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個小娘們

  秦屹靠在床邊，趁著薛平去衛生間打的電話。


  「中午你在外面吃吧，不用回來做飯。」


  蘇妍一手舉著電話，一邊記錄數據，口氣顯得心不在焉，「為什麼？」


  秦屹皺眉，聲音冷冷的，「廢話那麼多呢，干你的事吧。」


  不等蘇妍說下句，那邊就掛電話了。


  聽著忙音，蘇妍才拿開手機，「真吃錯藥了！」


  她將手機揣兜里，繼續低頭記錄細胞的分裂。


  中午蘇妍沒吃，等下午快四點了，身體發出飢餓信號，她摘下護目鏡，看眼手錶，呼出口氣。


  起身時，肩膀頸椎都是酸的，她舒展下，把實驗設備收好，去更衣室換衣服。


  拿到工資，蘇妍心裡還是美美噠，路過市場時，想起給秦屹做點好吃的。


  她買了二斤牛肉，還有一顆白蘿蔔，到禽類區稱了些雞脖雞腿雞翅，一通下來花了一百多。這對現在的蘇妍而言真真是肉疼的一頓飯。


  回到店裡，蘇妍推門進去，歡迎她的永遠是那串風鈴，叮叮咚咚的，聽著心情就清爽愉悅。


  「屹哥，我回來了。」蘇妍拎著菜往裡走。


  帘子里，冷冷淡淡的一聲：「嗯。」


  蘇妍沒留心，撩起帘子進去，徑直上樓。


  薛平俯躺著，打聲招呼，「買了不少菜。」


  蘇妍笑了下，便上樓了。


  秦屹感受到手下的人在慢慢地動，他揭起眼瞼，薛平正歪著頭看蘇妍。


  他用力壓下，「別動。」


  薛平身子歸正，「一個姿勢有點累了。」


  「這點紋完，今天就這樣吧。」


  薛平剛要回頭，秦屹按住他，「連著兩天這麼精細的圖案，我眼睛有點花。」


  「哦。」薛平說。


  為薛平裹上保鮮膜，又再三囑咐他，千萬別洗澡，薛平離開了。


  秦屹閉著眼，靠在沙發上，握刺青槍的那隻手懶懶的癱著，他伸直腿，從褲兜里拿出煙，單手倒出一根叼著點著。


  隨著鼻息間緩緩吐出的煙，秦屹眼睛漸漸眯起。


  腦子裡在想一個人，不是他特意要想，是那個人自然而然的就在腦子裡出現了。


  不管是什麼時候，總之他只要空下來，閑下來，還有夜裡，都會想她。


  秦屹吐口煙，嘴角翹起，「你個小娘們。」


  一根煙的功夫，秦屹感覺手腕沒那麼酸了，他掐了煙，起身收拾東西。


  不知道她做的什麼飯，秦屹收到一半的功夫，樓上飄來的香味勾得他胃開始歡呼了。


  秦屹將地上的藥棉掃進紙簍里，站在樓梯口朝樓上喊，「做什麼好吃的了？」


  廚房裡，砂鍋燉的牛肉湯咕嘟咕嘟的翻著花，旁邊灶上的醬雞腿雞翅也快好了，滿廚房的香氣還有蒸汽，抽油煙機卯足了勁的排煙，所有噪音混在一起，蓋住樓下秦屹的聲音。


  「……」


  樓上沒回應，秦屹皺起眉，嘖一聲，「蘇妍！」


  「……」


  「蘇妍？」


  「……」


  三聲還不回答，秦屹抬腳就往樓上走。


  「喊你聽不見啊！」三步並做兩步，秦屹上樓直奔廚房，開始還氣勢洶洶，可到門口他突然剎住車，人也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的畫面，看著她站在灶台前，一手拿著砂鍋蓋，一手拿著湯勺嘗湯，熱氣升騰，她小小的人籠罩在一團白色的煙霧裡，說不出的畫面感，熟悉而溫暖。


  秦屹恍惚了，有那麼一瞬，想起了另一個人，也是如此，站在灶台前，為他燉湯做飯，在他回家時，說句：「小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