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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這個女人倒是聰明

  侍衛回報,「回三殿下,葉姑娘已經離開,這是她留下的書信。」


  「哦?」蒼瀾凌一愣,一顆心忽地放了下去,將書信拿過來,「先下去吧。」


  「是,三殿下。」


  蒼瀾凌將書信打開,快速看了一遍,嘲諷地冷笑,「這個女人倒是聰明,也算識相,離開的真是時候。」如此一來,找不到人,太子哥哥跟木清洢還能奈他何!


  不過,話說回來,高陽被壓在天牢用刑,雖然他對自己很忠心,可太子哥哥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難保高陽不會在重壓之下,將事情說出去,那就麻煩了。不行,得儘快擺平高陽才行,這次扳不倒木清洢,以後還有機會,可要把自己搭進去了,那就什麼都完了!


  而在天牢中的高陽,也的確是受了相當嚴酷的刑法,但他怎麼說也是認了主的,對蒼瀾凌一直很忠心,也不可能輕易出賣自己的主子。可他犯的罪太過嚴重,企圖謀害番邦公主,嫁禍太子妃,這是誅九族的大罪,他根本就擔當不起!

  昨晚蒼瀾淵親臨天牢,向他說明利害,並言明他若說出事情真相,自己就會向父皇求情,從輕發落,他的命能保住不說,他的家人也不會被牽連。不可否認的,他有些動心,此時正處於極度的矛盾之中,不知該做何選擇。


  到如此份上,蒼瀾淵很大度地給他時間,讓他考慮。結果隔了一天,他就讓人傳話,說是願意招供一切,只求自己一人做事一人當,他死不足惜,懇求皇上能夠放過他的家人。


  「他真的願意招供?」木清洢有些意外,「不是抵死不認的嗎?」莫非這其中有什麼蹊蹺不成?

  「人心肉長,他是不願意連累自己的家人,」蒼瀾淵也是依常理推斷,「一個人死,總好過一家人死。」


  木清洢斜著眼看他,「你真這麼認為?」


  蒼瀾淵忽地一笑,把人逮過來就親了一口,「清洢,你真的很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


  木清洢得意地挑了挑眉,這還用說嗎,蒼瀾凌既然知道高陽有可能會說出實情,就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天牢雖然守衛森嚴,但他想要找機會提醒高陽一二,也絕不是沒有可能。


  更何況,就是要給他們機會,讓他們互相通氣,使什麼貓膩,自己這邊才能找到破綻,讓他們認罪不是。


  「現在有消息了嗎?」木清洢安靜地待在他懷裡,很享受這種被溫柔包圍的感覺。


  「暫時還沒有,父皇知道高陽願意認罪,要親自審問於他,」蒼瀾淵抱著她,很小心翼翼的樣子,彷彿在呵護一件傳世珍品,「暗衛有消息傳來,說那些偷襲你和伊冰藍的人,進了三弟的景凌宮,沒有真憑實據,他們不能隨意抓人。」


  「我料想也是,」木清洢冷笑一聲,「依蒼瀾凌的心性,如果逼他太緊,他肯定會殺了那些人滅口,那些人也只是他的墊腳石而已。」話至此處,她腦中電光火石之間閃過什麼,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卻又捕捉不到是什麼,無跡可尋。


  兩人正說著話,伊冰藍走了進來,臉色不太好,隱約有些發青,但目光炯炯,面帶怒色,看來是沒什麼大礙了。「我聽到你們的話了,你們在懷疑三殿下?」


  「你當然不會懷疑他,」木清洢嘲諷地冷笑一聲,「那到他一心救你,你對他感激不盡嗎,是不是還打算以身相許?」


  伊冰藍怒道,「你說什麼?太子妃,你當我是笨蛋嗎,是非都分不清楚?既然兇手是高陽,三殿下是他的主子,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情?是不是這當中有什麼陰謀?」


  她雖然刁蠻任性,但並不是沒有腦子,何況蒼瀾凌是什麼樣的人,她也不是一無所知,只不過當時情況緊急,那些黑衣蒙面人又對木清洢那麼恭敬,她也是依常理產生了懷疑而已,並不表示她會任人擺布。


  木清洢多少有些意外,還以為她一定會向著蒼瀾凌說話呢,「公主深明大義,令人敬佩。不錯,這當中確實牽連甚廣,而且具體情形如何,還要看父皇御前親審高陽是什麼結果,公主稍安勿躁。」


  「哼,這大容王朝還真是藏龍卧虎呢,一名小小的侍衛也敢謀害於我,我真是太小看你們了!」伊冰藍不屑地冷臉以對,接著又道,「不過,我知道不是太子妃要害我,不會把賬算在你頭上的,何況是你救了我的命,我欠你一個人情,一定會還你的。」


  木清洢暗暗好笑,這伊冰藍倒是快人快語,值得結交,「公主言重了,公主在大容王朝被人暗算,就算兇手不是我,也是我們沒有盡好地主之誼,治好公主的傷,也是理所應當。」


  「我說欠就欠,你不必多說,」伊冰藍還挺倔,「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就不打擾了,我要回去見阿爸,請。」施了一禮之後,她回頭就走,絕不啰嗦。


