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擊掌為誓

  「好,就這麼說定了!」木清洢抬起右掌,「擊掌為誓。」


  蒼瀾淵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道,「說好了,若是三次之後,你還是逃不掉,就得乖乖跟我回去,別再打離開的主意,否則,我不會客氣。」


  「當然,願賭服輸。」木清洢是料定自己不會輸,所以這話說的,沒留半點餘地。


  蒼瀾淵勾唇一笑,舉起掌來,「啪」一聲,跟她的對到了一起,「願賭服輸。」


  在兩人各懷心事中,馬車緩緩前進,木清洢似乎心裡有了底,反倒不急了,單手支著下巴,看著車外。


  驀地,她想起一事,回頭問道,「我哥哥沒有跟人一起出來嗎?他現在如何?」她離家也已經半個多月了,而且又是偷偷離開的,哥哥那麼疼她,一定急壞了吧?


  「清漓是東宮侍衛統領,不能輕易離宮,不過你放心,他現在很好,就是不放心你,」蒼瀾淵瞄了她一眼,「現在才想起來問他,清洢,你真沒良心。」


  「我也是知道哥哥沒事,所以才不擔心,」木清洢翻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你答應過我,不會再為難哥哥。」


  「就這麼信得過我?」話是這麼說,但蒼瀾淵心裡卻相當舒爽,這丫頭雖然現在還肯接受他,對他卻有最起碼的信任,這是個好兆頭,「所以你是早就打定要逃的主意,才先要了我的承諾去?」


  木清洢挑挑眉,一副「就算給你說中又怎麼樣」的得意樣,「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我哪裡不仁?」蒼瀾淵臉色一沉,這話聽著真扎耳,他相當不爽,「我立你為妃是真心真意,也絕不會負了你,怎麼不仁?我答應不再拿清漓為難你,也做到了,我哪裡不仁?你逃婚欺我,我在父皇面前替你說話,請他不要為難將軍府,我哪裡不仁?」


  「……」木清洢啞然,憋了一會才道,「我不願意,你強迫我就是不仁。」事實上她當初逃婚,也確實忽略了很多事,想來如果不是蒼瀾淵從中調停,結果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風平浪靜,她真不該這樣沒心沒肺的。


  「為什麼不願意?」蒼瀾淵氣炸了肺,往前逼近一點,「我哪裡不好?」


  「……」木清洢才要回答,卻驚覺這話題又繞回到原來的地方,立刻搖頭道,「算了,各有各的理,不說了。」說罷別過臉生悶氣,不可否認的,現在她對蒼瀾淵,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排斥,但想到要跟一個男人同床共帎,還要……她就陣陣心慌意亂,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並不是對蒼瀾淵本人有什麼意外,而是……


  一片沉默中,車子停在一處不太起眼的客棧,蒼瀾淵下了車,伸手道,「我扶你。」


  「我可以,」木清洢繞開他的手,輕盈地跳下來,「太……瀾淵,我並非弱不禁風,你不必太緊張。」


  蒼瀾淵挑眉,不置可否,「進去再說。」轉身之時,他打了個手勢,示意暗處跟從的暗衛不要輕舉妄動,聽他命令行事。


  進到客棧里,木清洢四下打量一眼,地方雖小,但挺乾淨,也很清靜,櫃檯後站著個中年男子,一看就是掌柜的,正把算盤撥的嘩啦響,她走過去,屈指叩叩檯面,「老闆,住店。」


  「啊,歡迎歡迎!」老闆趕緊堆起滿臉的笑,「要幾間?」


  「兩間上房。」


  「一間上房。」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當然是木清洢和蒼瀾淵各有目的,要求怎麼可能一樣。


  老闆愣了愣,笑容有些尷尬,「這……兩位客官,到底一間還是兩間?」心裡卻泛嘀咕:這兩位都是一樣的絕美,不食人間煙火,會到這種小地方來,必定不尋常,得小心侍候。


  「一間,」蒼瀾淵翻腕壓上木清洢的手,眼神很堅決,「清洢,我們要住在一起。」想自己住一間,找機會逃是不是,做夢!

  木清洢氣得暗暗咬牙,情知再吵下去也沒個結果,狠狠笑道,「好,一間就一間!」我若想逃,你就算把我綁起來也沒用,住一間房算個X!


  老闆這才鬆一口氣,趕緊幫他們登記了下,拿過鑰匙叫道,「阿九,帶這兩位客官去天字一號房!」


  木清洢才轉身走了兩步,聞言一個搶步,差點沒趴下:原來在古代,不光「悅來客棧」開遍全中國,「天字一號房」也是直通古今啊!


