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民心不穩
北疆。
呼倫浩烈一拍桌子,「好!」
「父汗,什麼事情使得您這樣開心?」
「如今顧容崢那狗皇帝自斷活路,竟然強行增加賦稅,就是為了可以打敗我們北疆,可是他也不想想,我們北疆豈是那樣容易被打敗的?如今顧容崢增加賦稅,定會失去民心,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到時候東楚百姓起義,我們裡應外合,定能滅了東楚!」
呼倫蒙山也是一臉的喜色,「恭喜父汗,看來我們北疆可以攻破防線,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如今唯一的麻煩便是邊關的守將,姜平川雖然不好對付,可他到底是個武將,如果計策用得好,定是可以打敗他,可是楚維卻不一樣,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個有勇有謀之人,只要楚維在,我們想要攻破防線,就不得不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呼倫蒙山微微一笑,「父汗不必發愁,適才父汗已經說了,東楚必然會內亂,我們只要趁著東楚內亂的時候再行發動戰爭就是,何必急於一時呢?」
「是了,你說的不無道理,這段時間我們就養精蓄銳,時不時地騷擾一下邊關,讓他們不得安寧就是。」
「父汗英明。」
二人哈哈大笑,而如今東楚的形式果然如同呼倫浩烈所預料的那般,乃是一片大亂。
「官爺,我們真的沒有銀子了,上一次徵稅的時候還是在二十天前,我們那兒有那麼多銀子上交?」
滿臉橫肉的士兵架起了長劍,「少廢話,如今上面要我們徵稅,你們就得交!二十兩銀子,如果今天你不交的話也可以,那你這兒子就跟我們走,前線上正缺人呢。」
「不行!」
老頭子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兒子也上前線,他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更何況他娘死的早,如果讓唯一的兒子上前線去送死,恐怕就算是老伴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
「如果不想讓他上前線,就趕緊交出銀子!」
「我去,我去還不行么?」老頭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一把年紀了,就算是死在戰場上也無可厚非,可我這兒子才十四歲,他還那麼小,就算是上前線也做不了什麼!」
「當然是去做炮灰!」
士兵冷笑一聲,早已見慣了生死的他並不以為意,「給我帶走!」
「爹爹!」
就算是老頭子再怎樣阻攔,可是卻也阻攔不了兒子被帶走,誰讓他沒有二十兩銀子來上交呢?
「都給我住手!」
一個清冷的聲音道,他手中拿著一個袋子,「這裡有二十兩銀子,拿著給本公子滾!」
士兵雖是不滿男子的態度,可瞧著男子的穿著打扮不似一般人,想著既然銀子已經到手,左右交了差事才是最要緊的事情,也便不和他計較,放下老頭子的兒子便揚長而去。
「兒子!」
「爹爹!」
二人相擁而起,而男子冷眼看著這一切,心頭著實是不好受。
不過是幾日的功夫,東楚便已經亂成了這副模樣,該死的顧容崢,他竟然想要壓榨老百姓!
適才出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姜霈,水墨軒家大業大,更何況背後也有勢力在撐腰,竟是沒有官兵敢欺壓,所以姜霈也便不知原來當地的老百姓竟然在如此受苦。
「老爺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頭子這才緩過神來,他登時給姜霈磕了一個頭,又拉過自己的兒子,「快來給恩人磕頭!」
「快起來,你們都快起來。」
姜霈一手扶起了一個人,「他們怎麼會無端要你們上交二十兩銀子?」
雖說二十兩銀子對於姜霈來說不過是小事而已,可是對於窮困潦倒的父子來說,那可是一年的收入,他們剛剛交了賦稅,又哪兒來的的二十兩銀子呢?
「公子,看來您有所不知,如今皇上增加了賦稅,剛剛才收了賦稅,不過是二十天的功夫,他們又來收一遍,如今大家叫苦不迭,若是富裕一些的人家還好,可是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如果實在是拿不出二十兩銀子的話,就唯有用年輕的男子上前線來抵!」
「那不是白白送命么?」
姜霈年輕的臉上陰雲密布,如今姜維正在北疆,他太過了解戰爭的殘酷,如同眼前這少年,如果貿貿然上了戰場,那麼唯有死路一條。
顧容崢到底想要怎麼樣!
姜霈只恨不得能立刻殺到皇宮去,他死死地捏著拳頭,好容易才沒有失去理智,如今顧容息不在,肆家軍群龍無首,如果他再失去理智的話,那麼肆家軍定會全軍覆沒。
他不能丟了顧容息的心血!
