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人做事一人當
「可是我殺了他,這、這是一條人命!」蕭燼忍著要將太常道人千刀萬剮的衝動,繼續「懺悔」,「我不能連累玉麟幫和幫主!幫主,你放心,我會去官府自首,一切罪責,由我承擔!」
沈幕容也是氣的臉色鐵青,一擺手道,「蕭燼,你不必擔心,人雖是死在你手上,但太常道人對郡主無禮,簡直天理難容,即使到了官府,我們亦有話說。今日之事這麼多人看到,你是為了保護郡主名節,非但無過,反而有功,官府那邊,自有我來開這個口,保你無事。」
今日之事雖說有些意外,但太常道人做的太過分,是人就忍受不得這種污辱,更何況堂堂郡主,他是死有餘辜!
蕭燼自是感動莫名,「謝幫主!可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們都不必多說!」邵縈籮神情冰冷,一揮手道,「這淫賊要對我行不軌,單憑這一點,縱使將他銼骨揚灰都不為過!我會將此事稟報父親,官府那裡休須你們去說,你們放心就是……來人,將這淫賊的屍體送到官府,本郡主與父親隨後就到!」
「是,郡主!」自有侍衛上前來,拖了太常道人的屍體就走。
秋月白瞭然一笑,目光一掃,恰見門邊一名小丫環倒在那裡,他心裡一驚,上前一試她的鼻息,這才放心……想來清洢為了方便太常道人行事,所以把她打暈了吧,還真是想的周到。「啊,這裡還有人受傷!」他故做驚訝地大叫,「還好還好,只是昏過去了,必定是太常道人下的手,真是人神共憤!」
邵縈籮立刻過去看了看,氣道,「是我的丫環!這個淫賊,真是該死!」
眾人眼見這樣的結果,無不唏噓,不過先前太常道人對邵縈籮態度曖昧,還出言調戲,誰人不知,所以現在落得個慘死的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怨得了誰。
「多謝幫主,」蕭燼捂著肩膀深施一禮,「是我一時心急,下手重了些,若是替玉麟幫惹來麻煩,我必不會推託責任。」
沈幕容拍拍他肩膀,「你並未做錯什麼,不必擔心。你也受了傷,回去休息吧。秋公子,煩請替蕭燼看一看傷,有勞了。」
「不妨事,」秋月白大大方方一伸手,「蕭公子,請吧。」
「多謝。」
兩人隨即回房,沈幕容吩咐幫中弟子清理一下地上的血跡什麼的,免得看著噁心。
來到房中,木清洢和蒼瀾淵都已經安然等在那裡,蕭燼一進門,木清洢就挑眉道,「親手報仇的滋味如何?」
蕭燼一咬嘴唇,忽地屈膝跪了下去。
木清洢少不得吃了一驚,立刻跳起相扶,「蕭公子這是做什麼,我可受不起,快快請起!」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天地君親師,她何德何能,要受他這一拜。
「多謝木姑娘和秋公子成全!」蕭燼卻是執意不起,嗓子都有些啞,「如果不是你們,我恐怕這輩子都難以報仇,多謝……」
秋月白打個哈哈,搖著扇子道,「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清洢好了,一切主意都是她出的,也是她暗中助你,我可沒費半點力。」
蒼瀾淵冷冷看了他一眼,眼神凌厲。
「是,多謝木姑娘,」蕭燼仰臉看她,從沒像現在這樣,渾身輕鬆過,「是你設計這一切,讓我不但報了仇,還不會連累任何人,自己也可全身而退,如此大恩,我……我無以為報……」
「得了得了,快起來吧,」木清洢哭笑不得,「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不過舉手之勞!何況也是你一向與人為善,我才會幫你,否則干我何事。快起來,再這樣跪著,該讓人笑話了。」
蕭燼其實也多少了解木清洢的性子,知道她雖是女兒家,卻極為豪爽,也就不再扭捏,站了起來,「木姑娘大恩大德,容我日後再報。」
聽出他話裡有話,木清洢皺眉道,「你要走?」
「我是一定會離開的,」蕭燼點點頭,「我本是狐妖,原先也一直想著能夠有朝一日修鍊得法,得道成仙,可紫雲……為了替她報仇,我才留在了玉麟幫,現在大仇已報,我終是不能長久留在這裡,待太常老賊的事解決,我就會離開,回山中繼續修鍊。」
「原來如此,」木清洢點頭,表示明白,「雖然修鍊的事我不懂,不過最終能夠成正果,也很不錯。反正你如今也是無牽無掛,反而更容易成事。蕭燼,能夠認識你,我很高興。」
「嗯哼!」蒼瀾淵重重咳嗽一聲,臉色比之方才又黑了幾分,見眾人看過來,他一一瞪回去,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