  「是,老闆!」一名十幾歲的小夥子跑了過來,看上去挺機靈的,一笑露出兩顆虎牙,「兩位客官,請!」


  「有勞。」


  兩人上了樓,來到一間房前,門口赫然掛著一塊長長窄窄的牌字,用標準的隸書寫著「天字一號房」五個字,夥計用鑰匙開門,恭敬地道,「兩位請進,有什麼事,兩位只管吩咐。」


  「行了,你去吧。」蒼瀾淵接過鑰匙,將夥計打發走,「清洢,先坐。」


  坐了大半天馬車,木清洢也確實給顛簸的難受,先坐下緩口氣。


  不大會兒,夥計送上來一壺熱茶,得了木清洢幾錢銀子的賞賜,歡天喜地地下去了。


  蒼瀾淵邊倒茶邊道,「你倒通人情世故。」


  「常識而已,」木清洢不以為意,「瀾淵,司絕塵沒說雲州會有什麼大亂嗎?」就只說東方有亂,太籠統了吧,這要找到什麼時候去?難道蒼瀾淵要一直查不到,她就得一直跟著嗎,那不得無聊死。


  「不曾,天機不可泄露,」蒼瀾淵眼底閃過一抹銳色,「不過國師從不妄言,不會有錯,我們要小心行事。」


  「是你要小心,國事跟我無關,」木清洢不客氣地把自己撇乾淨,「我只要把你的病治好,就沒我事了。對了,你最近有沒有毒發?」


  「有,抗過去了,」蒼瀾淵說的輕描淡寫,但毒發時的痛楚,也唯有他自己清楚,「怎麼,跟秋月白學了幾天醫術,長本事了?」


  「你少瞧不起人!」被他揶揄的樣子激怒,木清洢憤而拍桌,「我原本就是大夫來的,只不過術業有專攻……我是說我更擅長做手術而已!現在跟秋兄學了這些時日,自是不可同日而語,不信我給你把脈,一定能看出你中的什麼毒!」不由分說,一把拽過蒼瀾淵的右手,氣哼哼開始把脈。


  蒼瀾淵就特喜歡看把她惹毛了時的樣子,眼睛瞪得溜圓,腮一鼓一鼓的,相當有意思。一邊很配合地讓她診脈,一邊問,「如何,是什麼毒,你可治的嗎?」


  「別說話!」木清洢已經明顯察覺到指下的脈象有異,嚴肅地瞪他一眼,「我摸到它了!」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蒼瀾淵血脈中一跳一跳,可當她要確定他的位置時,它卻又忽地消失,然後在另一個地方出現,詭異之極。


  見她認真起來,蒼瀾淵也收起頑態,凝神坐好,放鬆身體。事實上他早就已經察覺,自己體內有異物,只不過他更找不准它的位置而已。


  這裡?木清洢的手順著蒼瀾淵的胳膊移上去,那物跳了一下之後,又不見了,再出現時,卻是在肩膀處。


  順著走嗎?


  木清洢似乎摸著點兒規律,手指慢慢上移,在他肩膀處輕點了一下,那物果然一跳,又往前移去。她大為興奮,手指跟著它走,在蒼瀾淵身上點來點去,想要確定它的位置。


  然而最大的問題是,她只顧著找,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不自覺間到了蒼瀾淵小腹處,手指還一點點的,她神情又那麼興奮,簡直就像……


  「清洢,」蒼瀾淵挑眉,出聲提醒,「你確定還要繼續?」因為太過專註,她的頭幾乎要埋進他懷裡,鼻子里傳來她淡淡的發香,她呼出的氣息更是透過薄薄的單衣,直接灑在他腰腹間,這無疑比任何的挑逗都直接有效,他亦不想掩飾,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早已起了變化。


  「嗯?」可憐某女還沉浸在救死扶傷的偉大天職中,一時沒會過意,就勢抬起頭,向上看了一眼,「怎麼,你有其他感覺嗎?」會不會是她觸摸到那物時,他會覺得痛?


  「有,」蒼瀾淵挑挑眉,笑的邪魅,「而且感覺不錯,如果你要繼續的話,我亦沒有意見。」


  木清洢愣了愣,待到看清他眼裡的情慾之火時,臉「騰」一下紅起來,往日情景重現,她猛地起身,一拍桌子,「蒼瀾淵,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那些破事,命重要還是那什麼重要,啊?」


  「都重要,」蒼瀾淵答的理所應當,「話說回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有數,現在我完全可以,不如我們……」說著話,他拉過木清洢的手,輕輕揉捏了兩下,柔情無限,「現在就洞房?」


  「……」木清洢無語,莫不是這「洞房」成了蒼瀾淵的心結嗎,時不時就要拿出來說一說?要是不跟他洞這個房,他就沒完了是吧?「我沒空,你自己『洞』吧。」毫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她徑自去包袱里拿出秋月白給的醫書,仔細研究起來。


  蒼瀾淵倒是也沒惱,只不過看到木清洢身邊有其他男人送的東西,就百般不爽,雖然也知道這並不代表什麼,不過,男人么,在某些時候,心眼都小,你們懂的。


  見她看的認真,蒼瀾淵也不打擾她,盤膝運功,不大會兒就漸入佳境,勿我兩忘。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