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她自己都走不出你的圈子
咒罵聲把包廂里的其他人吸引出來，孟菲見狀，嚇得躲在李悅身後，死死拽著他衣襟，「李，李哥，怎麼辦？」
她聲音顫抖，嚇得不輕，可李悅回頭揮開她手，「能怎麼辦，你先撒開。」
孟菲向後退兩步，李悅轉回頭，眸光一厲，沉著臉吼：「幹嘛，想鬧事？我朋友可都在外面呢！」
話音剛落，對方一拳就打過來了，李悅躲避不及，下巴挨了下。
他一股火就上來了，「卧槽你大爺！」緊接著就揍過去。
孟菲啊一聲叫，看著前面的人打做一團。
擱在平時，李悅還能應付，現在多一累贅，他一邊應付著七八個老爺們，一邊還得護著孟菲。
很快，廝打引來了酒吧客人的圍觀，李悅趁亂揪著孟非的肩膀，把人猛地推出人群，「快跑！」
孟菲踉蹌出去，撞在牆壁上，回頭還要衝回來，李悅見狀，對著人大吼：「你他媽趕緊跑啊！喊人去！」
孟菲嚇得點頭如搗蒜，剛要跑，見人群中有人舉起一啤酒瓶子，罵了句就朝李悅腦袋上砸，她驚呼：」李哥——」
李悅就地一滾，啤酒瓶砸在地上，濺起的玻璃渣擦過臉頰，人瞬間掛紅。
驚呼聲，咒罵聲，音樂聲，通通混雜在一起。
跟李悅一起來的朋友看他被人圍毆，趕緊衝進來加入戰鬥。
瞬間，倆伙兒人打得不可開交。
混戰下，有人挂彩，有人越戰越勇，酒吧內的設施也跟著遭了秧，桌椅板凳，酒瓶杯子，滿場飛。
服務生叫來老闆，場面鬧得太大，自己損失也不小，當即決定報警。
十分鐘后，距離該轄區最近的派出所出警，警察一進來，立刻把兩伙人都控制住。
李悅滿臉是血，拳頭上也是血，警察還以為他受了重傷，趕緊打120來搶救。
李悅一把握住片警的手，哈茨氣喘的說：「同志，我，我沒事……」吸了吸鼻子，「血不是我的。」
片警擰眉上下打量他，「你沒事？」
李悅搖頭，「沒事。」
片警立馬臉色一變，嚴厲道：「沒事蹲著，手抱著頭。」
「……」還不如說有事呢。
李悅乖乖蹲牆角，抱住頭。
當晚，警察將所有參與打架的人員，全部帶回所里詢問，一直到凌晨一點多才結束。
李悅懶散的靠著椅背，身上的衣服撕壞了，指縫裡殘留著乾涸的血跡。
對面警察看眼，「看下筆錄，沒有問題籤字按手印。」
李悅拿起翻了翻，拿起筆在落款龍飛鳳舞的草書倆打字，又在名字上按下手印。
「有個被你打住院了，你看這個事兒，怎麼解決。」警察問。
「……」李悅蹙眉，他沒聽錯吧，指著自己的臉，「我這臉還被他們毀容了，我沒找他們，還倒打一耙？」
「事兒是你先挑的吧，」警察問。
「不是，」李悅當即否定，「我剛才不說的聽明白嗎，是他們欺負我朋友在先。」
「但對方的筆錄一致說是你喝多了過去挑事。」
「什麼？」李悅直起腰，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挑什麼事兒，我上廁所路過，看到我朋友被欺負才動手的。」
「你承認打人了？」
李悅一口血嘔在心口。「不是，警察大哥，我是幫我朋友。」
「你朋友呢？」
李悅也不知道孟菲哪去了，剛才警官聯繫她，她手機一直關機。
「警官，我其他朋友也能證明，我是被他們打的。」
警察並沒有給他好消息，「你朋友的筆錄也只能證明你與他們發生矛盾，並不知道之前發生什麼。」
「……」卧槽！李悅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警官。」李悅笑著說，「要不你再給孟菲打個電話聯繫下。」
