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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同舅爺的關係

  青年手臂支在她耳畔,身體懸在她上方,雙眼如最濃黑光潤的墨玉,能將人深深吸進去。


  「咕……」蘇嘉覺得自己咽口水的聲音大得嚇人。這是床……床咚嗎?


  她一動不敢動,直挺挺地躺著,僵得像一具屍體。青枚低頭,幾縷烏髮落下來,涼涼地在她臉上掃過。


  這樣的角度使驚人美貌更具衝擊力,蘇嘉瞳孔微微放大,像是被嚇壞了,直愣愣地由著他一分一分靠近,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觸一下。


  緊接著他迅速翻身下床,背對著她道:「還是有些發熱,我去取葯,你將衣服換了。」蘇嘉這才發覺自己身上的寢衣又黏又膩,顯然是發燒的時候出了太多汗造成。


  青枚走後便再沒回來,是女侍衛端來了湯藥,看著她吃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蘇嘉滿嘴苦味,因央她道:「給我一杯熱水啊,然後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女侍衛眼睛一亮,轉身倒了杯溫熱的清水給她,見她縮在被褥里,小口喝著水,迫不及待地發問:「你同舅爺是什麼關係?」


  「舅爺?」蘇嘉愣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潞王妃的兄長,可不就是她家舅爺么。她盤算了一下青枚同自己的關係,「他長得像一個人。」


  這算什麼回答?女侍衛雖然話不多,卻有著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等下文。蘇嘉猶豫一下,慢慢道:「我起先覺得,你家舅爺看上我的腳了……」


  話音未落,有什麼東西「啪」一聲砸到了窗上,然後是青枚冷冷的聲氣:「你再胡說!」


  「不過我現在知道是誤會啦,」她話頭轉得可真快,女侍衛默默記下這一招,「你家舅爺這樣丰神俊朗的人,怎會是個戀足癖呢?」


  「那究竟是什麼啊?」女侍衛身負王妃之託,將打探八卦做成了一份差事,也算是事業有成了。


  湯藥裡頭含有安神的成分,蘇嘉喝完水,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話音都有些模糊了,「大概他覺得我有點像阿綺吧……」


  她與蘇綺有點說不清道不明但又實實在在存在的相似之處,若是青枚同原著中的濮陽一般,對蘇綺情根深種,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一再救她也是說得通的。


  女侍衛見蘇嘉睡著,給她蓋好被子,熄滅油燈,端起葯碗走出房間關上門。


  隔壁,男侍衛正開著窗,熱情邀請樹梢上迎風而立的青年:「舅爺,天寒地凍的,若不嫌棄,來屋子裡暖和暖和。」


  青枚搖搖頭,示意他關窗:「無事,你辛苦多日,先行休息便是。我在此守著。」


  做侍衛的晚上得時刻警醒著隔壁動靜,的確睡不好。平日里在潞王府還有同僚輪值,這一路上只有兩個人,能有一晚什麼都不用牽挂的休息,的確是意外之喜。


  「多謝舅爺體諒!」侍衛抱拳,拿起酒囊隔空扔給他,「舅爺嘗嘗這個,恕屬下無禮了。」見青年接住酒囊對他舉舉手,關了窗回來睡下,心道舅爺這樣痴心,真是極為罕見的男子啊。


  男侍衛是粗人,想不到什麼風雅的語言來形容內心澎湃。女侍衛則挑燈疾書,在報給自家王妃的書信上大肆渲染「借酒澆愁愁更愁」「為誰風露立中宵」云云。


  次日蘇嘉不得不留在客棧養病,受她所託,潞王府的男侍衛獨自前往蘄水縣,尋找她藏在周家宅子里的東西。「事關重大,定要拿到這幾樣東西才是!」


  侍衛領命而去,蘇嘉回頭看儼然將她的房間當作自家的青枚:「你不是去秦夫人那裡了么?」濮陽的母親秦桑住在蘇州,是「唯我堂」在江南最重要的人物,同時也是最不穩定的那一個。


  青枚眉眼有些冷:「我只需喊一聲母親,再表明唯我堂想要殺我便好。」秦桑也想殺濮陽,可那畢竟是她的兒子,她自己可以殺,卻不應該死在兄長手中。這便足以挑起傲慢多疑的秦夫人的怒火。


  涉及身世,他不想多談,轉而問:「你……近來可好?」


  「很好呀。」蘇嘉答得飛快,隨即反應過來,做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啊~阿綺也很好。她現在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潞王府快要關不住她的翅膀了。」


  她目色中隱隱同情與憐憫令他黑了臉:「阿綺好便是好,你這般看我做什麼?」


  蘇嘉一臉「我明白,我理解,你不用解釋」,嘆道:「阿綺的腳步太快,終有一日潞王會厭倦追趕她的日子。那將是她最困難的時候,你不要放棄她啊。」


  總有一天蘇綺會覺醒,感受到來自男權與君權的壓力,她一定會做出反抗。李豫若不能跟上她,便一定會對妻子無休止的追逐感到厭倦。蘇嘉的到來提前催化了這一過程,那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便只有青枚能直面潞王的勢力,同蘇綺並肩作戰了。


  但願他與原著中濮陽的軌跡不同,能夠帶著蘇綺擺脫那糟糕的命運。畢竟如今一切都與原著大不相同了。


  青枚嗤笑:「她是我妹子不錯,潞王與她怎樣,又與我何干?」這人的腦子不知道怎麼長的,不是誤會他戀足,就是誤會他戀慕蘇綺。他都提示得那樣明顯了,她竟還看不出來么?


