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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別緊張

  周四,化療藥物再次陷入研究瓶頸。


  蘇妍和杭韋琛做了一上午比對,也沒有找到問題的關鍵。


  快到午休時,蘇妍給秦屹打去電話告知其加班,讓他簡單吃點。


  蘇妍坐下,拿起研究報告再次埋頭。


  彼時,手機響了。


  蘇妍看眼號碼,是杭韋琛的電話。


  「杭教授。」


  「帶著所有資料出來,跟我見個人。」


  蘇妍:「……」


  杭韋琛將車停在實驗樓下,「我就在門口了。出來吧。」


  蘇妍立馬應聲好,快速整理桌上的材料,換上便裝匆匆出去。。


  上車后,蘇妍問:「我們去見誰?」


  杭韋琛啟動車,看眼蘇妍溫和一笑,「一個能推我們一把的人。」


  「……」還賣起關子了。


  蘇妍將懷裡的文件袋放在座位上,問:「中午去,不會打攪人家休息嗎?」


  杭韋琛對著後視鏡里的人笑笑,「不會,已經打過電話確認了。」


  「這樣就好。」蘇妍放心了。


  看著周圍的街景,蘇妍熟悉又親切,「這是去賢山區的路吧。」


  「是啊。」


  「越城醫大就在賢山區,在越城我對這兒最熟悉了。」蘇妍看到一家熟悉的小店,目光中閃著興奮,「這家奶茶店便宜又好喝,料給的特別足。」


  杭韋琛說:「你喜歡吃甜食?」


  「喜歡。」蘇妍眉眼彎彎,「你不喜歡吃吧,一般男生都不太喜歡吃甜口的東西。」


  杭韋琛手搭著方向盤,「喜歡,小時候因為吃糖,沒少讓我媽教訓。」


  蘇妍掩唇笑,「真看不出。」


  「是啊,我媽也搞不懂。」


  其實,很多時候,愛屋及烏是真的存在的。


  車開過奶茶店,一排別緻溫馨的小店鋪如走馬燈般,從眼前掠過。


  蘇妍找了半天,沒也看到陳記涼皮店,「陳記涼皮店搬走了吧,沒見著他家招牌。」


  「這個不清楚。」杭韋琛平時很少留意這些。


  蘇妍繼續說:「應該是不做了,我臨畢業的時候老闆說要回老家。」


  杭韋琛一臉溫和的笑,「故土難離,回去也好。」


  蘇妍想起自己,她從沒覺得遠方是故土,反而跟秦屹在一起后,有了家的感覺。


  「也許吧。」


  杭韋琛看她眼,她眼睛里流著淡淡的哀傷,他不懂她為什麼會覺得難過。


  「你想家了?」他問。


  蘇妍視線收回,不好解釋,只應聲:「是啊。」


  「多久沒回去了?」


  「上次回去是過年。」


  眼看著下月就到年關歲尾,杭韋琛問:「今年打算什麼時間回去?」


  「這周末,我跟秦屹一起回去。」


  杭韋琛握緊方向盤,「帶他見你家人?」


  蘇妍微笑,「是啊。趁著節前回去看看,順便把戶口本取了,我們打算登記。」


  「……」


  杭韋琛不知道自己笑得足不足夠雲淡風輕,但他已經儘力了。


  「也對,過年了民政要放假。」杭韋琛轉彎,「快到了。」


  話題終止,前方是一片歐式風格的小區,門禁旁的景觀石上寫著小區的名字——越醫家屬小區。


  蘇妍記得這裡住的都是醫學院的教職工,「我們來找程教授?」


  他淡笑搖頭,黑色輝騰穿行小區內蜿蜒的柏油路,蘇妍心裡嘀咕,到底找誰,這麼神神秘秘的。


  車停在平昌路23號9棟,是一座獨立的別墅。


  倆人下車,蘇妍抱著的一堆文件被杭韋琛接過,「走,進去。」


  蘇妍跟在他身後,到門口,杭韋琛握住門把,只聽電子門發出一聲細小的聲音,門開了。


  「請進。」杭韋琛讓出門口。


  蘇妍看眼門內,臉色有些拘謹,「我們到底來誰家拜訪?」


  不等杭韋琛解答,一串腳步聲后緊跟著看到一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面帶笑意,溫婉賢淑跟蘇妍打招呼:「韋琛,這就是蘇小姐吧?」


