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化不開的柔情暖意
懷孕十六周了，蘇妍的肚子已經隆起飽滿的凸起，孕早期的食欲不振漸漸褪去，有時胃口好的秦屹都怕她撐著。
「不吃不餓嗎？」秦屹幫她穿外套。
蘇妍手伸進袖子里，「今天要做唐氏篩查，得空腹。」
秦屹繞到她面前，幫她拉拉鏈，「要抽血？」
「嗯。」
拉鏈拉到頂，秦屹捧起蘇妍的臉，「老婆，又抽血了，我都替你疼。」
蘇妍被他逗笑了，「那怎麼辦？你替我抽？」
秦屹親她嘴下，「要抽我能行，儘管抽。」
「好了，快走吧，早點去人少。」蘇妍拿包，問秦屹，「孕檢手冊帶沒？」
秦屹把檔案袋一拎，「帶了。」
倆人出門，去地下停車場取車。
上車時，蘇妍肚子抽疼下，她攥緊車頂扶手，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
「唔……」
秦屹剛坐進駕駛室，一轉頭，見蘇妍表情痛苦的捂著肚子，他急忙問：「怎麼了？」
蘇妍忍著疼說：「肚子……」
「肚子疼？」
她嗯一聲。
秦屹轉身下車，又繞回副駕位置，從後面扶著人低聲問：「特別疼？」
蘇妍緩過勁，痛感消退，舒口氣說：「不了，剛才疼。」
秦屹小心翼翼的把人扶上車，擔憂的看著人，「還疼不？」
蘇妍搖頭。
秦屹給她系好安全帶，重新返回駕駛室，啟車離開。
這一路，他心急如焚，從上次檢查出先兆流產癥狀后，請假在家休養，又按照醫生的醫囑吃了一段時間保胎葯，結果葯沒停兩天，她又肚子疼，秦屹能不擔心嘛。
到醫院，秦屹去導診處借了一輛輪椅，把蘇妍推進醫院大樓。
婦產科在七樓，坐上電梯，秦屹按下按鈕，靠里站著倆病號，秦屹蹲在蘇妍身前，手扶著輪椅的扶手，低聲問她：「感覺怎麼樣？」
「沒事了，」她握住秦屹的手，「害你擔心了。」
秦屹鬆口氣，「一會兒上去，再讓她看看。」
「嗯。」蘇妍點點頭。
電梯停在七層，秦屹推著輪椅出去，醫生辦公室里還有個孕婦沒檢查完，倆人在走廊里等候。
蘇妍心裡有些忐忑，但看到握住自己的手，焦慮感被他寬厚溫熱的大掌安撫，她深吸口氣，告訴自己沒事的。
之前只是聽人說，孕婦很容易焦慮和擔憂，現在她也初為人母，真正的感同身受。
等了二十多分鐘，裡面的孕婦跟著丈夫出來，蘇妍看她渾圓的肚子，怎麼著也得有七八個月了，丈夫很體貼，先扶著她坐會兒，又蹲在腳下幫她捏發脹的小腿。
秦屹推著蘇妍往裡走，她回頭看著走廊深處，順著蘇妍的目光望去，眼底一柔，說：「等你像她那麼大（肚子）了，走路我也攙著你，給你揉腿。」
「……」蘇妍笑。
她並不是羨慕孕婦有人照顧，秦屹對她很好，她很知足，她渴望的是自己的月份能像她那麼大，早生出來，早安心。
進去后，醫生先給蘇妍簡單檢查下，胎心穩定，暫時沒發現問題，又給蘇妍開了化驗單，先去做篩查，等結果出來再下結論。
一上午時間在醫院裡度過，檢查結果指標都正常，讓她心態放輕鬆，別給自己太壓力，之所以感到腹痛，是因為孕期后子宮逐漸變大，會壓迫到胃腸道、肝、腎、膀胱等各個器官，腹腔內的韌帶也會受到拉扯，所以產生了疼痛感。
聽完醫生的話，兩人才鬆口氣。
出醫院時，秦屹從後面護著她腰，「餓了吧。」
蘇妍早就餓了，點點頭，「嗯。」
「想吃什麼？」秦屹打開車門，攙著蘇妍手臂，托著人坐進去，一看手錶，「時間剛好，這時候去吃飯，人不多，上菜還快。」
蘇妍說：「別出去吃了，回家吃吧。」
秦屹應，「行，我回去給你做飯。」
牧馬人駛離醫院，他們前腳剛離開，後面緊跟著一輛黑色轎車緊隨其後。
