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你跑什麼
蘇妍剛進研究所，就被林主任叫去辦公室了。
一進門，杭韋琛已經坐在椅子上，她走過去，禮貌問候：「林主任，杭教授。」
「坐，小蘇。」林主任坐在辦公桌后，放下茶杯，手勢示意她坐下。
「謝謝。」
一桌之隔，放著兩把椅子，蘇妍與杭韋琛並排落座。
「小蘇，這段時間在一區適應的怎麼樣？」林主任問。
蘇妍回：「前輩們都很照顧我，教會我不少東西，能在一區學習實踐，我很感謝院里給我這次機會。」
杭韋琛垂下眼，嘴角笑弧淺淺。
蘇妍被杭韋琛笑得莫名其妙，看他眼，後者笑意漸濃。
「……」這……你是幾個意思。
林主任慈眉善目，點點頭，「嗯。」似乎很滿意蘇妍的回答，又看向杭韋琛，說：「杭教授，你的意見呢？」
杭韋琛一臉認真道：「現在每組的任務都很繁重，加之新年將至，大家除了所里的任務，還要兼顧家庭生活中的問題，人手上實在不足。在新晉的研究員里，小蘇的業務能力還有實際操作性在三區，乃至一二區里，都是佼佼者，我認為她很適合跟新項目。」
蘇妍聽得有點懵，但大致意思是明白了。
「那就這麼定了。」林主任一拍板，「明天開始你跟杭教授一組，進行化療藥物的研發。」
終於有了新項目，蘇妍心裡喜悅，她趕緊道謝，「謝謝林主任。」又面對杭韋琛，「謝謝杭教授信任。」
杭韋琛微笑，「客氣了。」
兩人走出林主任辦公室，蘇妍欠下身子說：「謝謝您。」
「在裡面謝過了。」杭韋琛調侃道。
蘇妍為了掩飾尷尬，掖下耳邊的發，「應該的。」
兩人自從上次的事兒后，在研究所里很少交流，為了避嫌也為了秦屹，蘇妍保持著跟杭韋琛的距離。
回一區的走廊狹長綿延，安靜的只能聽到兩人的腳步聲。
蘇妍故意放慢腳步，想走在杭韋琛身後，可卻出奇的兩人步調一致，並肩而行。
氣氛越來越尬，蘇妍牽強的找了一話題，化解氣氛。問：「研究所怎麼突然想做化療葯了？」
杭韋琛雙手揣在白大褂兜里，漫步過窗下時，陽光從他背後掠過，他微側著頭看她，金穗色的光落在他睫毛上，眼神柔軟的像化不開的麥芽糖。
蘇妍收回眼，聽他說：「現在進口化療藥物治療費昂貴，國產一些藥物在功效上又參差不齊，我們這款藥物，就是填補中間的落差，即做到功效等同，又要為病人家庭降低治療費用。」
「……明白了。」蘇妍點點頭，卻與杭韋琛的目光毫無預兆的對上，倆人都是一愣，蘇妍故作淡定的開玩笑，「剛才在林主任那你笑什麼？」
「有嗎？」
蘇妍皺眉，「我都看到了。」
杭韋琛故作恍然，「哦……我想起了。」
蘇妍問：「為什麼？」
他回：「笑你說前輩們教會你很多東西。」
「……」原來如此，她嘀咕句，「我還以為什麼呢。」
杭韋琛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蘇妍看到一區的標識，站定跟杭韋琛說：
「再見，杭教授。」
「嗯。」杭韋琛輕頜首，「明早你直接去2號實驗室找我。」
「好的。」
蘇妍轉身離開，杭韋琛的目光追了很遠。
……
下班前，蘇妍接到秦屹電話，說他還在忙，不能去接，讓她打車回去。
出了研究所，蘇妍沿著步行道走，還沒過路口，身後傳來兩聲汽車鳴笛。
『嘀嘀——』
蘇妍低頭繼續走，直到車頭與她平齊，有人喊：「蘇妍……」
「？」蘇妍轉頭，黑色輝騰停下，「杭教授？」
杭韋琛探身問：「你去哪？」
蘇妍彎下腰，對車裡人說：「回家。您呢？」
杭韋琛說：「跟個朋友約好一起吃午飯。上車，正好順路送你。」
聞言，蘇妍連忙拒絕，「不用，我家很近，你快走吧。」
「上車，」杭韋琛手越過座位，將副駕的門拉開，「快上來。」
蘇妍將車門闔上，「我還要去超市買點東西，真不用，謝謝你啊，杭教授。」
「那行，我先走了。」
「拜拜。」
杭韋琛的車駛離，蘇妍重新回到步行道，往刺青店走。
到店門口，蘇妍一拉門，『咔——』鎖住了。
「……」出去了？蘇妍納悶，摸出包里的鑰匙開門。
聽到風鈴響了，帘子后的人趕緊套上衣服出去。
蘇妍進屋時，秦屹正撩著帘子出來。
「下班了。」他說。
「嗯。」蘇妍拎著菜上樓，「你關門幹嘛？」
秦屹用手掩唇，打著哈欠說：「睡著了。」
「今晚不忙，要不吃完早點回去休息。」蘇妍也沒多想，走上樓梯。
