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沒有他想，只有崇拜

  年初六，約定好去杭教授家取資料。


  車停在平昌路23號前，秦屹回身從後座上拿下拜訪的禮物，倆人來到門口。


  別墅一層的窗戶內，有人影閃過，蘇妍剛按下門鈴，杭韋琛便從裡面走出來，請兩人進去。


  杭韋琛的母親閔舒從廚房出來，熱情的招呼兩人，看到蘇妍時，也留意到她身旁的男人，心裡瞭然。


  幾個人說些過年的喜慶話，便隨杭韋琛上樓了。


  杭懷遠在樓上的書房，杭韋琛敲開門，三人進去。秦屹出於禮貌，打完招呼就出來在二層的客廳里等蘇妍。


  杭家的保姆孔姨上來送水果和煙，看眼秦屹，後者目光清黑淡定，他沉聲道謝后，孔姨就下去了。


  閔舒有時間會給家裡人做飯，從樓上下來的孔姨返回后，對閔舒小聲說：「蘇妍的愛人，看起來有點凶。」


  閔舒笑笑，初次見面的人，你指望他多熱情。「快摘菜吧。」


  孔姨洗完菜，總覺得在哪見過秦屹，閔舒在一旁見她有點魂不守舍，說：「想什麼呢，別切到手。」


  「嘶……」孔姨腦子裡好像閃過一些畫面，手中的刀也停下，回頭對閔舒說：「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他。」


  閔舒將冷盤切好，放在一旁，「蘇妍的老公長得是挺帥的，有點明星臉的意思。」


  被誤會的孔姨連忙解釋，「不是的，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又不像小姑娘追星什麼的，我是真的好想在哪見過他。」


  「在哪？」閔舒問。


  孔姨搖頭，「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趕緊準備吧。」


  話題中斷，倆人繼續準備午飯。


  杭韋琛平時很少帶朋友來家裡做客，大過年的來了朋友，自然是要招待的，這是禮節。


  十五分鐘過去了，秦屹掃眼桌上果盤邊的煙灰缸，從兜里拿出煙點燃，邊抽邊等。


  手機震動，他拿出來看，放在耳邊接聽。


  「嗯？」


  話筒另一端，傳來熟悉的聲音，「真讓你說中了，陳瑜那個犢子找人頂包了。」


  秦屹眼睫下瞥，撣撣手中的煙灰，「意料之中的事。」


  他語氣很淡，似乎對發生的事見慣不慣的。


  「這是找的誰？」秦屹問。


  李悅回：「倉庫的調度承認是他疏忽。」


  『呵……』秦屹輕蔑的笑笑，「這調度心夠大的，什麼鍋都背。」


  「是啊，你說他是不是缺心眼，」李悅嘲諷，「擅該生產日期，這是一個調度能做得了主的事？」


  「調查清楚沒？」秦屹指得是調度的證詞。


  李悅唉聲嘆氣，「這調度死活咬住是他乾的，多一個字都不說。」


  秦屹捏了捏煙嘴，狠抽口煙吐出，「抗不了多久，調查的人也不傻。」


  「話是這個理，但看這架勢，陳瑜這孫子不太好收拾。」


  秦屹眼尾一揚，「就他？」


  那語氣，顯然輕蔑極了，根本沒把陳瑜放眼裡。


  「再等等消息。」秦屹說，「別急。」


  「對，還能讓他跑了。」有秦屹的話，李悅也沒那麼急躁了。


  「你在哪呢？」李悅問。


  「杭教授家。」


  「……」


  話筒里靜了兩秒，接著李悅有點激動的語氣，「卧槽，你去他家幹嘛？要打架？」


  『嘖』秦屹皺下眉，「別這麼庸俗行嗎？做人有點格局，我大過年來打架真是閑的蛋疼。」


  李悅笑兩聲，「我不逗你玩麽。」


  「說正事吧，」秦屹把煙掐滅，起身走到窗口壓低著聲音說：「林城那邊有點消息沒？」


  「打聽了不少渠道，但時間過去太久，沒留下什麼文字消息，只能找過去的老民警問問，看能不能回憶些當年有關報警失蹤嬰兒的消息。」


  「嗯。」秦屹心裡早有準備，又問：「醫院呢？」


  「醫院就甭提了。」李悅簡直一個頭兩個大，「當年負責接生的醫生護士，有不少都退休了，不好找，就算沒退休，她們即便知道女嬰被賣，也不會說的，怕擔責任。還有一點，有些沒結婚的姑娘生完孩子就跑了，大人都找不到，女嬰托醫生護士送人，或是賣了的，這種事可是犯法的，誰能說！」


