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你沒背叛我
馮安舉起酒杯，含笑的眼裡藏著狡詐神色，他自命掖藏的很好，不會被人捕捉。
「你這次必須聽哥的，過來幫我，有錢，」他摟著秦屹肩膀，「大家賺！」
秦屹捏著酒杯，醉意微醺，「哥，以前外面都傳，說咱倆貌合神離，說我背地裡一直攛掇著靜姐跟你搶生意，我承認，當時因為幾筆生意，我們之間確實有過摩擦，但私下，我對你的敬重，從沒有一分是假的。」
因為……十分都他媽假的！
「安哥，幹了！」
馮安：「干。」
話落杯起，一飲而盡。
酒喝得痛快豪爽，話題也進展的神速。等酒局將散時，馮安滿面紅光的向秦屹允諾。
「只要福茂的項目拿到，咱哥倆保准大賺一筆，別說你之前輸的那些錢，以後哥讓你數錢數到手抽筋。」
秦屹翹起一邊嘴角笑，眼睛眯成彎彎的弧度。說話時，聲音帶著酒醉后的暗啞，如砂紙打磨過般的富有磁性。
「先謝安哥了。」
馮安哈哈大笑。
倆人往門外走，等到了收銀台，馮安要結賬，被告知已經結算過了。
馮安斜睨著秦屹，「你啊，還是沒變。」
秦屹身形微晃，說話時帶著幾分不羈的笑意，「走吧，安哥。」
倆人一前一後出了飯店，秦屹叫的代駕也剛好到，他先送馮安上車，「你還是這麼周道。」
秦屹站在車外，單手撐著車頂，微傾著身子對司機說：「老弟，湘潭路16號。」
代駕應聲，秦屹又轉頭對馮安說：「安哥，慢走。」
馮安點點頭，秦屹將車門一關，他頭向後倚靠，車緩緩駛離。
秦屹蹲在門口的台階上抽煙，代駕匆匆趕到，他將煙擰滅，拄著膝蓋站起，把手裡的車鑰匙拋過去，對方接住。
「學府雅苑。」
兩人上車，車尾燈消失在路的盡頭。
秦屹到家，蘇妍已經睡了，他先去洗澡，把一身帶著酒氣的衣服洗了，蘇妍不喜歡聞酒味，他沒回主卧，去了客房睡，只是臨睡前，他伏案寫了幾行字，便倒頭睡了。
等蘇妍一早醒來，發現身旁的位置空著，這是一宿沒回來？
她撐著床坐起，看下時間，不到六點，拿手機給秦屹打去電話，電話能打通，但沒人接。
蘇妍往樓下走，剛要進廚房，又退出來，門口腳墊上放著秦屹的鞋。
他回來了？
蘇妍滿屋子找，一樓客房的門虛掩著，她走過去推開，秦屹正睡在牀上。
地板上放著一盒星空棒棒糖，糖盒上壓著手機，屏幕貼著便簽紙，上寫：
老婆：
昨晚回來晚了，就沒吵醒你，這盒糖算我賠不是。
愛你一輩子的老公
蘇妍笑下，將糖盒拿起，悄聲退出客房。
秦屹定的手機鬧鐘六點半響了，他睜開眼，打著哈欠下床，發現地上的東西不見了。
「呵……」這是發現了。
他推門出去，聽到廚房的響動，徑直過去，「老婆。」
蘇妍正在熬粥，秦屹聞著米飯的香氣從後面圈住她，低頭親吻下她後頸，「我來熬。」
大掌順著她肩膀一路向下滑，接過她手裡的飯勺，慢慢攪動。
「怎麼沒上去睡？」蘇妍問。
「額……」
「真是怕吵醒我？」
「老婆，」
「別想打岔。」雖然過了一宿，但他身上還是殘留著酒香。
秦屹知道瞞不住，只好認了，「怕你說。」
蘇妍側著頭，「知道怕還喝？」
秦屹但笑不語，蘇妍不依不饒，「說話不算數，就知道騙人。」
「我真知道錯了，」秦屹攪動粥，「昨晚的應酬，我不得不去。很重要！」
蘇妍理解，他公司越做越大，忙是正常，有應酬也正常，只不過，「……喝酒的時候悠著點，別把身體喝壞了。」
「知道了。」低頭在她耳邊親口。
吃早飯時，秦屹問：「昨晚辛甘幾點走的。」
「快九點了才走。」蘇妍給秦屹剝了雞蛋，放他碗里，「以後你趕不及接我，我打車回來就好，老麻煩辛甘，我真的不好意思。」