秦屹應一聲，跟著上樓了。
晚飯秦屹真沒讓蘇妍做，她放下菜，便下樓去看店，秦屹在樓上做好飯喊她上去吃。
「還疼嗎？」秦屹盛碗米飯擱在蘇妍桌前，眼睛盯著她的手指。
邦迪已經撕掉，指背上一道斜斜的口子，她語氣輕鬆，「早就不疼了。」
「晚上洗澡也注意點，別沾到水，容易感染。」秦屹囑咐完，倆人坐下來吃飯。
這是蘇妍第一次吃秦屹做的飯，韭菜炒雞蛋、宮保雞丁，色香味俱全，蘇妍頗為驚訝的贊道：「你居然會做飯，味道還這麼好。」
秦屹挑眉、得意。
「你都會做飯，幹嘛還找人做飯？」當初雇她就說做飯給加錢。
秦屹垂眼，夾粒花生米放嘴裡，慢悠悠的嚼著。
「……做煩了。」
「才做幾頓飯，你就煩。」蘇妍覺得一大男人，最多就隔三差五的做一次，「我從小就做飯，那時候爸媽上班忙，晚飯基本上就我做，剛開始菜炒不熟，我弟吃了兩天拉肚子了，我媽把我揍一頓，再後來菜都炒的過火，雖然賣相差，但我弟吃了沒再拉過肚子，日子久了，做得多也明白掌握火候。」她想起一件事，「你喜歡吃什麼菜？」
秦屹捏著筷子，慢慢咀嚼，「沒聽過一句話嗎，好吃不如餃子。」
「你喜歡吃餃子？」蘇妍大大的眼睛看著秦屹，他嗯一聲，她又問：「什麼餡兒的？」
秦屹回：「豬肉芹菜的。」
「我明，」
他打斷她，「等你手好的。我和面擀皮，你包。」
蘇妍真是驚訝不小，秦屹居然還會和面擀皮。「厲害。」
秦屹垂眸淡笑，「老子厲害的事多了，就看你有沒有一雙善於發掘的眼睛。」
蘇妍扁嘴，秦屹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內心世界又開始躁動了。
「別以為你在心裡說我臭美，我就不知道。」
「……」真不會讀心術？
「快吃吧。」秦屹說。
倆人將店關好，一同乘車回到學府雅苑的住處。
進家門時，蘇妍手包不注意擦到秦屹，他身子瞬間一僵，咬牙沒吭聲。
蘇妍脫下鞋放進鞋櫃里，心情愉悅的轉身對秦屹說：「屹哥，告訴你個好消息。」
秦屹兩腳一搓，靴子脫下，彎腰放好，笑語：「看你這表情就知道是好消息，說來聽聽。」
兩人往裡走，蘇妍來到客廳內，燈開了，房間瞬間通明大亮，她站在燈光下，一臉神采。
「我終於分到新項目了！從明天開始，」蘇妍滿眼憧憬，「將參與一項化療藥物的研發。怎麼樣？這消息夠不夠好？」
「……」秦屹為了配合她，拍手鼓掌，「我媳婦真厲害。」
蘇妍抿唇笑，「不過我有點緊張。」
「緊張什麼。」秦屹問。
蘇妍想了想，說：「我怕做不好項目，拖杭教授後腿。」
「……」卧槽，誰？「你說你跟誰一組？」秦屹皺著眉，他其實是想確定自己剛剛是錯覺。
蘇妍主要目的就是想告訴秦屹，她以後將和杭韋琛一組，完成項目，不想他多想。
「杭韋琛，」她一字一句。
秦屹臉有兩秒又黑又沉，「換個人。」
她難為道：「……恐怕不行。」
「……」還捨不得了？
一看秦屹的眼神，蘇妍瞬間明白，他多想了。急忙解釋，「屹哥你別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樣，決定權是由研究所做的。項目如何分配，用哪些人能最快效率的完成藥品的要發，這些都是研究所考慮的重心，不是我們個人意志能決定的。」
道理秦屹都明白，可心裡就是不舒服蘇妍整天跟杭韋琛呆在一起。
「換個人不行嗎？」秦屹打著商量。
「……」別這樣，蘇妍上次就發現，她很難拒絕秦屹的請求。
她搖搖頭，秦屹心裡有數了。
「屹哥，那是我的工作，我學了五六年的藥劑師，就是想在醫藥事業上，學有所用。」
蘇妍的態度都這麼誠懇了，秦屹在攔著就顯得真小氣了。
「行吧，」秦屹勉強答應，搭在蘇妍肩膀上的手往前推，「不過事先說話，只談工作，不準談其他。」
蘇妍笑，「放心吧，肯定不能。」她挽上秦屹手臂，動作大了點，碰到他肋下的位置，秦屹失聲叫一聲。
「嘶……」
「怎麼了？」蘇妍看到秦屹手護在肋下，臉有點不自然的彆扭。
他卻說：「沒事。」拿下蘇妍搭在小臂上的手。
「我看看，」蘇妍察覺到剛才的觸感，毛衣與皮膚摩擦的位置有細小的異響，她去拉秦屹的手，秦屹先一步跑上樓，蘇妍喊他：「你跑什麼。」
「我著急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