「老爺子,這些銀子你拿著,如果再有收銀子的人,你儘管給了他們就是,我相信這樣的日子不會太長久了。」
「恩人,這——」
老頭子不禁熱淚盈眶,他想要再次跪倒,卻被姜霈扶了起來,「不必感謝我,只希望我們能有過上好日子的那一天。」
姜霈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原地,直到他回到水墨軒好久之後,他才慢慢地平復了心情。
可是顧容息到底在哪兒?
即便姜霈再年輕,他也知道如今正是起義的好時候,趁著顧容崢民心不穩的時候起義,定會有很多人支持他們。
然而肆家軍只聽顧容息一人的話,如今顧容息不在,便是他作為肆家軍的將領都無法做主。
鞠榮山。
姜霈將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對著木簡說了,木簡亦是有所動容,「顧容崢真不是個東西,難道他的命是命,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此言有理,所以我想著,如今起義正是好機會,只是三公子不在,若是不把握住這等良機,恐怕——」
木簡何嘗不知道姜霈的話有道理,只不過他乃是顧容息的心腹,知道顧容息為何要親手報復顧容崢,是以只是搖頭,「不可,一切要等主子回來再說。」
等到顧容息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姜霈不禁跺了跺腳,「木簡,你何必這樣拘泥不化呢?我又不是要奪權,只不過不想三公子不在的時候,讓他白白地錯失了良機而已。」
「我知道,但還是不行。」
「你!」
姜霈無計可施,如果連木簡都不同意的話,那麼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誰讓在肆家軍的眼中,顧容息是唯一的主子呢?
所以顧容息不在,他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帶領肆家軍去造反。
罷了,罷了!
饒是姜霈再怎麼著急,他也只能是乾瞪眼,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期待著可以讓顧容息儘快回來。
然而此刻,顧容息卻早已不知外面到底發生了何事,他已經陷入了假死的狀態,除了偶爾的呼吸可以證明他還活著之外,幾乎就等同於死人一般。
好在,任我行定期地給顧容息服用一些續命的藥物,讓他的身體不至於那樣虛弱。
嬌蘭殿。
陸綰撫摸著早已高高隆起的肚子,如今顧容息已經沉睡了一個月的時間,而外面的民心也更加不穩,一切都按照她的進展在發生,陸綰似乎可以感覺到,自己肚子里的這個小傢伙似乎不那麼老實。
他似乎想要早些出來,早些見到這個全新的世界。
只是,她就要對不起這個孩子!
「孩子,不管怎麼樣,娘親希望你不要怪我,一切都是為了你的爹爹,你的生命會延續到他的身上,娘親會一直為你祈福。」
陸綰近來心境反而更加寧靜了一些,大約是因為這是陪伴在自己孩子身邊的最後時光,陸綰每日的事情便是陪著他說話,給他講一些關於自己和顧容息之間的事情。
就算是他走了,也要走得安心!
步敏步搖看著每日陸綰那樣怔怔地自言自語,心頭何嘗不是替陸綰感到難過?沒有人不愛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女人,陸綰懷著這個孩子這樣辛苦,甚至好幾次都差點被人害死,若是等到孩子生下來之後,卻要親手殺死他,那種滋味兒一定十分難受。
孩子,既然你就要走了,那麼起碼也要為娘親做最後一件事!
陸綰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如今姜婼的地位日趨穩固,饒是顧容崢心中有所懷疑,可若是來日姜婼的孩子生下來,那麼必將會證明這個孩子就是顧容崢的,所以,她必須要讓顧容崢進一步地懷疑姜婼。
即便不能讓顧容崢打掉姜婼的孩子,也要讓姜婼不好過!
姜婼近來十分安靜,為了可以安心養胎,她甚至已經不許各個宮裡頭的嬪妃來請安,更是不去爭寵,為的便是要安生地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這樣的風平浪靜持續了兩個月的時間,這一日,陸綰驀地覺得腹部疼痛難忍,她知道,時候終於到了。
「快去請柳太醫!」
步敏步搖事先早已得了陸綰的命令,步搖去請柳太醫,而步敏則是迅速地去請了顧容崢。
「什麼,綰兒要生了?」
顧容崢登時放下了手中的奏摺,「擺駕嬌蘭殿!」
陸綰要臨盆的消息不脛而走,更是傳到了姜婼的耳中,作為皇後娘娘,姜婼若是不去,便是有失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