秦屹一口咬下半拉雞蛋，邊嚼著邊說：「沒事，她喜歡助人為樂。」
「……」
秦屹屈指在她鼻尖上颳了下，「菜語還沒出月子，非常時期，找她我放心。」
談話失敗，蘇妍選擇吃飯。
一轉眼，蘇妍已經五個多月了，肚子隆起，可從後面看，完全看不到前面的肚子，腰肢纖細，臉上帶著少女的稚氣，皮膚白皙，透得很，笑起來梨渦淺淺，怎麼看也不像孕婦。
鏡子里映著兩人的影子，秦屹的目光盯著穿衣鏡里的人，扶著她的腰，聽蘇妍問：
「身材走樣，很難看吧。」
「沒有，還跟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那麼美。」
蘇妍系著胸前的扣子，「太會哄人。」
「錯，是最會哄你。」
蘇妍抿著小嘴笑，聽身後人說：「我這段時間會很忙，」
她的笑僵了下，又輕鬆道：「你忙你的，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秦屹目光瞬地柔軟，「你懂事，我省了不少心。」
「誇孩子呢？」
「誇孩子他媽。」秦屹繼續說，「往後的應酬少不，我盡量早回來，萬一晚了，你別等我，先吃。」
「嗯，」這是給她打預防針？
「談生意，酒桌上難免有女人，你別往心裡去。」
蘇妍挑眉，「看到口紅印，聞到香水味，我會自動屏蔽。」
秦屹垂眸，笑得匪氣十足，「我處理好再回來。」
「你，」蘇妍握拳在他手臂上捶下，「過分了啊。」
秦屹趕緊告饒，「服了，服了，不逗你了。」繼而笑意漸收幾分，眼神清明，目光肅然，「生意圈裡，不比你們做科研的，有時候身不由己，你要是真撞見什麼，要相信我。我只是逢場作戲。」
「？」蘇妍擰眉，有點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你該不會去……」蘇妍斟酌著詞語，想起菜語跟她提過一詞兒，「做大保健？」
『噗——』秦屹一口老血飆出，「誰告訴你的？」
蘇妍也覺尷尬，但她不是出賣朋友的人，「沒，沒誰，我就是聽說的。」
聽說，就她能聽誰說，「菜語吧。」
他口氣篤定，蘇妍膛目，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秦屹有點抓狂，這菜語一天天都教她啥了。
「別聽她瞎說，什麼大保健。」
「那你是什麼意思。」
秦屹清了清嗓子，「反正就是應酬，但我跟你保證，我肯定為你守身如玉。」
蘇妍拿眼角瞅他，白眼仁多，翻楞你的時候，還有點小惡小凶。
「哎呀，這什麼眼神，」秦屹皺眉，「拿眼睛翻楞我是吧。」
「你瞅著像什麼眼神。」蘇妍挑挑眉。
秦屹撐著穿衣鏡，眯起眼睛與她對視，「迷戀到無法自拔的眼神。」
「噗嗤……」蘇妍沒憋住，樂出聲，「不跟你貧了，我要遲到了。」
秦屹跟著她下樓，送蘇妍上班。
其實，蘇妍可以自己開車去上班，但出了陳瑜綁架的事，他是一丁點都不敢鬆懈。
把人送到實驗樓門口，秦屹看著她下車。
蘇妍的手剛搭在拉手上，回頭對秦屹說：「其實，你不用這麼拼的，我們的錢，夠花就好。」
秦屹扯下嘴角，「只要有你在，我就必須努力。」
「賺那麼多錢幹嘛用，我的工資也不少，我還是不想你太辛苦。」
秦屹眼睫垂下，臉上的表情讓蘇妍看不懂，他說：
「阿妍，要是以後我只是一個刺青師，收入不高，你會怎麼想？」
她把手收回，握住秦屹的手，「你在擔心什麼？」
「……」秦屹眼底波瀾不興，實則內心以洶湧澎湃。
纖細的手指收緊，給予力量般的攥了攥，「我們第一次見面，你不就是個刺青師嗎。我當時只想，請你收留我。現在，我還是這個想法，請你收留我。」
