還是留著去問閻王吧!」帶頭的人冷冷地說道。


  「哦,我忘了。你們的規矩是絕不過問僱主的信息。」木清漓恍然大悟道。


  「你膽子很大。」帶頭的人有些意外。


  只要聽說過雲派的人,誰不是早就下破了膽子?可這個木將軍在這個時候居然還可以這樣的泰然處之?

  如果不是他對自己太過於自負,那隻能說明他確實有過分之處。


  「過獎了?在下只是覺得,既來之則安之。」木清漓理所當然地說道,這段時間,他與朱靜深談過幾次,在想法上也不知不覺有了很大的變化。


  對方沒想到他會這般淡定,不由得一愣,彼此交匯的眼神中露出幾分讚許。


  這木家的人,果然不同凡響。


  只可惜……


  收起眼神中的憐憫,為首的人咬了咬下,揮手道:「上。」


  說完,黑衣人頓時蜂擁而上。


  木清漓擰緊眉頭,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地迎了上去。


  他自幼習武,這幾年跟著墨玄倒也學了一些法術,可這雲外的人卻也不只是單單的武者,那一出手,就已經讓木清漓一身的冷汗。


  如果讓他對付其中的一人,或者幾人,他尚可有幾分的把握。可眼下,這十幾個黑衣人一起出招,分明就是斷了他的後路。


  不過片刻的功夫,木清漓的招式已經凌亂到不成行。


  「速戰速決。」對方的攻擊越發的猛烈。


  「啊……」木清漓一個不注意,一劍已經刺入他的小腹。他一個慌神,這身上的傷就越發的多。


  「該死……」木清漓一聲低咒。


  這個時候他才覺得如果墨玄在身邊就好了,可惜已經晚了。


  如果繼續這麼下去,他只怕是連全屍也撈不上了吧?木清漓一邊焦躁地應付著著黑衣人的攻擊,一邊四下打量,試圖尋找退路。


  想從來路逃走只怕是不可能了,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林子的盡頭應該有一個懸崖,不過那個懸崖的高……


  木清漓心中遲疑。


  恍惚間又是一劍落在身上,木清漓只覺得眼前一黑。再回過神來,他已不再遲疑,一掌逼退眾人,拚盡全力朝懸崖的方向跑去。


  黑衣人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等回過神來已經晚了。


  木清漓已經毫不遲疑地帶著一身的傷,跳了下去。


  「老大,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其中一個黑衣人衝上前去,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懸崖下,皺眉問道。


  領頭的人站在懸崖邊,不禁皺眉。


  雲派自所以能夠很快在江湖立足,只因他們是一定是死要見屍的。以往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們一定毫不遲疑下去搜尋。


  可是這一次,他卻閉了閉眼,冷冷地說道:「這懸崖這麼高跳下去肯定沒有命。再說,他身上的那些傷,只怕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了,我們走吧!」


  其餘人點了點頭,迅速散去。


  百花谷。


  曹姝晴百無聊賴地看著手中的繡花,微微走神。


  想當日,她還沒從打擊中走出來,父親已經領了太子的旨意帶她回府。她原想抵死不從,卻沒想到朱靜卻悄悄讓她回府。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朱靜居然用了一招金蟬脫殼。


  曹姝晴也算是徹底的鬆了一口氣,雖說這詐死斷了她隨侍父親身邊的機會,但總是好過嫁入寧府。


  只是,不知如今她身在這百花谷之中,木清漓是否已經娶了那位小丘姑娘?


  一想到這,曹姝晴頓覺得心頭隱隱刺痛。


  「小姐,你又傷心了?」蘭兒提水回來看到的便是自家小姐以淚洗面的模樣,不由得一嘆。


  曹姝晴背過身子,連忙擦拭掉眼淚,否則道:「我哪有,只不過是沙子吹進了眼睛了罷了。」


  沙子?小姐這分明是拿她當傻子呢!


  這百花谷中哪裡有沙子?


  蘭兒放下水桶,忍不住說道:「不是我說你小姐,你真的應該聽一聽朱姑娘的話,她可是說了,你心思太重這樣對身體不好。」


  在蘭兒眼中,朱靜就是神,她說的話在蘭兒看來,怎麼都有道理。


  曹姝晴不禁搖頭,頗有吃味地說道:「我看你倒是挺開心的。」


  被說中心思的蘭兒不好一絲地撓頭。


  突然視線前方一個東西從天而降。


  「小姐快看,那裡有個人掉下來了……」蘭兒一聲驚呼。


  「不要打岔。」曹姝晴搖了搖頭。


  「小姐,我說的是真的……」蘭兒一臉的著急。


  「我……」曹姝晴還想說什麼,卻聽到『嘎吱』一聲,迴轉過頭一看才知蘭兒並沒有撒謊,果然有人從懸崖邊上掉了下來。


  還好那個人並沒有落地,而是被一根粗壯的樹枝勾住。


  「真是命大。」曹姝晴忍不住嘆息。


  要知道她們所在的百花谷是在半山腰上,上面自是懸崖,再往下卻是碎石萬千。


  「小姐,他,他……」蘭兒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


  「他怎麼了?」曹姝晴不耐地回頭。


  只聽好不容易緩過勁的蘭兒,尖叫道:「小姐,他是木將軍。」


  「什麼?」曹姝晴不敢置信地看了過去,當看清那張臉時,頓時眼前一黑。


  那個人,不是木清漓又是誰?