現在能證明他清白的，只有孟菲了。
警察當著李悅的面給孟菲打去電話，聽筒里依然是該用戶已關機的提示音。
李悅心裡暗罵：真特么不是人！
警察將手機放下，「對方胳膊骨折，你已經構成故意傷害，接下來，」
李悅聞言，心一沉，「等等。」他急道，「我被他們七八個人打，光顧著護著臉了，我是正當防衛。」
「沒你這麼防衛的，」警察懟李悅，「他們人是多，可你也不看看都喝成什麼樣，走路都站不穩，你至於下重手，幸虧是骨折，你要再狠點，能把人打殘了知道不。」
李悅一臉懵逼，他能說不知道嗎！而且，他咋沒看出來那群二逼站不穩！
「他們一人拿啤酒瓶砸我，幸虧我躲得及時，不然那一瓶子砸下來，我非成植物人不可。」李悅說。
警察一拍桌子，「別說沒用的！想推卸責任啊！」
「哎呦……」李悅痛苦的表情捂住腦袋，「我頭疼，我想去醫院……哎呦……」
兩名警察對視眼，其中一名警察嚴肅道：「李悅，別演了。」
李悅哀聲連連，「王警官，我真沒演，頭疼……」說完，人還趴桌上了，直哼哼。
瞅著挺痛苦的，警察也怕耽誤病情，畢竟去酒吧看到他時，場面挺嚇人的，人跟血葫蘆似得。
「你家屬呢，給你家屬打電話來所里。」
李悅一聽，有戲了。暗搓搓的演著一忍受痛苦的傷者，顫抖著雙手接過警官的手機，他沒打給菜語，而是打給秦屹。
此時，盯著屏幕睡意漸起的秦屹剛要合眼，手機鈴音響了。
「！」他一個激靈睜開眼，趕緊把手機拿過來，生怕視頻中斷。
一看號碼是李悅，他磨著牙接的。「幹嘛？」
「……」嚯！這火氣！「屹哥，是我。」
李悅平時跟他嘻嘻哈哈的，但做事有分寸，沒事絕對不能半夜給他打電話。
「怎麼了？」秦屹問。
「那個啥，我現在，」他支支吾吾的，秦屹在那邊沒耐心，讓他趕緊說，「……我在派出所呢，你有功夫沒，過來趟。」
「……」秦屹看眼鬧鐘，一點四十了。
睡意瞬間散了，他坐起來，問：「到底怎麼回事？」
李悅簡明扼要的說下情況，秦屹聽半道就開始穿衣服。他人到門口，用肩膀夾著手機穿鞋，「行了，你等我。」
「好。」秦屹來了，李悅心踏實不少。
一個小時后，秦屹趕到派出所。
走廊的燈亮了一排，秦屹敲開值班室的門，詢問下，一名姓陳的警官接待他。
秦屹將U盤交給陳警官，裡面是酒吧內的監控錄像，正好通往衛生間的走廊里有監控，拍下衝突發生的全部過程。
侯問室的門開了，警官對裡面人喊：「李悅，出來。」
李悅抬眼，緩緩站起，走到門口看到警官身後的秦屹。
倆人對視一眼，默契的點下頭，等身後的門一關，李悅看到走廊里還站著一人。
她穿著千鳥格的呢子大衣，帶著一頂黑色英倫帽，頭低低的，快垂到胸口了。乍一看，跟做錯事的學生，等教導主任訓話。
「你找到她的？」李悅下巴朝走廊里的人一點。
秦屹嗯一聲，與陳警官說：「陳警官，這一宿你們也沒休息好，辛苦了。」他與陳警官握了握手，「人我帶走了，你們也早點休息。找機會，咱們一起吃頓飯，我把曹強叫著。」
陳警官笑語，「吃什麼飯，我跟曹強是哥們，這點事說明白就好。」
「別，一碼歸一碼，這頓飯我必須請。」秦屹說示意下身邊的李悅，後者趕緊說：「陳警官，拋開曹強的關係，我今天給你沒少添麻煩，你看現在眼瞅下半夜兩點了，給你們折騰夠嗆，這飯我請，要不我心裡過意不去。」
三人寒暄著由遠及近走來，站在長椅旁的孟菲內疚的低著頭，等人走進了，她老老實實的跟在李悅身後走。