聞言，秦屹低頭，無聲的笑下，「好了，快走吧，一會兒上班好遲到了。」
蘇妍內心敏感，秦屹這段時間的變化，她看在眼裡，心下有數。
側過身，摟住秦屹脖子，「老公，如果你累了，就靠著我。我工資挺多的，算上每次課題下來的獎金，養家糊口我也能做到。你還可以去刺青店，如果喜歡，繼續畫畫，我覺得你畫的畫，一點都不比那些大師差。」
秦屹眉心動了動，吸了吸腮，緩解鼻腔里的酸楚感。
他深吸一口氣，將人慢慢推開，「老婆，你想養我啊？」
「不行嗎？」蘇妍盯著他眼睛。
「算了吧，」秦屹捏捏她臉蛋，「我要是二十多歲你養我還成，都三十多了，好不容易娶個老婆，供著還差不多，哪敢讓你吃苦。」
他手臂長，越過去拉開副駕一側的車門，「快上班吧，中午我有事，你在研究所吃。晚上等我電話，我不來，就讓辛甘接你。」
一聽又要麻煩辛甘，「不用了，我自己，」不等她說完，秦屹意味深長睨著她，「想給你師哥機會送你回家？」
「……」算了，就她可勁造吧！
「我想了想，我還挺喜歡辛甘的，讓她來接吧。」
秦屹滿意的點頭，「很好，求生欲很強。」
蘇妍噘著小嘴，瞥他眼下車，往實驗樓里走。
等她進去，秦屹掉頭往外開，在門口與杭韋琛的輝騰錯身而過。
從後視鏡里，秦屹看眼輝騰的車尾，目光平靜的收回。
秦屹到公司時，邱培培剛接到電話，車隊老闆又來催結賬了。
他問邱培培，「今天幾號？」
邱培培回：「二十三號。」
這麼快！秦屹覺得時間不夠用了，一周眨眼間就過了。
他微微頜首，「知道了，我會通知財務打款。」
邱培培手裡還握著一堆報銷的票據，秦屹垂眸，下巴一點，「什麼？」
她說：「陳工和李工出去的餐旅費。」
秦屹拿過來，「財務看過沒？」
「辛總監核對過了。」
秦屹抽出筆，唰唰唰幾下籤完，遞給邱培培。
等人除了辦公室，秦屹捏了捏發疼的太陽穴，開門就流水啊！
午休時，秦屹接到孟嫻靜的電話。
「我在你公司樓下了。」
「幹嘛？」
「午飯時間，秦總不會連口飯都不捨得請吧。」
秦屹唇線抿緊，頓了頓，說：「……你想吃什麼？」
「你先下來。」
「……」
「吃本地菜。」
她說完，秦屹應，「好。」
彼時，捷豹車內，孟嫻靜捏著手機，抵在唇邊，側著頭，眼角眉梢儘是笑意。
沒多會兒功夫，秦屹拉開副駕的車門坐進去。
「去哪家？」秦屹問。
孟嫻靜笑下，啟動車。
秦屹看著車窗外的街景，越來越熟悉，直到車停在庸酒宴門前，他吸了下腮，問：「這吃？」
「嗯，」孟嫻靜笑意淺淺，「不行？」
秦屹臉冷下來，「你找人跟我？」
孟嫻靜突然捏著秦屹的西裝領子，「你要跟馮安一起對付我？」
秦屹被她扯得身子微晃下，臉色淡漠，目光無瀾，平靜道：
「你不都看到了。」
孟嫻靜盯著秦屹的眼睛，兩人間的距離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我問你，你是答應馮安要對付我嗎？」
秦屹舔下嘴角，眉宇間狂放不羈，他一把扯開孟嫻靜的手，「我要真跟他合著伙對付你，你有機會拉我到這？」
「……」孟嫻靜眼波微動，「你沒背叛我？」
『呵，』秦屹從鼻腔里哼出一聲輕笑。
他穿西裝也沒個古板樣兒，黑襯衫解開兩粒扣子，鎖骨若隱若現，深藍色西裝帶著暗紋，眉峰冷峻，瞳色淺淺，看你的時候，總是副漫不經心的勁兒，眼梢偶爾瞟過你時，能把你心撩得情亂蕩漾。
孟嫻靜坐直了，嘴角憋著笑，「我就知道，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