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先斬後奏
醫院走廊里，倆人高馬大的老爺們並肩而行，引來過路人的側目。
秦屹看眼李悅，說：「至於嗎，興奮的一宿不睡，你看你那鬍子都出來了。」
李悅往牆角一靠，「也不是興奮，」
「不是興奮是什麼，」
「不知道，反正睡不著。」
「……」秦屹瞥他眼，死鴨子嘴硬。
「哎呦那小子，「李悅一臉陶醉，「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太招人喜歡了。」
「長得像你？」秦屹看著他。
:「啊，像我，」李悅一臉警覺，「你啥意思，像我你不高興？」
「嘶……」秦屹咂嘴，舉拳頭，「你找揍呢。」
李悅梗著脖子，「我也是當爸的人了，你給我點面子，別老惦記著武力鎮壓我。」
秦屹推他肩膀下，「你嘴欠這毛病，就得菜語治你，」話鋒一轉，「長得像你行，性格可千萬別像你，真欠揍。」
李悅嘿嘿兩聲，「老子基因強大，像不像，還真不是你說的算的。」
他給秦屹遞過去一根煙，後者接過沒抽，用指腹碾著，李悅問：「怎麼不點？」
秦屹說：「她不愛聞。」他就聞聞解解饞。
「對了，有件事我忘跟你說了。」
秦屹將煙放在鼻息間聞，有一搭無一搭的問：「什麼？」
吸煙區里還站著倆人，秦屹他們靠著門口的位置，窗外就是越城的一瞥。
「江陰項目開建，混凝土這塊我想做。」
「……」
秦屹轉過臉，眸光微沉，臉上沒多餘的表情，筆直的目光盯著李悅，通常這種弄情況代表秦屹生氣了。
「所以呢？」語氣冷的也難以忽略。
李悅訕笑兩聲，「就那麼回事唄。」
「你說明白。」
李悅伸手在後頸上搓了搓，略顯尷尬回：
「我接了。」
秦屹：……
兩人之前約定好，把江陰前期的運輸項目做完就完事，暫時不接與孟嫻靜公司有關的業務，而今天李悅的話，有些先斬後奏的意思了。
「你接了？」
李悅低頭，吸了吸鼻子，「嗯。」
秦屹把手裡的煙一攥，捏碎了。
「屹哥，」李悅低聲下氣的說，「我想給菜語父母換套房子，離我們近點的，還有菜語我也不想讓她上班了，孩子生下來總需要個人帶，算上雇保姆、家裡瑣碎開支，我經濟壓力也大，」越往後說聲音越低，「……哥，你體諒下我吧。」
秦屹一直盯著窗外，越城繁華的背後，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悲催，他點點頭，拍了拍李悅肩膀。
「回去看看你兒子。」
說完，秦屹先行離開，李悅看著他背影，眼底一沉，跟了上去。
推門進去，菜語正在吃早飯，蘇妍站在小床旁，看著熟睡的嬰兒，一臉溫婉的笑。
秦屹走過去，「叔，嬸，恭喜你們升級了。」
菜語媽媽笑道：「謝謝，你也快了。」
秦屹目光往蘇妍身上移去，蘇妍感受到秦屹的目光，轉過頭兩人相視而笑。
李悅從門外進來，秦屹看他眼，滴水不漏，笑著說：「這小子，還真像你。」
李悅笑下，「屹哥，坐。」他把沙發上的包挪了挪，「嫂子也是，你也坐。」
秦屹從兜里拿出紅包，蘇妍也從手包里拿出一精緻的禮盒，秦屹一併拿給李悅，一語雙關道：
「恭喜了，李老闆。」
「謝謝，呵呵……」李悅心虛的笑笑。
「哪天出院？」秦屹問。
李悅回：「醫生說後天就能。」
秦屹點點頭，「月嫂什麼時候到？」
李悅說：「正往這來。」
「行，你好好照顧他們，」秦屹走到菜語床邊，「菜語，我和蘇妍還有事，先回去，等有時間再來看你。」
菜語知道秦屹現在也忙，也沒強留人。
跟菜語的父母告辭后，秦屹與蘇妍離開，李悅出來送兩人，一直到電梯口，秦屹下巴往走廊里點，「回去吧。」
李悅張張嘴，想說什麼，可看秦屹的臉色，「……屹哥路上慢點開。」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秦屹攬著蘇妍走進去。