  「是啊,孔姨。」杭韋琛介紹,「蘇妍,這是孔姨。」


  蘇妍叫聲,打量眼前系著碎花圍裙女人,杭韋琛輕輕一帶,她跟著進去。


  門闔上,孔姨說:「杭先生剛回來,在樓上打電話,你和蘇小姐在客廳等會,飯馬上就好了。」


  杭韋琛頜首,「好的。」


  蘇妍欠下身子,孔姨對她笑笑離開。


  待人走進廚房,蘇妍小聲的問杭韋琛,「這是你家?」


  杭韋琛點頭,「嗯。」


  蘇妍猛然想起一個人,眼睛瞬間膛大,「杭院士是您父親?」


  杭韋琛將手裡的文件袋放下,笑著看她:「是。」


  蘇妍:「……」


  天啊!誰有地縫,麻煩接一個鑽鑽。


  「進去坐吧。」


  蘇妍進退不得,一臉尷尬的說:「太打攪了。」


  杭韋琛說:「沒什麼的。」指著一樓盡頭的門,「那是洗手間,洗洗手,一會兒吃飯,孔姨做飯很好吃的。」


  不是飯好不好吃的問題,是她很不好意思。


  蘇妍攥著手心,「杭院士知道我來叨擾嗎?」


  杭韋琛笑,「知道的,車裡我不是說了嗎?我給他打過電話。」


  蘇妍滿頭黑線,忙解釋,「不是,我說是杭院士在,我來不太方便吧。」


  「嗯?」杭韋琛抬眉,「他在家有什麼不方便?」


  不對不對,都亂了,「是我來,打攪你們不方便。」


  他看出她的緊張,「別怕,我爸人很和氣的。」杭韋琛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先去洗手。」


  蘇妍硬著頭皮,往洗手間走。


  別墅很寬敞,蘇妍推開洗手間的門,裡面的設施低調奢華,衛浴的鏡子鑲著精美的邊框,站在洗手台前,蘇妍打開水龍頭,壓進掌心裡兩滴洗手液,慢慢的揉搓,心裡越發忐忑。


  杭韋琛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抱著文件袋準備上樓。


  廚房裡的人探出身子,輕輕喊杭韋琛,「韋琛,韋琛,來啊。」


  杭韋琛收回邁上台階的腳,折返來到廚房前,「怎麼了孔姨?」


  孔姨是杭家的保姆,負責日常搭理。


  她往洗手間的方向看眼,小聲說:「這女孩子挺漂亮,看著性情也溫順,跟你又是一個單位的,杭先生和閔舒肯定喜歡。」


  話到此處,意思明白的很。


  杭韋琛笑著搖頭,孔姨誤以為他擔心父母反對,忙說:「你媽可跟我說起好幾次了,你怎麼不帶個女朋友回來,家裡也不是不開明,只要人你看中了,他們尊重你的選擇。而且,我看這姑娘面相就挺好,閔舒也喜歡溫柔賢淑的類型,你放心,他們肯定同意。」


  「不是這個問題,」杭韋琛說:「她有男朋友了。」


  「……」這倒是出乎意料,「那怕什麼,只是處對象,又不是結婚了。只要你喜歡,就要勇敢去追求,連我這麼大歲數的都能想明白的事,你這年紀輕輕的有什麼想不透的。」


  杭韋琛聳肩,知道孔姨是為自己好,而且隨著年級的增長,父母旁敲側擊的催婚也越來越多。


  「好,我會考慮的。」杭韋琛帶著文件袋上樓梯。


  蘇妍洗完手出來,客廳里一個人都沒有,她不好在家裡轉來轉去,便去客廳坐著等。


  彼時,別墅的車庫內停下一輛轎車,駕駛室走下個端莊的女人。


  門推開,杭韋琛的母親閔舒走進來,「孔姐,孔姐,幫我拿下東西。」


  蘇妍看眼廚房緊閉的門,忙起身往門口走,倆人打個照面,蘇妍一眼就看出這是杭韋琛的母親。


  「阿姨好,我幫您拎。」說完,蘇妍雙手接過閔舒手裡的行李箱,「這個放哪?」


  閔舒上下打量她,嘴角帶著笑意,「你是……?」


  蘇妍趕緊自我介紹,「我叫蘇妍,是杭教授的助手。」


  「哦……」閔舒打眼就喜歡上蘇妍,滿意的點點頭,「你好。」


  她換上拖鞋,往裡走,問蘇妍:「你們工作挺忙吧。」


  蘇妍老實的回:「最近是挺忙的,經常加班。」


  「哦。」閔舒瞭然,怪不得最近經常加班,這小子平時看著悶葫蘆一樣,心裡還是有點小算盤。還好沒學傻,不是光知道做科研,也懂得追女孩子,「韋琛平時對你怎麼樣?」


  蘇妍:「挺好的,工作上很照顧我,教會我很多東西。」


  「那就好。」閔舒面上笑,心裡大罵這個傻小子。


  彼時,樓上父子倆一前一後下來,腳步聲從容穩健,邊走邊聊。


  蘇妍將行李放在沙發旁,閔舒把手包擱在桌上,倆人目光同時看向樓梯上的父子。


  看到閔舒回來,杭韋琛走過去,「閔女士公幹回來了?」


  蘇妍一臉大寫的囧,「……」這還是她那個不苟言笑,沉穩內斂的杭大神嗎?

  閔舒意味深長的對他笑,「是啊,回來的巧了點。」


  蘇妍看到走進的杭懷遠,畢恭畢敬的行禮,「您好,杭院士。」


  她直起身時,深吸一口氣,緩解緊張的心跳。


  杭懷遠一臉和藹,氣息溫沉,「你就是蘇妍吧。」


  「是,」蘇妍低低的點頭。


  「程輝然的得意門生,越醫的小才女,早有耳聞。」


  蘇妍笑得臉有點抽筋了,「程教授是我恩師,謝謝他在您面前給我美言。」


  「倒是謙虛。」杭懷遠頜首,「進去坐吧。」


  蘇妍渾身不自在,跟著三人走,杭韋琛側頭對她笑笑,傾過身子在她耳邊低低的說:「別緊張,他們很喜歡你。」


  蘇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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