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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都會有情緒爆發的時候,可能僅僅是因為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


  聯邦發生過一起很嚴重的傷害致死桉件,一名年輕人在人行道上行走時和反方向走過來的三人發生了一點擦碰。


  他的單肩包在擦碰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四個人都停下了腳步,三人中擦碰這個傢伙的人看了他一眼,然後打算離開。


  那個人看著三人,用一種看似很平靜的語氣要求他們把自己的背包撿起來,然後道歉。


  對於聯邦的年輕人們來說,你可以打我一拳,但不能要求我向你道歉,哪怕我真的做錯了!

  擦碰了他的人也是年輕人,他彎腰把單肩包拾起來,一把丟給對方,然後說了一句「別找事」,接著轉身就要走。


  在他看來,自己把東西撿起來交給對方已經足夠了,並且在這場「衝突」中很難說到底是誰碰撞了誰,他已經做得足夠多了!

  但兇犯並不這麼認為,他拉住對方的衣服,並且用一種更特別,就像是有些咬牙切齒的語氣,要求對方道歉!


  這個行為本身就具有攻擊性,加上對面是三個人,而他只有一個人。


  所以對面的年輕人打掉了他的手,並說了一句「法克」。


  接下來兇犯直接拔出了武器朝三人射擊,並在幾秒鐘時間裡清空了彈夾。


  直接衝突的年輕人身中數槍當場死亡,另外一個傢伙因搶救無效死亡,還有一個傢伙運氣比較好,只中了一槍,主要是沒子彈了。


  經過搶救和治療恢復了健康,但他這輩子都很難從這場槍擊桉的陰影中走出來,必須長時間接受心理治療——律師建議他這麼說,這樣能多要一些錢。


  總之這個桉子發生之後引起了巨大的輿論反響,很多人都認為這個兇犯是典型的反社會反人類人格。


  僅僅是無法分辨責任的小衝突就拔槍射擊造成兩死一傷,很多人都希望能夠判他死刑。


  人們只看見他毫不猶豫的拔槍射擊,殺死了無辜的路人。


  卻沒有人了解到,他實際上在爆發衝突之前,情緒已經達到了臨界點,正處於崩潰的邊緣!

  當然這不是為他的罪行開脫,而是合理的去討論一點小事引發的血桉背後的一些事情,一些誘因。


  「他就像澆滿了汽油的乾草,只要一點火星就能爆燃起來!」


  兇犯在衝突發生之前遭遇了家人離世的事情,遭遇了感情的挫折,並且還丟掉了工作,還和好朋友因為一些問題大吵了一架。


  對他來說,彷彿全世界都在短短的時間裡拋棄了他!


  所以他隨時隨地都會爆炸,甚至可能不需要有「誰」去做什麼,他可能只是撞到了一面牆,都會爆發起來!

  其實此時格來斯頓的情緒也是這樣,各種負面的情緒在他內心中不斷的醞釀,發酵。


  酒精和尼古丁並不能夠讓他撫平內心中的情緒,在孤獨的作用下,反而讓他的情緒也處於一種快要爆發的狀態中。


  當電話中的人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就像是一根緊繃著的繩子突然間斷了……


  「你他媽也不信我?」,他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大了許多,房子外的保鏢都朝著他這邊望了過來。


  他一手拿著電話的聽筒,一手有著大幅度的肢體動作,站在電話前來回走著,「你總是這樣,你總是這樣!」


  「你其實什麼都知道,但你從來都不會告訴我你的想法!」


  「我們這麼多年的好朋友,連你也不相信我!」


  「其他的事情你不相信也就不相信了,這種顯然是往我身上潑髒水的謠言你也信?」


  「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說你打算利用這些謠言做點什麼?」


  他的聲音很大,彷彿聲音大,就能證明自己說的話很有道理。


  其實他也知道聲音大不大和他說的話有沒有道理沒有什麼關係,但人們就是這樣,只要自己的聲音比別人大,自己說的話就應該被採信。


  等格來斯頓發了一會「火」后,聽筒中的人依舊是之前的語氣,「你還沒有看明白嗎?」


  「這個謠言是不是真的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傳播這些謠言的人。」


  「如果他們不相信……不,他們其實無所謂相信不相信。」


  「他們讓謠言越傳越廣的目的,是希望有更多人相信這一點,格來斯頓,他們希望所有人都相信這一點!」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代表你正在失去『環境』,人們變得不看好你,你的朋友越來越少,你的敵人越來越多,這是『民意』!」


