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2 兩個談話
「隨時可以。」
林奇的回答始終是那麼的充滿自信，當然這也是真的自信。
不過是畫個自行火炮出來，就算他不能畫的那麼詳細，但一個概念圖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別忘了，他可是在小房間裡面學過繪畫的，在那裡有充足的時間讓他去學習任何自己想要學習的東西，學習使人快樂，也能讓人忘記憂愁。
沃德里克先生看著林奇，他的眼神彷彿在說「我就他媽的知道你有想法」一樣，林奇答應的這麼快，絕對是有了一系列的計劃。
其實並沒有，製造自行火炮甚至是坦克這種東西需要很多的工業配合，林奇手底下除了皮包公司就是一些和重工沒有關係的公司。
哪怕他現在有詳盡的製作圖紙，他也沒辦法把那些東西做出來，更不會有時間去一步步那麼做。
本來他差不多把這件事都快要忘記了——
畢竟有了飛機，這玩意也可以說是地面單位的殺手之王，誰還在乎那玩意？
但沃德里克先生提起來，這件事就未必不能做，至少賣給別人算是一個人情，還能賺點錢，為什麼不呢？
戰爭，金融，永遠都是賺錢最快的方法，從來都沒有變過！
沃德里克先生已經佔用了林奇很長時間，他吸完煙和林奇約了一個時間就主動讓開了，林奇是今天的「主角」，還有很多人都想要和他聊聊。
沃德里克先生一走開，帕圖先生就走了過來，「那個混蛋一開始說話就不習慣看錶，他用了十幾分鐘！」
還沒走遠的沃德里克先生聽見了，他停下來看著帕圖先生，用手做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帕圖先生也進行了「反擊」，這只是一個玩笑。
「看起來你們關係不錯。」，林奇說了一句。
帕圖先生沒有否認，「人總需要有一些朋友，我們這種人更需要。」
「很快你就會明白了，站得越高，你也就比任何人更需要朋友，或者可以支持你的人，不管是自己人，還是敵人。」
這句話算是帕圖先生的一種感慨，一種經年累積下來的閱歷，有時候問題往往來自於內部。
比如說財團的其他成員不滿他的做法，他的方向，他的……反正就是不滿。
依靠說服，是絕對沒有辦法去說服這些人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們壓力。
而且還是外部壓力。
只要有人能讓那些人感覺到他們迫切的需要帕圖先生支持他們，否則他們的財富和地位就會變得很危險時，他們才會配合帕圖先生的工作。
這點對沃德里克先生來說也是一樣，他這個總裁當的並不是那麼如意，如果不是上一次林奇充滿善意的給他們增加了一些壓力，沃德里克先生可能已經被董事會從總裁的位置上拿下來了。
至於為什麼是他們倆——獅子的敵人/朋友永遠是獅子！
略過這個話題，帕圖先生談到了林奇一個沒想到的話題，「我聽說你在推動教育改革。」
林奇微微一愣，這件事知道的人其實並不多，他也拆開了一根煙，藉助吸煙點火的過程思考一下有可能是從哪漏出去的。
想來想去，有可能是從特魯曼先生或者總統先生那邊，他相信凱瑟琳現在不會亂說。
有了猜測，下面的談話方式也就好調整了。
「有這個想法……」，他沒有否認，「不過現在來看還不到時候，而且缺少一些必要的組成。」
「錢！」，帕圖先生一句話，一個詞，就直接命中了核心，他又再次加重了語氣，「錢！」
林奇點了點頭，「的確，錢很重要，關係到計劃能不能推進，怎麼，帕圖先生你對這方面感興趣？」
帕圖先生和林奇之間的關係與他和其他人之間的關係不太一樣，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是「貴族」，就是這麼的有意思。
且不論阿金爾家族到底有沒有貴族的血統，至少帕圖先生認為自己是貴族，林奇也是，這就讓他有了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如果說能把自己欺騙到這種程度，是不是真正的貴族，其實也不重要了。
他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點了一下頭，「是的，我和他不一樣……」
他是指沃德里克先生，「星夢蝶的產業消耗力不那麼的強，你知道，我們手中的資產類型不是偏向於消耗的那種。」
林奇點了點頭，初世代大資本家一直留存到今天，他們手裡真正值錢的，反倒是之前不那麼值錢的土地。
社會發展帶來的土地暴利時代正在發熱。
他們在各個城市都有大片的土地，擁有很多的房地產項目，這些東西讓他們平時不那麼需要消耗金錢去維持。