「我也是,」見他無話說,蕭燼又回過頭來,忽地想起一事,從懷中拿出一塊掌心大小的鏡子,「大恩不言謝,不過我總要略表心意,這個送你。」
「給我?」木清洢伸手接過,原本想著要是太貴重的東西,她就不收了,但只是一面小鏡子而已,女孩子么,照鏡子很正常,應該沒事。
這鏡子非常漂亮,四周是鏤空的花紋,透著古色古香的味道,還發出淡淡的木香,非常好聞,鏡面格外晶瑩剔透,似乎能照出人的內心一樣。
「是。」蕭燼一笑,蒼白的臉容看起來格外通透,「這不是一面普通的鏡子,而是一塊通靈魔鏡,或者以你們人類的理解,應該叫『照妖鏡』,一切妖魔在它面前,都無所遁形。」
「啊?」木清洢一愣:一隻狐妖身上帶著塊照妖鏡?我勒個去,有沒有這麼搞笑啊?「你怎麼會這種東西的?」
「偶然的機緣下得到的,」蕭燼輕輕巧巧,一語帶過,「不過它對我是無用的,甚至反而有害,所以給你吧,也是你我有緣。這魔鏡平時看不出什麼,但只要有妖魔近你的身,它就會做出反應,你也好儘早防範,還有,」他目中閃過一抹銳色,稍稍壓低了嗓音,「若有危難之事,只要將你的血滴在鏡面上,就會在你周身三尺之內撐起一道保護結界,能支撐一個時辰,保你無事。」
這麼牛叉?木清洢挑高了邊的眉毛,知道自己撿到了寶了,「它不能保護你嗎?」
「不能,」蕭燼一笑搖頭,「否則我怎捨得給你……好了,開個玩笑的,我是妖,它怎可能保護我。不過你要切記,結界之法雖無可匹敵,但是傷元神,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別用。木姑娘,你現在咬破中指,滴一滴血上去。」
木清洢才要問為什麼,想想又覺得蕭燼不會害她,便照做。哪知道她的血才滴上鏡面,鏡子就陡然紅光大盛,跟著有什麼東西「哧」一下從她眉心而入,劇烈一熱過後,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這……」
「魔鏡認主,」蕭燼解釋道,「木姑娘不必擔心,這樣一來,這魔鏡就只聽你指揮,旁人就算得了去,只要你以血為引,也能夠重新將之尋回,除你之外,它不會保護任何人。」
好極。木清洢想想就樂,「既然它不能保護你,那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我收下了。」
秋月白在一旁翻白眼:魔鏡都認了主了,你不收誰收。
蕭燼一點頭,目光一一掃過眾人,鄭重一抱拳,「今生能夠結識幾位,是蕭某的榮幸,待此間事一了,我就會離開,不過,日後總有機會見面的,幾位若是有用到我之處,只管開口,我絕不推辭。」
「多謝。」
蕭燼一點頭,打開門出去。解決了這件事之後,他渾身上下真是說不出的輕鬆,總算是了一樁心事,只待日後回到山中繼續修鍊,只要他誠心向善,總有修成正果的時候。
他一出去,蒼瀾淵就把目光定在秋月白身上,也不說話,但嫌他多餘的意思相當明顯。
「嗯?」秋月白裝糊塗,「瀾公子看我做什麼,不舒服嗎?」說到這個,他突然想起來,不是要給蕭燼看傷的,怎麼人家就這麼走了?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蒼瀾淵冷冷道,「『清洢』這名字,也是你叫的?」
秋月白,「……」
木清洢,「……」
「時候不早,我先回去了,」秋月白受不住蒼瀾淵寒冰一樣的目光,先溜再說,「清洢,明天見。」
「明天見。」木清洢回一句,突然就有些頭疼:這位太子殿下的醋勁,是不是太大了點?
秋月白再一離開,房子里就只剩她和蒼瀾淵兩個人了,氣氛有點小尷尬,她下意識地把玩著手上的魔鏡,尋思著怎麼開口。
「你很喜歡這魔鏡?」蒼瀾淵突然開口,幾乎是咬著牙在說話,「是把它當定情信物了?」
木清洢一呆,氣極反笑,「太子殿下,你說什麼胡話呢?我哪有這意思,蕭燼他也沒有……」
「那你別要,」蒼瀾淵很倔,認死理,「你不用什麼保護結界,我會保護你。」
木清洢心裡「咯噔」一下,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太子殿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給我,」蒼瀾淵伸手,冷著臉道,「我不准你身上帶著其他男人送的東西,拿來!」
「太子殿下,拜託你講講道理!」木清洢氣極,將手背到身後去,退後兩步,「魔鏡已經是我的了,關別人什麼事?我當蕭燼是朋友,沒有其他,而且他就要回山中修行,根本不可能再見面,即使見了,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這樣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