  「木清漓,你快點醒醒……」迷迷糊糊中木清漓一直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縈繞,裡面是慢慢的擔憂和著急。


  他覺得渾身都很累,他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也許是不忍讓這聲音的主人著急,他還是掙扎著睜開眼。但當那張熟悉的臉驟然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卻又突然緊緊地閉上雙眼。


  「木清漓你這是怎麼了?」曹姝晴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卻看到木清漓再一次閉上眼睛,嚇得立即哭出聲來:「你別嚇我,木清漓你快點醒醒呀!」


  「小姐,你先別哭了。」蘭兒忍不住說道:「這朱姑娘不是說了嗎?木將軍他已經沒有大礙了,現在只是需要好好的休息。」


  想到朱靜給木將軍治傷的情形,蘭兒心中對她的崇拜更甚。


  「可是,可是……」曹姝晴哪裡放得下心來?

  「小姐你快看,木將軍他醒了,你看他又睜開眼睛了。」蘭兒突然驚喜地喊道。


  曹姝晴定睛一看,木清漓果然正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你,你醒了……」曹姝晴還是沒忍住,泣不成聲。


  蘭兒撇了撇嘴,識趣地退到一邊。


  「姝晴,真的是你嗎?」木清漓扯著嘶啞的嗓音,滿是驚喜。


  「要不然你想是誰?」曹姝晴的話一出口,不免有些酸溜溜的感覺。


  木清漓搖了搖頭,苦笑道:「姝晴,對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應該一早就跟你說明情況,而不是任由你誤會,結果造成了大錯,都是我不好。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我無時無刻不想著能當面跟你解釋清楚,可是我不敢,我只好在夢裡跟你道歉。現,現在我是在做夢嗎?」


  曹姝晴不由得一怔,她沒有想到木清漓醒過來會這麼說,一時竟無言以對。


  半晌,她才動了動略乾的嘴唇,試圖轉移話題:「你受傷了。」


  木清漓哪裡顧身上的傷,一把抓住她的柔荑激動地說道:「姝晴,不要再離開我,我知道我錯了,你想要怎麼罰我都行,但是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


  以前他也以為這兒女情長沒什麼了不起,可是這一個月的時間卻讓他恍然明白了許多,他這才體會當日清洢去世,蒼瀾淵的心情。


  如今,他不想步蒼瀾淵的後塵,該珍惜的人他不能再錯過了。


  「你,你放開我。」曹姝晴下意識地閃躲,她何嘗不想他,可是想到小丘,她的眼神不免落寞。


  「啊……」木清漓一聲悶哼。


  「小姐,你碰到將軍的傷口了。」蘭兒小聲地提醒。


  「我……」曹姝晴頓時不敢動彈。


  「沒事,我沒事。」木清漓連忙搖頭。


  如果知道受傷了就能看到姝晴,他寧可自己早點受傷。


  「你,你快點鬆開我啦!」曹姝晴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是害怕觸碰到他的傷口,又不敢動作太大,只好小聲嘟囔。


  蘭兒忍不住竊笑。


  曹姝晴頓時不滿地一瞪。


  「我去看看葯好了沒有。」蘭兒笑著跑出屋子。


  「壞丫頭……」曹姝晴紅著臉嘀咕。


  木清漓視線一直緊緊地盯著她,不肯移動半分:「姝晴,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唉,我的好哥哥呀!都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在捉摸這個?」門外傳來朱靜的嘲笑。


  木清漓抬頭卻看到朱靜和墨玄並肩入內,一臉的嘲笑。尤其是墨玄,甚至面露嫌惡的模樣。


  木清漓不由得紅了臉。


  朱靜徑自在他面前坐了下來,嘆息道:「要是姝晴姐姐還不肯原諒你的話,又怎會救你,照顧你?」


  「是嗎?」木清漓瞪大了雙眼,追問道:「是你救了我嗎?」


  「唉……」朱靜又是一陣長嘆。


  她突然明白這木清漓為何會受傷了,這分明就是被愛情沖昏了頭,失去了該有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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