  秦屹沉默了，如果是前者，蘇妍心裡還有可能接受，但如果是後者，被生母遺棄，他真擔心她受不了。


  「繼續查吧，費用上不夠了跟我說。」


  「這你就甭操心了。」李悅都安排好了，請的都是當地人，各方面都吃得開的角。


  說話間，書房門口傳來腳步聲，秦屹看眼，對著話筒說：「行了，我這邊有事，掛了。」


  手機剛揣進兜里，書房的門開了，蘇妍懷裡抱著一摞厚厚的資料，在門口向杭懷遠傾身鞠躬，「謝謝您，杭叔叔，資料我回去會儘快看完，就不打攪了，我們告辭了。」


  「急什麼，吃過飯再走。」杭懷遠說。


  「不了，謝謝您的邀請，」蘇妍連忙婉拒，「我們出來時，剛吃完沒一會兒，現在也不餓。再見了，航叔叔。」


  杭韋琛朝秦屹走去，「留下吃頓便飯。」


  秦屹再見杭韋琛，氣場相當穩，眼裡的光從容不迫，淡笑著說：「真不打攪了，我和蘇妍也是真吃的挺晚，謝謝你們。」


  話已至此，杭韋琛頜首，回頭看眼書房門口的兩人，杭懷遠又在叮囑蘇妍資料里的一些重要部分。


  他回頭，對秦屹說：「讓蘇妍來參加這個項目，是我父親的意思，不是我。他這輩子喜歡兩種人，一種是有才華的，一種是刻苦的，蘇妍，兩種品質都有。」


  點到即止，秦屹明白他的意思。


  「但她缺機會。」


  秦屹一句話，讓杭韋琛意外，「你能理解太好了。」


  他心有顧忌，萬一被秦屹誤會他故意拉蘇妍參與父親的項目，引起倆人的不愉快，蘇妍在工作中也會受到影響，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實驗項目，不僅耽誤科研進度，也影響她的能力。


  離開杭教授家，秦屹將車開上馬路。


  「杭教授的父親很看重你，機會來了，好好把握。」


  「……」蘇妍轉頭看著他。


  秦屹從車內視鏡看她眼，「怎麼？」


  蘇妍搖搖頭，「沒什麼。」


  秦屹哼笑聲，繼續開車。


  蘇妍抿了抿唇，小聲嘟囔一句。「我就怕你生氣。」


  「我生什麼氣？」秦屹單手扶著方向盤，捏她臉蛋下。


  後者小聲嚶嚀，揉揉臉蛋，說：「就是怕你生氣。」


  秦屹要並道，留意兩側路況，隨口說：「我氣不著，帶著法寶呢。」


  「……」什麼玩意，「法寶？」


  「嗯，」秦屹駛入右側車道，在下個路口右轉，「我帶著結婚證呢，杭韋琛要是敢刺激我，我立馬掏出來，給他個紅牌罰下。」


  『呵呵』結婚證還有這用途呢。


  秦屹一看她表情知道她沒信，「你以為我逗你呢。」


  「不是嗎？」


  秦屹臉色、語氣都相當嚴肅，「你覺得是不是？」


  真拿了？？？蘇妍不可置信。


  秦屹看她真信了，噗嗤笑出聲，蘇妍頓時就明白，伸手去掐他腰肉，「沒事瞎逗悶子，你都不嫌膩。」


  「我逗你，沒個膩。」秦屹握住腰上的手，大掌將小手攥在手心裡，「看得出，杭韋琛器重你，有心帶你出頭。」


  蘇妍看著他，秦屹繼續說：「我有點改變對他看法了。」


  「怎麼改變的。」蘇妍想知道。


  「他這種知識分子，心性挺高的，對才華這個東西，看重但也認真，他不會偏向你，但你的聰明和專業領域的出色表現，肯定打動他了。只能說他很無私，求賢若渴，想幫你而已。」


  「……」蘇妍瞭然，「其實，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把他與我的偶像放在一個位置了。」


  沒有他想，只有崇拜。


  秦屹呦呵一聲，「你還有偶像呢，誰啊？說來哥聽聽。」


  蘇妍虔誠的說：「扁鵲。」


  「扁鵲？」秦屹皺眉，「那個法師？」


  聊猝！蘇妍嘔血。


  「你玩花木蘭多好。」秦屹跟李悅沒事就開黑，「還出新皮膚了，裝備成型后，只要你操作好，一打三不是事兒啊。」


  「我說的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名醫扁鵲，不是王者農藥里的法師扁鵲。」


  「有機會我們開黑研究下兩者間的不同。」


  蘇妍：「……」


  秦屹將蘇妍送回家，說約了一個朋友，便走了。


  蘇妍脫了外套，帶著厚厚的資料上樓。


  ……


  此時，街面上很多店鋪還沒開，整座城市沉浸在過年的氣氛中，偶爾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一聲爆竹響，帶著迴音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屹停好車，走進名流清水灣洗浴中心。


  褪掉衣服，拎著毛巾就進了男浴池。裡面裝修雅緻大氣，在水療區秦屹找到羅宇。


  羅宇對他招手，「屹哥。」


  秦屹翹下嘴角，走過去。


  池水清澈湛藍，水波紋泛著瀲灧的光，秦屹邁進來時，正面對著羅宇，他瞥眼他那，又不自主的往下看自己的，心裡一聲喟嘆，唉——


  秦屹坐下，手臂往後一撐，拄在池邊，結實的上身，緊繃的肌理線條，胸口的胸肌極富力感。


  「最近忙不？」秦屹問。


  羅宇抬頭，下意識的把腿併攏，「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