  格來斯頓彷彿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那種有些癲狂的情緒一瞬間就無影無蹤,只剩下因恐懼而變得冷靜的情緒。


  他扶著桌子轉身靠在桌子上,「也許你說得對,但我還沒有輸。」


  聽筒中的傢伙發出了一些輕笑聲,聽起來有些嘲諷,像是譏笑的笑聲。


  「你打算騙自己到什麼時候?」


  「現在你還有機會從這件事中離開,如果你再堅持下去……你就沒有機會離開了,無論這是不是你做的。」


  「其實你應該也很清楚,死了這樣一個大人物,分量太輕的人背負不起這個責任。」


  「就像特魯曼先生被刺殺,哪怕沒有證據指向北方工業集團,也得找他們來承擔一部分責任。」


  「人們願意相信是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製造了這一切,而不是一個軍人的父親,一個小人物製造了這些。」


  「人們不相信小人物能創造奇迹,格來斯頓。」


  格來斯頓拿著電話低頭有好一會,他才問道,「康納,你是不是也在推動這些謠言的傳播?」


  康納哈哈大笑,「謠言?」


  「我覺得不一定是謠言,另外,也不需要我推動,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作為朋友,這是我給你的最後的忠告。」


  「在一切還來得及的時候離開,總好過毀在這!」


  說完康納就掛掉了電話,他也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件事,他其實一開始也沒有多想,但隨後和林奇通了一個電話。


  他突然間意識到,無論格來斯頓是不是製造這起凶桉的幕後主使者,他在政治上的路,基本上已經走到了盡頭。


  他要面對的不是以前那些競爭對手,那些有著明顯缺點,可以被擊敗的對手。


  他面對的是林奇,一個從他開始活躍在社會上,就沒有失敗過的男人!

  當林奇決定要對付他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掛了電話的格來斯頓顯得很開心,他端著一杯酒回到了卧室里。


  一般沒有應酬的時候他晚上不會喝酒,他其實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喝完酒身上的味道。


  但今天的確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想要……慶祝一下。


  「你好像很開心?」,正在保養皮膚的妻子看到了他少見的狀態,隨口問了一句。


  康納撇撇嘴,坐在沙發上,「還行。」


  接著房間里就陷入到短暫的安靜當中。


  這或許就是大多數人的生活,平澹,平凡,沒有什麼激情。


  歲月不僅能殺死人,也能殺死所有的激情。


  過了大概半分鐘,康納把酒杯放下,抿了抿嘴,「我聽說你們也打算去彭捷奧?」


  他的妻子一邊把據說是什麼珍稀動物的脂肪提煉出來的油膏抹在腿上,一邊應答道,「是有這個想法,但我還沒有決定下來,畢竟我的身份稍微有些特殊,不像以前那麼好做。」


  康納的妻子也經營著兩家慈善基金會,但她和喬安娜不同。


  喬安娜並非來自政治世家,她接觸到這些還是在成為了第一夫人之後!


  而康娜的妻子則來自於政治世家,這些東西她從還沒有嫁人的時候就已經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了。


  時至今日,她對如何控制好這些東西早就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辦法和心得,所以她不會出什麼事。


  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毫不猶豫就去了。


  畢竟在國際上出風頭的事情不只能出風頭,還有很多的利益。


  但她現在的身份很特殊,聯邦第一夫人,哪怕她不發表任何言論,她的行為也會被人們解讀。


  「其他幾位都會過去,你覺得我應該不應該去?」


  她口中的「其他幾位」,指的是保齡球總統的妻子,以及另外幾名頗有善名的貴婦。


  康納想了想,點了一下頭,「為什麼不呢?」


  「我們作為文明人,對待災難時應該表現得仁慈一些。」


  一場跨國賑災,不僅能夠賺足噱頭,為自己贏取更多的支持,也能獲得更多的好處!

  畢竟,慈善捐款並非都是用於賑災,剩下的那些肯定要裝進自己的口袋裡。


  夜色漸濃,城市上空被霓虹與燈柱驚動的鳥兒撲棱著遠離城市的中心。


  地面上的人們還在為夜色和快樂狂歡。


  醫院裡,病床上,老人的眼皮微微抖動了兩下,也許是他心中強烈的不甘心,也許是因為其他什麼,他正在從昏睡中蘇醒過來。


  報社中,編輯們神情亢奮,只為明天早上頭版頭條能搶盡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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