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0

  諾爾很強。


  不僅殺人厲害，格鬥也很強。


  不到兩分鐘，邁克爾就哇的一聲趴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吐了一地。


  剛才吃下去的東西混著牛奶和胃酸都吐了出來。


  林奇抬起手，讓諾爾停了下來。


  「這樣就讓我舒服多了，邁克爾，當我想起那段過往的時候，就不會有什麼不爽的。」


  「接下來，麻煩你把吐出來的東西，吃回去……」


  被打的渾身疼痛，腹部一抽一抽的邁克爾雙手壓在地上，抬頭看著林奇，「殺了我！」


  他的眼神又變得和十二年前一樣，有神，憤怒，暴虐，還有仇恨。


  林奇站了起來，他走到了邁克爾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這是在為我們過去的仇恨做一個了結，邁克爾。」


  「你把這些……東西吃下去，我們之間的『賬』就算兩清了。」


  「如果你拒絕，你可以認真的想一想，發散一下思維，會發生什麼？」


  「你完全可以回憶一下我們認識的那些時候，你利用聯邦人民賦予你的權力，對我做了什麼。」


  「你高高在上，手裡掌握著權力，可以無視法律的條款，毆打我，搜我的身，闖進我的住處，把我的東西翻得亂七八糟，甚至不止一次威脅我！」


  「邁克爾，你覺得你是好人嗎？」


  「你覺得你對我，對其他人做的這些事情，能作為你是一個好人的左證嗎？」


  林奇抬起腳踩著他的腦袋，把他的頭踩進他的嘔吐物里，「我們都是壞人，就別他媽和我假裝你自己是受害者。」


  「當你對付我的時候，我可以很乾凈利落的順從，你現在反什麼抗？」


  林奇看著不配合的邁克爾，重新走回到沙發邊上坐下，拿起手巾擦了擦手，「把他兒子和那個女人都帶過來，讓他們一家人整齊的在一起……」


  邁克爾突然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著那些還沒有來得及消化的嘔吐物，胃酸的酸臭味讓他吃了兩口就開始反胃，嘔吐，但又強迫自己吃下去。


  他深怕吃得慢了讓自己的孩子和前妻遭殃，他甚至用雙手捧著那些東西往嘴裡塞！

  林奇看著他，一邊反胃一邊吃掉了那些東西后，微微點頭。


  「瞧，別小看自己的潛力，邁克爾。」


  「帶他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十分鐘后，換了一套新衣服的邁克爾重新回到了客廳里，林奇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坐。」


  邁克爾老老實實的坐下了，連憎恨的眼神都不敢有。


  「我舒服多了，我們的仇兩清了，如果你還想找我麻煩，我歡迎你那麼做。」


  「但首先你要做好承受一切惡果的準備，畢竟你知道，我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林奇丟了一支煙給他，「現在我們作為『老朋友（舊識）』，聊聊你今後的打算。」


  邁克爾在洗澡的時候已經把東西都吐乾淨了，而他也的確需要一支香煙壓一壓。


  他現在大概摸清楚林奇的脾氣了，他不會保持沉默，也不會反抗。


  「我想做點小生意。」


  很簡單的回答，香煙的味道很好，但不夠濃烈，不像那些廉價的香煙，生煙，或者半烤煙，尼古丁和焦油更多，得到的滿足感更多。


  林奇給他的煙抽起來很舒服，但得不到身體對尼古丁和焦油的滿足。


  「做生意好，至少你從一個普通的員工，一躍成為了一個商人，這是踏上資本的必然的一個過程。」


  「有什麼創業的想法了嗎？」


  邁克爾吸了兩口煙，悶著聲說道，「洗車。」


  胃酸侵蝕了他的嗓子，讓他說話的聲音有一些變粗，沙啞。


  林奇點了點頭，「洗車是一個很好的行業，現在買車的家庭越來越多，並不是每個家庭都願意自己洗車，他們得有時間和空地才行。」


  「不過我不建議你去太發達的城市創業，那邊的競爭很激烈，你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本錢的樣子，競爭不過那些有雄厚資金的企業。」


  「塞賓市就不錯，你有一些人脈關係，而且競爭力也不大。」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處，比如說布佩恩。