這就像他們擁有一些城市市中心的商場，除了日常的維護外，根本不需要其他什麼的費用。
這一點和加工業，製造業不一樣，這些企業的消耗中還有很多是成本，但星夢蝶集團沒有那麼多的製造業和加工業。
這也讓星夢蝶手中握著很多錢，以前這些錢還能搞一搞金融，但經過一**跌之後，人們對於金融的狂熱已經不像是之前那麼瘋狂了。
或者說上層社會對金融的態度已經開始發生轉變，他們喜歡金錢遊戲，但不喜歡能把自己送進地獄的金錢遊戲。
那麼做點什麼好呢？
有錢沒地方投資也是一個問題，恰巧帕圖先生聽說林奇正在和總統府一起推動教育改革的事情，他稍微詳細的了解了一下其中的背景和發展，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他看著林奇，非常的坦白，「我聽說你們打算搞助學貸款，也許能算上我一個？」
現在聯邦擁有的是「升學險」，簡單一點來說就是如果有人想要上大學，他們就會買這個保險，一旦他們被大學錄取，就會返還一點的保險額。
這個保險需要從高中一年級就開始買，可實際上很多買了這個保險，覺得自己能上大學的學生，最終沒有那麼幸運。
畢竟在這個時代，上大學可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單單是面試就能讓一些人感受到這個世界赤果果的惡意。
加上升學險的返還率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高，大多數人還是沒辦法負擔起大學的費用的——如果考上了大學但最後放棄了，保險也是不賠的。
這就給了林奇一些想法，助學貸款和升學基金，多好？
有人為了一套房子，要背負一輩子的貸款，但現在，人們有可能為了上大學，背負一輩子的貸款。
不過沒關係，很快這些人就會開始習慣每個周期接收的賬單中有這麼一張嶄新的，以前沒有見過的賬單——「請按時支付助學貸款本金和利息！」
林奇考慮了一下，這不是問題，「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想法？」
帕圖先生撇了撇嘴，「沒有什麼是永遠都不會變化的東西，林奇，財富，地位，甚至是黃金，總會發生變化。」
「我們的盈利太單一了，地產，服務業和銷售行業，這些東西……」，他搖了搖頭，「我們需要拓展新的渠道。」
「他們都在進步，如果我們還停留在原地，最終我們就會被時代的巨浪吞沒！」
很有思想的話，而這也是帕圖先生，以及更多富豪們的真實寫照。
其實說穿了，就是轉型。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特點，早些年干資源特別賺錢，比如說鍊鋼，後來干工廠賺錢，現在又是輕工和科研。
時代變化的太快，暴利時代結束之後就是微利時代，最終就會進入負利時代。
如果不能在出現虧損前找到新的贏利點，不能轉型，有可能一個財團就會逐漸的沒落。
擁有過財富的人讓他們回到街頭，那不如殺死他們。
至於為什麼選擇助學貸款來做，那也是因為競爭問題。
比起老牌的一些做保險起家的財團或者集團公司，哪怕是星夢蝶，想要貿然的進入保險市場或者財務類金融市場，也是很困難的。
有保險公司和銀行之類的阻擊，想成功很困難，最終有可能是被迫去收購一家公司然後自己來運營。
可能需要一二十年，或者更久，才能回本。
所以當他知道林奇和總統府在推動助學貸款這個事情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就是藉由助學貸款作為一個機會，一個契機，打開自己在保險金融領域內的未來。
有了這樣的機會作為一個跳板，就算最後失敗了，也不會傷到根本。
更何況，這是總統先生推動的改革，不會那麼容易失敗的。
「今年應該沒有這種可能，明年或者後年，我們應該會嘗試全面推動這些事情，到時候我們可以再坐下來談談。」
帕圖先生微微頷首，「當然，我只是表達一下我的想法，到時候你讓人通知我一下就行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沒什麼營養的話，帕圖先生邀請林奇有空的時候參加聖和會的聚會，然後就分開了。
接下來每隔一會，就會有一個人走到林奇這邊來和他交談，然後再換一個人。
當一個有錢，有地位，有影響力的人真累！
誰能知道林奇每天都要為這個社會考慮那麼多事情，他比總統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