  木清洢笑著搖頭,「看來經過此事,羌族要跟大容王朝聯姻之事,要就此擱下了。」這本也無可厚非,估計伊冰藍是對大容王朝子民的心計有所忌憚吧,這還沒嫁過來呢,就險些把命丟掉,要真嫁過來,那無論發生什麼事,可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如此最好,」蒼瀾淵毫不在乎,「否則也是被她攪和得一團亂。」


  木清洢聳了下肩膀,不置可否。


  不大會兒,木清漓走了進來,神情凝重,「太子殿下,御審之事,有結果了。」


  「哦?」蒼瀾淵皺眉:怎麼這麼快,他才想要過去看看的,「怎麼樣?」


  「高陽將所有罪名都擔了下來,說是恨清洢讓三殿下備受非議羞辱,所以派人行刺冰藍公主,嫁禍清洢,替三殿下出氣。」木清漓說著話,還埋怨地看了妹妹一眼:看吧,這都是你替殿下惹出來的事。


  木清洢才不怕他,瞪一眼過去,「看我做什麼!哥哥,你真是有夠笨的,你真相信高陽的話?」


  被當著主子的面罵成笨蛋,木清漓有點訕訕然,「不然呢?」


  「自然是三弟授意高陽這麼說的,」蒼瀾淵冷笑一聲,對於這樣的結果,心知肚明,「如此一來,就是大事化小,兩國之間的紛爭變成個人之間的恩怨,也絕對怨不到三弟頭上去,說白了,就是丟卒保帥。」


  「就是,」木清洢深以為然,又白了哥哥一眼,問道,「那父皇如何定高陽的罪?」


  「斬立決,以給羌族一個交代,」木清漓神情有些凝重,「三日後北街口行刑,由三殿下親自監斬。」


  「是嗎?」木清洢笑的詭異,「那這裡面玄機可就大了。瀾淵,你說三殿下會不會藉機來招『偷梁換柱』什麼的?」


  蒼瀾淵冷笑一聲,「那要看他手法有多高明了。」


  那就是錯不了了?木清洢搓著手心,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那高陽的家人呢?」


  「都沒有被牽連,」木清漓道,「高陽對皇上感激不盡,願意以死謝罪。」


  木清洢晃著肩膀,「只怕這是蒼瀾凌給高陽的許諾而已,不過無所謂,三日後,絕對有好戲看!」


  看著她這興奮的樣子,木清漓是好笑又有些擔心,妹妹的性子雖然比起以前,很讓人驚喜,也不會再受欺負,但她總是這樣沒大沒小,遇事也愛出頭,恐怕不是好事,太子殿下要多多包容她才行。念及此,他看向蒼瀾淵,懇求的意思很明顯。


  蒼瀾淵揚了揚眉,並不做表示,心裡卻明白的很,自己的愛妃,自己不疼、不愛、不照顧,那還算是男人嗎?矯情的話他不會說,但誰要敢動清洢一根頭髮,就要先來問過他!

  高陽既然都認了罪,而且事情擺明跟蒼瀾凌沒有關係,他也被判了斬刑,伊峻奇他們縱使覺得事情還有疑點,也很聰明地沒有再多問,目前來說,接受這樣的結果,是最明智的選擇。


  三天後,高陽在北街口行刑,高高的檯子上,他被反剪了雙手跪著,脖子上插著寫有「斬」字的牌子,衣服破爛不堪,臉上、脖子上都有受刑過的痕迹,也相當慘。


  不過,他雖然馬上就要被處刑,卻並不顯得怎樣害怕和慌亂,相反的,眼睛里閃著希冀的光,不時看向監斬台上的蒼瀾凌,似乎在祈盼什麼。


  太陽慢慢移至頭頂,蒼瀾凌看一眼沙漏,沉聲道,「時辰到,行刑!」


  劊子手立刻將高陽脖子上的牌子取下,扔到地上,揚起了鬼頭刀。


  人群中,蒼瀾淵和木清洢一身尋常人的打扮,壓低帽檐,絕對不會有人認出他們,他們則可以冷靜地注意著台上的動靜,看蒼瀾凌到底有何動作。


  然蒼瀾凌卻只是安然坐著,自己曾經的心腹下屬就要一命歸西了,他卻半點心疼或者愧疚(畢竟高陽是為保住他才認罪的)的樣子都沒有,反而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


  木清洢皺眉,眼神困惑:莫非自己的猜測有誤,高陽確實是心甘情願認罪,蒼瀾凌並沒有打算做什麼?

  斬刑台上,劊子手揚高的刀已經帶著虎虎的風聲落了下來,然而就在刀鋒觸及高陽脖頸的一剎那,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難以置信地瞪著蒼瀾凌,「我冤……」


  跟著是一顆頭顱滾落,鮮血飛濺,高陽的身體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之後,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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