走出派出所，剛到停車場，李悅猛地轉身，斜睨著孟菲。
「你還知道來？」他沒客氣，「老子特么為了救你，被人揍還被抓，你可倒好，還他媽跑了，真特么有良心！跟你姐一個德行呢！」
孟菲咬唇，抬起頭對李悅說：「李哥，對不起，我當時太害怕了，而且我姐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說我。」
「你怕你姐說，不怕他么我罵你。」李悅是徹底怒了，想想自己臉還被划傷，「你看看我的臉，我回去怎麼跟我老婆交代，你說你是不是沒事閑的，禍害人！」
孟菲聽不得李悅說菜語，今晚去酒吧買醉，也是因為情傷失意，結果卻惹了一群小流氓。
眼淚順著眼眶滾出來，她剛開口說：「李哥，我其實，」
「李悅，你上車，我帶你去醫院包紮下，」又看向孟菲，眼神清黑，意味深長，「別說了，坐後面。」
孟菲一哽，直盯盯的看著秦屹，她明白秦屹什麼意思，不讓她說。
「李哥，」可她偏要說，「我今晚去喝酒，就是為你，我忘不了你。」
李悅：「……」
秦屹皺眉，頭往旁邊一偏，真特么情商堪憂！
李悅眼睛一眯，「孟菲，我話跟你說的明白吧，我對你沒興趣，也沒意思，你別有點逼事就拿我做說，我不稀罕，懂嗎！還有，下次再讓我知道你找菜語，別說我不顧及你姐的面子。」他拉開車門，一腳踩進去，說：「誰被你喜歡，真他媽倒了八輩子血霉！」
嘭一聲，車門摔上。
孟菲低頭，啪嗒啪嗒掉眼淚。
秦屹嘆口氣，對孟菲說：「你怎麼聽不進去勸呢？」
孟菲哽咽的叫聲：「屹哥……」
「李悅結婚了，菜語再有幾個月就生了，你說你圖什麼，李悅要是喜歡你，你堅持也行，李悅還不喜歡你，你這麼執著，是不是有點過了。」秦屹很無語，「李悅這人愛逗悶子，說話沒個正行，你別想歪了。還有，聽聽你姐勸，她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孟菲哭著低吼，「她自己都走不出你的圈子，還拿什麼勸我？」
「……」
「屹哥，你知不知道我姐為你多痛苦，她現在一宿宿睡不著覺，全靠安眠藥頂著，要不是心裡放不下你，精神狀態至於這麼差？」她抹下眼淚，「現在我姐夫沒事就去公司鬧事，搞得我姐壓力特別大，你不幫她不說，還自己開公司，你什麼意思？跟我姐夫合著伙的氣我姐嗎？以前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特別羨慕她，能找你這麼專情的男朋友，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如此，沒什麼專情，都太薄性了。為一個認識幾個月的女人，就不管我姐，你還是人嗎？！」
秦屹臉色陡然一沉，聲音冰冷，「孟菲，你作死吧你！」
說完，秦屹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關車門啟動車。
孟菲喝了酒，把心裡憋著的話，借著酒勁都撒出去了，可現在說完，她心慌，也後悔了。
看著遠去的車尾燈消失在轉角，孟菲站在漆黑的夜裡，懊惱不已。
她拿出手機，給孟嫻靜打去電話，電話一通，她嗚的一聲哭了。
「姐……嗚……屹哥變了，徹底變了，他把我扔派出所門口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