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調皮

  蘇妍腳步一頓，「你什麼意思？」


  「……」


  那邊沉默半秒，「你就別管了，反正這事不是你自己能解決的，你相信我，就一次，妍妍，讓我幫你。」


  蘇妍被他的話觸動，想了想才說：「你找的這個人，了解我的事？」


  得到回應對陳瑜來說，激動而驚喜，這是兩人自分手以來，她第一次態度這麼軟。


  點頭應，「了解。」


  「需要我做什麼？」蘇妍試探。


  「暫時不需要，等我跟他吃完飯的，明天給你信。」


  蘇妍咬下嘴唇，「謝謝你。」


  陳瑜回她：「別客氣，再見。」


  掛斷電話，蘇妍看到透視牆外停著的黃色吉普車，唇角一彎，小跑著過去。


  車門打開，往副駕一坐，倆人對視幾秒，不約而同的笑了。


  「接女朋友和接老婆的心情真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秦屹皺眉，露出不太情願的表情，「不願意唄。」


  蘇妍小嘴一噘，拿眼角瞪他，往他腰上一掐，「你演技還能再浮誇點不？」


  「呦呵，」秦屹笑了，「沒逗成。」


  蘇妍笑得得意，拍拍他肩膀，「秦屹同志快開車。」


  「好嘞，坐穩了您內。」秦屹一腳油門下去，吉普車駛離。


  秦屹說：「先去買糖？」


  「去哪買？」


  「中午打電話問了菜語，她結婚的喜糖就在白馬百貨買的，有家叫『甜言蜜語』的糖果店。」


  甜言蜜語，「名字真好聽。」


  「是嘛。」秦屹轉過路口，「我覺得沒你名字好聽。」


  蘇妍笑著看他，秦屹一本正經的說：「我說真的。」


  車停下后，秦屹說：「晚飯擱這吃，別回去做了。」


  進了百貨，秦屹問她想吃什麼，蘇妍說火鍋。


  吃火鍋的時候，秦屹幫她夾肉，「多吃點老婆。」


  蘇妍：「你也吃，別光給我夾。」


  對面是家日料店，從秦屹的角度正好看見對面餐廳的出口。


  秦屹拿過蘇妍的杯子，給她倒水，不經意眼看到熟悉的背影進了日料店。


  蘇妍一抬頭，順著他視線往後瞅，「看什麼呢？」


  秦屹收回眼，「沒什麼，看錯人了。」


  倆人吃過晚飯，去糖果店。


  店面是純白色的木窗和木門，裡面有五顏六色的糖果盒，一面牆壁上裝飾著彩虹糖，看得人嘴裡都泛著甜味兒。


  倆人選了兩大袋的糖果，又在店裡買了可愛的糖果盒，回去自己裝。


  往電梯走，準備回家，在停車場一走一過的功夫看到陳瑜的寶馬。


  秦屹掃了眼，沒太在意，蘇妍覺得夫妻之間，也沒什麼好瞞著的，就說了。


  「下班的時候，陳瑜給我打電話了。」


  「……」剛才那人還真是他，「又幹嘛？」


  蘇妍一五一十的把陳瑜電話里的內容說了遍，秦屹中途沒插嘴，等她說完，他目光很淡，「他再打電話給你，就告訴他，不用他幫忙。」


  「好。」蘇妍察言觀色，看起來秦屹並不像生氣的樣子。


  回家后，秦屹把糖和禮盒都放在茶几上，倆人開始往裡裝糖果。


  糖紙五顏六色的，看著就好甜，蘇妍剝開一顆塞秦屹嘴裡，笑著問：「甜不？」


  糖塊在唇齒間融化，席捲味蕾，「甜。」


  秦屹也剝了顆往她嘴裡塞，蘇妍小嘴微張，糖塊卻半路拐彎進了秦屹的嘴裡，他用薄唇含住，捏過她下巴一提，喂進她嘴裡。


  「甜不？」


  她含含糊糊的一個字：「甜。」


  蘇妍低頭繼續包裝糖果，秦屹拿起剛才那張糖紙，一折一折的疊起，中間用手一掐，金色線圈纏兩扣固定，蘇妍看他，秦屹說：「過來，哥給你戴朵花。」


  蘇妍頭伸過去，秦屹往她頭髮里一插，等人坐直抬起頭，對他一笑，秦屹噗嗤沒忍住，「好傻。」


  蘇妍：「……」


  她把糖往桌上一扔，綳起臉，「日子還過不過了。」


  秦屹趕緊說：「過過過，說說就急眼呢。」


  蘇妍脖子一梗，「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好看不？」


  秦屹捋捋她耳邊的發，「好看。」


  「發自內心的？」


  「發自內心的。」


  「真好看？」


  「真好看。」


  「沒騙我？」


  「沒騙你。」


  「人好看還是花好看？」


  「人好看。」


  蘇妍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拿起桌上的糖繼續分裝。


  晚上秦屹去洗澡，蘇妍的手機響了，她一看還是那個陌生號碼，打算接聽后，按照秦屹的意思轉達。


  「陳瑜。」


  「妍妍，這麼晚，沒打攪你吧？」陳瑜語氣誠懇、歉意。


  「倒沒有，不過也快睡了。」


  她的話外意思就是在告訴陳瑜，不會聊很久。


  「其實，本想明天打給你的，可事情有點急。」


  蘇妍眉心微蹙，「你說吧。」


  「你這事兒要擺平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對方要親自見見你，因為涉及了一些內部人員，他希望跟你面談。」


