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他就要死了
「不好!」
陸綰使勁兒地搖著頭,「容息,你是不是有事在瞞著我?你曾經答應過我,等到你回來的時候,就是我們離開的時候,可是你現在明明回來了,為什麼還不肯帶我離開?」
「那是因為我。」
任碧芊再也忍不住,她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你就是陸綰?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任姑娘,請你自重。」
然而任碧芊早已經習慣了無視顧容息的話,她自顧自地來到了陸綰的面前,刁鑽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陸綰一番,「本姑娘叫任碧芊,是任我行的義女,在山洞的三個月里,都是我親自照顧的他。」
「如此,便多謝任姑娘。」
女人之間的直覺總是格外敏感,陸綰也不例外,她自然能夠感受得到任碧芊對自己的那份敵意,而這種敵意則是來源於她對顧容息的喜歡。
她的男人是個極其優秀的男人,有人喜歡倒是也不出陸綰的意料之外,是以陸綰的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她甚至不再看向任碧芊,而是牽起了顧容息的手,「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何不能離開了么?」
「本姑娘都說了,是因為我,你怎麼就沒有聽明白呢?」
任碧芊大急,她恨不得能立刻將實話說出來,如今顧容息這樣委屈自己,在她看來根本就不值得。
「我們之間說話,有你什麼事兒?」
饒是陸綰再怎麼脾氣好,可任碧芊在這裡上躥下跳,總歸也惹了她不耐煩,「你照顧容息,我很感激,僅此而已。」
「那我告訴你,他不肯帶你走,是因為他要死了!」
「任姑娘!」
顧容息的呼吸一滯,他原本想著要等陸綰做好心理準備之後,再將此事慢慢地告訴給陸綰,就算他時日無多,可也總歸不能立刻就死了,如今任碧芊這樣一說,豈非是讓他沒了退路?
什麼?
陸綰顯然沒有一時反應過來,她獃獃地看著顧容息,「容息,她說的可是真的?」
「不,不是真的,我會很快好起來,會很快接你離開,綰兒,你安生在這裡等我,好么?」
「我要聽你說實話。」
聽了顧容息這樣說,陸綰反倒是冷靜下來,「容息,你從未對我說謊,如果你說謊,我不會原諒你,即便你要死了,我也可以陪你最後一段時間,然後完成我們之間最後的心愿,再去找你。」
「不!」
顧容息痛苦地搖頭,他就是擔心這種情況發生,所以才遲遲地沒有下定決心,而今任碧芊已經將事實道出,就算是他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和陸綰說實話。
「還是我來說吧。」
任我行也走了出來,陸綰這才看清楚,原來任我行也來到了嬌蘭殿,而且一直在暗處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神醫,他說的都是假的,對么?你可是天下第一神醫,又有千年烏血果的幫助,他不可能不會恢復的!」
任我行嘆了一聲,「凡事都有意外,雖說老夫的醫術了得,可是這小子的身體卻異於常人,即便有了千年烏血果,卻也未曾能治好他的身體,反倒是讓他陷入了這等境地當中,原本他還可以活上三個月,可是他堅持要來見你,這會兒,恐怕也就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不可能!
陸綰倒退了一步,她萬萬沒有想到,原來再見到顧容息的時候,竟然已經是訣別。
「神醫,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如果可以救得了他,就算是犧牲了我的性命都是值得的,你一定要想想辦法!」
陸綰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了下來,這時候她才相信了此事是真的,原來顧容息不是不想帶她離開,而是不能帶她離開。
顧容息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他不想拖累自己。
「容息,就算只有一個月的時間,那麼我陪著你在鞠榮山度過最後一段時間,可好?我們過著屬於自己的日子,就好像我們當初說的那樣,等到此事了結之後,我們本來也是想要過著隱居的生活,如今,就將這段時間提前,好不好?」
「不,不行。」
顧容息虛弱地搖著頭,他知道自己即將陷入昏睡,可是他不能,因為這很有可能已經是他見到陸綰的最後一面,如果不能多看陸綰幾眼的話,恐怕就算是他到了陰間也會不安心。
「綰兒,你聽話,好生將我們的孩子生下來,他是我們的希望,你要把這個孩子撫養長大,看著他,就好像看到我一樣,好嗎?」
還不等陸綰點頭,顧容息已經陷入了昏睡之中,陸綰大驚,她不知顧容息這是怎麼了,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任我行。
「神醫,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必擔心,他這是正常反應,每日不過三個時辰的清醒時間,為了可以早些見到你,他已經透支了自己的體力,丫頭,你要早些做心理準備,老夫會帶他在京城裡面住下,到底做怎樣的決定,老夫都不會幹涉。」
「神醫,你可否告訴我一句實話?」
陸綰咬了咬牙,彷彿做了極大的決定一般,「可有辦法讓容息活過三個月?等到我們的孩子出生,或許我們的孩子可以救他也未可知。」
「這——」
其實任我行早有這樣的想法,只不過這等做法太過於殘忍,說到底,那是一條無辜的生命。
「無論如何,請神醫一定要讓容息撐到三個月之後!」
說著,陸綰竟不顧還有著身子,深深地對著任我行拜了下去,任我行連忙攙扶起陸綰,「罷了,老夫儘力就是。」
「多謝神醫!」
陸綰喜不自勝,雖說她不知這個孩子是否能救得了顧容息,可是為了顧容息,她早已顧不得那麼多。
他們之間還可以再有孩子,可是她的愛人只有一個,如果一定要做個選擇的話,那麼她寧願選擇顧容息。
「我倒是低估了你。」
在離開嬌蘭殿的時候,任碧芊方才湊到了陸綰的耳邊,「能做個如此狠心的娘親,恐怕你還是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