吃過午飯，蘇妍開始犯困，坐著沒看多久電視就上樓了，秦屹收拾完碗筷，走出廚房在客廳沒見到人，到樓上看眼卧室，人睡得沉沉的。
他輕手輕腳走到床邊，拉過被子給她蓋好，盯著蘇妍看了會兒離開房間，把門帶上。
到樓下，秦屹往沙發上一靠，打電話到工地詢問情況。
「今天進度怎麼樣？」
祁俊說：「按照施工計劃，今天的十五公里砂石料已經鋪設完畢。」
秦屹又問：「工人們干到幾點？」
「路上沒路燈，只能靠工程車的照明作業，加班加點貪黑干到八點多結束的。」
「你們辛苦了，超出的工作時間，給工人記上加班費。」
祁俊回：「好，知道了。」
秦屹對工人不錯，吃上沒苦著這些工人，加班費也記得分毫不差，之前祁俊參與的一個工地，老闆就沒秦屹這麼仁義，晚上加班搶工，也沒見著多給一分錢。
「屹哥，」祁俊說，「這群工人才跟你干幾天，就跟我說，明年要是你還有工程，他們還跟你干。」
秦屹笑，「挺捧我場的。」
「你對下面人好，他們自然也擁護你。這些人雖然都是出苦力的，可他們心裡清明，哪個老闆對他們好，還不知道嘛。」
其實，祁俊也是後跟著秦屹做道路工程的，之前受雇於另一個工程隊，老闆心黑，讓工人起早貪黑的干，卻不給結算工錢，非要等著全部工程結束才結算。
祁俊明白這就是制約你，不讓你走，他看不慣，但你不是老闆，你只能聽上面人的話，讓你怎麼干就怎麼干，後來秦屹找到他，他就跳出那火坑，跟著秦屹幹了。而秦屹這裡的工人多，大多數都是祁俊帶來的老手，老手幹活效率杠杠地。
「拿人心比自心，我們相互理解。」
祁俊說：「你放心屹哥，這活兒肯定給你搶出來，保證不能耽誤你交工。」
秦屹：「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對了屹哥，」祁俊打電話，主要想問問下面的事，「之前被打傷的幾個人，現在病也養的差不多了，他們想回來，你看怎麼安排？」
秦屹從茶几的煙盒裡拿出根煙，他沒點，放在鼻息間聞，「病養好就回來吧，至於工作方面，看他們的身體狀況，你安排吧。」
沒離棄傷病工人，沖著這份血性，祁俊就佩服秦屹，「你放心我，我就安排了。」
「有什麼不放心的。」秦屹輕笑，「我明天上午有事，下午去工地呆會兒。」
「好，」
倆人又聊了幾句工地的事就掛了。
秦屹上樓洗澡，出來時，蘇妍翻身背對著他，從後面看，她腰肢依然纖細，看不到前面隆起的肚子，身形比之前要曼妙，他用毛巾胡亂揉了揉發尖，走過去。
毛巾搭在肩膀上，提起膝蓋的褲子蹲下，黑色緊身背心勾勒出男人健碩的身材，沾著水霧的肌理線條流暢緊實，借著床頭燈微弱的光，手輕輕覆在她小腹上。
四個月了，摸起來肚子有些硬邦邦的，隨著他手掌輕柔的游移，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昏黃色的光染在他睫毛上，清黑的眼眸里有著化不開的柔情暖意，她孕婦十足，而他又何嘗不是準備好進入一位父親的角色。
……
6月7日，蘇妍孕期十七周，菜語預產期過了兩天。
菜語母親吃過晚飯，打來電話。
「姑娘，今天還沒有感覺？」菜語母親問。
「沒啊，媽，」菜語心裡也有點著急，「這都多長時間了，怎麼還不生。」
「預產期是五號，我沒記錯吧？」
「沒有。」
李悅端著一盤水果過來，拿起一粒葡萄喂菜語嘴裡，對著話筒叫了聲：「媽，」
「是李悅吧。」菜語媽問，菜語回：「在我家，除了他還能有誰。」
「嘶……你這孩子能不能好好說話。」
菜語嘆氣，「媽，你就當我到日子生不出來，憋得煩躁不安，成嗎！」