蘇妍轉頭看秦屹，怎麼覺得他倆間氣氛不對。
秦屹按下一層按鍵，目視前方，電梯門闔上。
看來真有事兒，「怎麼了？」
秦屹垂眸，「什麼？」
「你和悅哥？」
秦屹若無其事，「沒怎麼啊。」
蘇妍收回眼，他不想說的話，你撬都撬不開。
走出住院部，秦屹讓她在門口等著，他去取車。
蘇妍站在台階下，風一過，吹散她掖在耳後的發，她輕撥下發梢，秦屹的車由遠及近，停在面前。
黃色牧馬人剛駛離，一輛黑色轎車也緊跟著開出停車場。車內視鏡里倒映著一雙憤恨的眼睛，忽而，他露出一抹冷佞的笑，笑得人心裡寒顫顫的。
回去的路上，秦屹一言不發，蘇妍攥了攥手裡的包，還是問了。
「你和悅哥到底怎麼了？」蘇妍知道他還會搪塞自己，「別說沒事，我又不瞎。」
秦屹看她眼，又注意前方的路況，「生意上的事，你不用操心。」
生意上的事，她真插不上嘴。「你們之間挺多年了，有什麼話，好好說。」
秦屹笑下，「知道了。」
他把蘇妍送到研究所門口，蘇妍下車回頭，「今天還去工地？」
「去跟下進度，要趕工期。」
「中午記得吃飯。」
「放心，我在工地吃。」
「那我上班了。」
秦屹一揮手，「快進去吧。」
蘇妍轉身走了，秦屹目送她背影走遠，才啟車離開。
到實驗室，蘇妍先去主任那拿了幾個製藥廠的資料，青霉素藥物的專利審批手續於兩天前批下來，她目前的任務就是從這幾個藥廠選出適合生產廠家。
靜謐的環境里，她翻閱紙張的聲音細微而清晰，讓坐在一旁查看資料的杭韋琛側眸。
蘇妍咬著筆蓋，眉心緊鎖，杭韋琛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蘋果，放她桌上，「吃個智慧果，有助於提高效率。」
「！」蘇妍噗嗤笑出聲，「謝謝。」
她用紙巾擦了擦手，拿起蘋果咬口，杭韋琛問她：「遇到什麼問題了？」
蘇妍咀嚼著，咽下后，說：「林主任提供的這五家藥廠，有三家曾經被勒令整改過，一家剛成立不久，還有一家雖然是老廠但設備上不太適合青霉素的製藥環境。」
「……」
杭韋琛思忖片刻，起身走過來，拿起蘇妍桌上的資料，開始翻看。
蘇妍一個蘋果吃完，杭韋琛把廠家資料也看得大概。
「你怎麼看杭教授？」
杭韋琛眉心鎖著，轉過身鄭重的說：「你可以提出申請，再甄選一批合作藥廠。」
蘇妍昂著下巴，眼神驚訝，「可以嗎？」
杭韋琛唇角一勾，拿資料輕點她額頭下，「我說可以就可以。」
「……」蘇妍摸了摸腦門。
「你把每個廠家的問題寫在報告里，周一例會的時候，我拿到會上大家在研究下。」
蘇妍驚喜，「如果能換的話，真太好了。」說實話，這五個藥廠真不適合，「謝謝你，杭教授。」
「我打算下周進行提高白血球藥物的研製，你……」杭韋琛看著她，「可以嗎？」
「可以，」蘇妍說，「沒問題。」
「這款葯不是研究所的項目，所以不太急，製藥廠給的時間也寬裕，你不用有壓力。」杭韋琛走到檔案櫃前，打開櫃門，從裡面拿出紅色文件袋，放在蘇妍桌上。
「這是有關提升白血球藥物的資料，你這幾天大致了解下。」
蘇妍翻開，資料內容詳細，而且重要的地方也做了標註，「好，我今晚就看下。」
「不用急，你慢慢看。」杭韋琛返回座位，「遇到什麼不明白的，你可以發給我。」
蘇妍一轉頭，梨渦淺笑，「那多不好意思，好麻煩你。」
杭韋琛聳肩，「沒辦法，誰讓是自己的組員，我能拿你有什麼辦法。」
「師哥，你不光人帥，心也超好。」
杭韋琛被她逗笑了，「這話可不像你說的。」
「你怎麼知道？！」
杭韋琛意味深長，「我就是知道。」
蘇妍看他的視角，從沒有從顏值出發過。
「快下班了，今晚他來接你不？」杭韋琛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蘇妍把文件袋裝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