  蘇妍回頭看眼浴室的門，「陳瑜，你也挺忙的，我的事還是別麻煩了，耽誤你時間，謝謝你。」


  陳瑜頓時被潑了盆冷水，也明白蘇妍話里的意思，「不麻煩，也是跟這人熟，不然我也沒這個能力管。那這樣，明天你們見個面，吃頓飯而已。而且以後，你跟葯監局的人熟悉了，很多事情要好辦得多。」


  「……」蘇妍不置可否，但秦屹的話她沒忘。


  蘇妍沒吭聲，陳瑜和顏悅色，「妍妍，也許他一句話，就能把你的事澄清。」


  「……」蘇妍心裡有動搖，那邊陳瑜繼續勸，「就中午吃頓飯，用不了多久的。」


  蘇妍想了想，「我跟秦屹商量下，再回你。」


  「你跟他商量什麼，這事兒多嚴重，他哪懂。」


  「他是我老公，今天剛登記的，跟他商量下應該的。」


  陳瑜一噎，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須臾后，問：「你們登記了？」


  透過話筒，陳瑜聽她聲音裡帶著笑意，回他：「嗯，登記了。」


  陳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煩躁的將領帶扯了，往旁邊一扔，又解開兩粒襯衫扣子，可心口還像壓著塊石頭，喘不過氣。


  「你想好了嗎？」浴室熬自己語氣急躁，趕緊放緩了態度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你們都準備好了嗎？婚姻大事，不能太草率。」


  「我倆是深思熟慮決定的。」


  她的堅持讓陳瑜沒辦法往下接，只能祝福：「那恭喜你們倆了。」


  蘇妍：「謝謝。」


  「妍妍，」陳瑜的聲音有些難掩的激動，「我真的沒想到，你結婚了，但新郎不是我。」


  「陳瑜，」


  他回一聲，「噯。」


  「我也祝你幸福。」


  陳瑜閉上眼，往後一仰，頭枕在沙發靠背上，說：「好。我們明天見。」


  蘇妍：「我不，」


  話沒說完，那邊把電話掛了，聽著忙音，蘇妍有點無語。


  她準備往回打，按下號碼，那邊顯示該用戶已關機。


  彼時，隔著浴室的門傳來秦屹的喊聲，「阿妍，你來下。」


  蘇妍推開一道縫，頭探進去，「怎麼了？」


  「幫我拿條內褲。」


  蘇妍去而復返，伸出手臂遞給裡面的人，結果手腕被攥住，人直接被拉進去了。


  每隔幾秒，浴室里傳來笑鬧聲，然後連人帶衣服的被拖進浴缸里。


  水波瀲灧，波瀾一層層推向浴缸邊緣，溢了出去。


  ……


  一早，天還沒亮，秦屹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運輸公司一輛運送砂石料的車肇事了，有人員傷亡，事故地點在臨市一個縣城，他和李悅趕早走的，怕蘇妍擔心，給她留了字條。


  蘇妍吃過早飯，看時間差不多，給秦屹打個電話詢問情況。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聽，怕是那邊也忙，沒時間接，她按斷後給秦屹發條信息。


  『情況怎麼樣？你別太著急，記得吃點東西。』


  信息過去，石沉大海。


  蘇妍收拾妥當就去上班了，現在的家離研究所有點距離，她打車到單位門口后付完車費下車往研究所里走。


  她拎著一個大袋子，裡面是一盒盒精美的糖果，在正門就遇到幾個同事，她一一分發給大家，同事向她祝福，蘇妍欣然的笑著接受。


  進入核心實驗室，蘇妍先去了三區，那裡是她進入越研的第一個部門，發了糖她又去二區，最後回到一區。


  杜凱拿到糖果時，臉上的表情有點微妙，愣了半天才接，蘇妍甜甜一笑，去給其他同事分。


  看著蘇妍的背影，杜凱嘆口氣，拿出手機：「喂，三兒啊，今晚出來喝酒……不是我，是陪韋琛……你別管了，反正你準備好時間，不管今晚你多忙，也得推了……到底為啥？唉……」他嘆口氣，「心愛的姑娘結婚了，新郎不是他。」


  約好時間，蘇妍也走進了她和杭韋琛的實驗室。


  此時，杭韋琛正在低頭看胰島素的檢測結果，突然鏡片前出現一隻纖細如玉的手，「師哥，早上好。」


  杭韋琛嘴角一彎，「調皮。」


  「師哥，請你吃喜糖。」


  杭韋琛看著手心裡的盒子，盒頂印著兩個卡通小人親吻的圖案，他心好像被什麼捶了下，嘴角的笑也僵住了。


  隔了幾秒，他掃過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抬起頭依然謙和的笑著，說：「小師妹，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