「說話跟你爸一樣氣人。」菜語媽媽沒好氣的來一句。
菜語怕她又開始嘮叨，問：「我爸呢？」
「他下樓溜李大妞去了。」說起狗，話題又來了，「我可你說好了，這狗我們只能給你們照看到生，等孩子一生，我們還得給你看孩子，沒工夫給你看狗。」
菜語：「所以呢……？」
「孩子和狗，你只能讓我們看一個，選吧。」
李悅直給菜語使眼色，菜語瞪眼李悅，踹他腳，「狗吧，孩子讓李悅帶。」
李悅嘿嘿笑，前幾天菜語父母就提出來，等孩子生了，他們要過來照看月子和孩子，讓李悅帶著狗去公司睡。那他哪能幹啊！
李悅喂菜語一粒葡萄，欠嗖嗖的問：「好吃不媳婦？」
菜語嚼著，含糊不清的說：「媳婦不好吃，葡萄好吃。」
李悅一樂，對著話筒說：「媽，要不明天帶菜語去醫院看看吧。」
菜語按了免提，裡面人說：「我看也是，明天一早，你們倆早點起來，咱們去醫院看看。」
「好嘞媽。」
「李悅，」
「哎，媽，你說。」
「李大妞你什時候接走？」
李悅：「……」
「喂，媽，你那邊信號不太好，你說什麼，我聽不清……喂？喂？」
李悅這邊戲精上身，菜語當然明白他啥意思，老兩口一來，他肯定抱不到孩子，他就弄一狗過去，讓倆人照看著。
菜語咬唇，照著李悅屁股踹腳，「你腦殘啊，還演信號不好。我媽用座機打的！」
李悅嘿嘿一笑，「對，我就是那個身殘志堅的寵妻狂魔李悅。」
菜語媽早就知道這個姑爺嘴貧，也沒在意。
「滾你大爺的！」菜語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去卧室打電話了。
人剛進卧室，菜語驀地僵住了。
她握著手機，嘴裡發出一聲悶悶的，「媽……」
「噯？」
菜語呼吸急促，有些心慌，「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電話里一聲驚訝，「啊？」
「我羊水破了。」
「快快快快，快叫李悅，」菜語媽也緊張了，「姑娘，你等著啊，我和你爸這就去接你。」
菜語下腹絞痛，她撐住門，叫：「李悅，李悅！」
李悅坐在沙發上，往卧室門口看，只見菜語緩緩回頭，表情痛苦的說：「快來扶我，要生了。」
「卧槽——」李悅一個猛子彈坐起來，衝過去時沒留心腳下，一脫鞋提茶几上，「卧槽——」
忍著疼，一瘸一跳的過去攙扶人，「媳婦，沒事，別怕，我送你去醫院。」
菜語的手機還沒掛斷，裡面的人在說著什麼，李悅接過電話，「媽，你別急，你們別過來了，直接去等著，咱們在那集合。」
掛了電話，李悅先把人扶穩了，讓菜語坐好，他麻溜的把準備好的東西拎著，又回到沙發邊，給菜語穿好衣服和鞋。等一切準備好，他一手扶著人，一手提著東西，攙扶著她出去。
到醫院時，菜語的父母也剛到，看到人，趕緊過來扶著。
半路菜語開始宮縮，雖然時間短，但疼的時候，叫聲沒把李悅嚇死。
進產房后，醫生出來告知李悅，孕婦的分娩條件很好，可以自然分娩，讓李悅在告知書上簽字。
李悅握著筆，手都在抖。
他問：「大夫，她在裡面疼不？」
醫生一看這丈夫就是太緊張，寬慰他：「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你別緊張，孕婦的狀態很好，胎兒也很好，你先把告知書看下，趕緊簽字。」
李悅拿著告知書，一個字不落的看，生怕看到哪條是對菜語不利的，等他全部看完，在落款處認認真真的寫下『李悅』。
菜語進產房不久，秦屹和蘇妍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