  思及此,只覺心頭酸痛,澀聲道:「日後莫要再提此事。」頓了一頓,又補充道,「阿綺不會陷入絕境。」


  《綺羅碎》原著中,天華帝死於刺殺,李豫亂中承諭即位。早在幾年前他便阻止了那場刺殺,天華帝不死,潞王便無法即位,蘇綺也不會被各方虎視眈眈的勢力逼得與他離心,最終陷入絕境。


  這些事情卻無法解釋給她聽,因為他現在「青枚」這個身份,是不應該知曉劇情的。


  見他神情沉鬱,蘇嘉再不敢多說了。她只能適當提醒,若是說出來全部未來,豈不是要搞砸一切?

  兩天後,前往蘄水的侍衛回來複命,道是沒有找到她要尋找的物品。對此蘇嘉早有預料,她藏得並不隱秘,按說財物衣裳之類被找到便罷,那隻保險箱卻是暴力無法打開的,藏得也深,應該還在才是。


  侍衛:「我觀周家老爺神色閃爍,顯然是知曉什麼內情。」言下之意,只怕是周家昧下了她的東西。


  青枚一皺眉:「是要緊的東西?」


  「很要緊。」那枚無法估量價值的銅牌,樂游的武器,還有她的糖……「我親自去要。」


  她曾替周蘭娘送死,周家若要吞沒她的東西,須先問過她是否答應。


  如今蘇嘉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她身體底子不錯,那日先是累著,後來又添了一層心病,才終於撐不住了。養了幾天,恢復了好精神,幾人便商議再次前往蘄水縣,這一次蘇嘉要親自去。


  「你果真沒有別的事情了?」蘇綺那裡忙著打擊唯我堂分散各地的勢力,正是用人之際,身為兄長的他卻盤桓在此,真是令人費解。


  青枚冷冷道:「你若是想親眼看著唯我堂滅亡,就跟著我。」轉而問起「風月情濃」心法的細節。蘇嘉在這點上不敢馬虎,唯恐他步上原著中蘇綺後塵,故而但凡明白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馬車搖搖行去,兩人探討著這門頂尖的心法,倒也和諧,再沒出現蘇嘉口無遮攔惹他黑臉的情形,他也再未像那天晚上一樣離她那樣近過。


  望著整整齊齊的稻田,蘇嘉忽然想起她來這裡的時候還是初秋,如今已是深冬了。那周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家老爺很是慌亂,他一家子都以為蘇嘉一去便再無生理,在發現她匆匆藏在家中的物品后,一開始還有所顧忌,時日一長便也逐漸忘記了那日面對毛手毛腳之時的恐懼。


  因怕蘇嘉死後那二人再來找蘭娘,他為蘭娘尋了一戶人家嫁去,見蘇嘉行李中有幾件罕物,也一同陪嫁給了她。侍衛來時,他尚可敷衍,如今見著正主,哪裡還敢隱瞞?一五一十全都招了。


  蘇嘉不耐煩地擺擺手:「別的物件便罷了,我不同你計較。有一隻銀色的小箱子,如今在哪裡?」


  周老爺囁嚅一下,只覺她身邊青年的目光比刀尖還要鋒利,直刺人心最深處的黑暗。與他相比,那毛氏兄弟不過是土雞瓦狗之流而已。


  「已、已是丟了……」他覺得那箱子是寶物,女兒規勸他:「誰知道裡頭有什麼?萬一是妖物呢?」想一想佃戶所說,那人憑空出現的經歷,他果然覺得害怕,便將那箱子拋進了附近小河裡。


  蘇嘉簡直要吐血,怒極反笑:「我替你女兒送死,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遺物』?」也不願再多談,「在哪裡扔掉的,帶我去!」


  那小保險箱里的東西關係著她能否成功報仇和回家,更重要的是,那不是屬於她的,而是向人借來的寶物啊。


  兩名侍衛一左一右押著周老爺出門,餘光瞥見家丁鬼鬼祟祟溜走,也不去理會,只往小河邊走去。


  說是小河,河道卻深,看得出豐水的季節里水流湍急,那樣小的箱子扔下去,若不能立即沉底,只怕會被衝到不知什麼地方去。


  男侍衛脫掉外衣下水,在周老爺所指的地方摸索半晌,隔了一會兒浮上來,面色發青地搖頭:水底下沒有箱子。


  蘇嘉臉色蒼白,連手都微微顫抖起來。青枚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輕聲問:「究竟是什麼東西?」若是能彌補,他另行替她找一件相似的便是。


  蘇嘉搖搖頭,「我怕是……回不得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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