  在布佩恩干一個洗車行絕對能賺錢，而且是賺大錢！


  布佩恩據說目前汽車城市保有量約有三十五萬輛，這三十五萬輛汽車假設每個月才洗一次。


  其中有一半是在洗車店裡洗車，每次洗車五塊錢。


  那麼每個月就有七十五萬的資金流入到洗車領域中，一年就是……反正很多錢。


  而實際上不可能每輛汽車一個月才洗一次。


  在布佩恩幾乎每周洗一次車是非常普遍的現象，就算省一點的，兩周洗一次也已經到位了。


  這是一個很大的生意，但競爭也很激烈。


  塞賓市洗車的價格是十塊錢，但是在布佩恩只要五塊錢，因為競爭關係。


  一個新的行業資本進入後會首先以本傷人，進行對行業的洗牌，然後再逐步的提高價格和利潤空間。


  資本家們很清楚怎麼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林奇先生，有你的電話……」


  小女傭在客廳外輕聲請示了一下，林奇讓邁克爾稍等，他起身去了另外一間房間接聽電話。


  沒多久，他就回來了。


  「約翰遜的電話，讓我別傷害你。」


  聽到林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邁克爾的表情愣住了，然後變得……很複雜。


  他沒想到約翰遜會給林奇打電話，而且他也聽得出，約翰遜和林奇的關係，應該比他想象中的更熟絡。


  即便邁克爾已經被現實折騰得遍體鱗傷，且已經自認為看清楚現實的殘酷了，可還是被這個電話弄得有些……神傷！

  在他看來，林奇和自己，以及約翰遜，並不是一路貨色，雙方之前還有間隙。


  而且約翰遜應該和自己站在一起，而不是和林奇站在一起，這讓他很難接受，但又覺得……或許這才是最有可能的。


  不管是理想主義者，浪漫主義者，總之只要不是現實主義者，最終都敗給了現實。


  邁克爾沒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麼。


  難道讓林奇離約翰遜遠一點，或者讓約翰遜離林奇遠一點？

  當林奇成為少有的大資本家時，所有人，都開始圍繞著他轉。


  甚至是這個國家！

  邁克爾談不上絕望，因為他出來之後就沒有想過要報復林奇，哪怕經歷了剛才的事情，他也沒有那麼想過。


  他們早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甚至是他在洗澡時，還莫名的從心裡滋生出一些對林奇的好感！

  這讓他很恐懼，又覺得坦然。


  只是一點「作弄」，兩個人的仇恨就放下了，這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


  總比死上幾個人，要好得多得多！

  邁克爾不說話，林奇微微搖頭，「你肯定有很多的想法，在送你離開前，邁克爾。」


  「作為老朋友，我必須得提醒你。」


  「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別幻想著做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這會弄傷你，也弄傷你的家人。」


  「時代滾滾向前，要不了多久就會把我們遺忘，在還能做點什麼的時候，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他說著停了下來，掏出了支票本，寫了一張兩萬塊的轉賬支票，遞了過去。


  「這是兩萬塊錢，我借你的，按銀行的貸款利息算。」


  「三年後連本帶利還我，就像我說的，我們之間的所有的一切，都到此為止。」


  「我不會再因那些事情報復你，我也不希望你別腦子發熱自己找死。」


  「如果你不願意接受的話，你可以空著手離開了……」


  邁克爾盯著支票看了一會，他伸手把支票拿在了手裡。


  他本心其實不想拿，這是林奇的錢，但他的理智告訴他，不拿這個錢，他日子會很難熬。


  兩萬塊，他要攢很久才能攢出來。


  有了這些錢，他不僅可以搬出去住，還能儘快的找到門店，並把洗車店經營起來。


  他看著手中的支票，輕聲說道，「三年後我會把錢還給你。」


  林奇笑著示意保鏢帶他離開，看著邁克爾的離去，林奇舒了一口氣。


  「就像是一個階段徹底的放下，你肯定也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句話是對諾爾說的，諾爾很贊同林奇的這個說法。


  他想到了殺死報頭的那個清晨，到刀子捅進報頭的身體時，所有的不滿，憤怒，仇恨，絕望，都一瞬間消散了！

  就像是……天亮了一樣！

  他對報頭甚至都沒有了恨意！


  過了會，林奇想到了什麼，「交給你個任務，查一查……這個人的家人有什麼惡行。」


  林奇在紙上寫了一個名字給諾爾看，諾爾看完後點火把它燒成灰盡。


  上面的人其實是保守黨候選人的名字。


  總局長那邊可以查這個傢伙的黑材料，但不太會對他的家人進行調查，林奇也不會主動說。


  其實所有人都希望結果是這樣，但結果往往總是出人意料。


  諾爾見林奇沒有其他安排，便起身告辭。


  林奇也換了一套衣服，前往國防部。


  今天他和國防部的人約好了，談論關於軍人俱樂部由他來經營的具體事項。


  這件事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