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土質有問題
御花園。
梅迎春一邊隨著顧容崢前往,一邊還似是不小心地將近來流言講給顧容崢聽,惹得顧容崢更是臉色陰沉得好似要滴出水來一般,好在御花園很快到了,梅迎春方才嘗嘗地鬆了口氣,適才與顧容崢相處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她竟覺得似乎要被壓得喘不過氣一般。
「綰嬪娘娘,皇上和梅貴妃娘娘來了御花園。」
果真來了!
陸綰朝著外頭走了幾步,方才想起了什麼一般,隨手將一抹泥土塗在臉上,這才快步走了出去,「臣妾見過皇上,見過貴妃娘娘。」
「免禮。」顧容崢今日的態度冷淡了許多,「朕聽聞御花園裡頭的金絲菊出了問題,可有此事?」
「皇上請隨臣妾來。」
陸綰引著顧容崢來了培育金絲菊的地方,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只要讓顧容崢親眼看見御花園如今的情況,他自然會瞭然於胸。
一片金燦燦的景象展現在眾人眼前,金絲菊開放茂盛,甚至比起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成功地使得顧容崢微微頷首。
「果然還是綰兒聰慧,如今朕的御花園竟是比從前更好。」
可是,這不可能!
梅迎春的臉色嗖地變了,她明明派人用藥水毀了培育金絲菊的這片土壤,怎麼金絲菊還會長得這樣好?
「回皇上的話,臣妾剛剛掌管御花園之時,的確是發現土質有問題,臣妾這兩日孜孜不倦地研究,還出宮討了個秘方,方才使得金絲菊起死回生,甚至比從前更甚,這還要感激皇上,若非皇上恩澤,恐怕金絲菊也不會如此,由此可見,東楚定會如同這御花園的花草一般更加昌盛。」
「好,好!」
顧容崢連連點頭稱讚,因了邊疆戰事,他已經許久沒有露出如此笑容,如今北疆越發逼迫得緊張,今日剛剛傳來線報,就連大將軍都被打成重傷,泱泱大國,他竟找不出可以替代大將軍出戰的人選。
這讓他如何不窩火?
甚至於,今日有人還想要中傷陸綰!
「梅貴妃,你不是說起,御花園已經被綰嬪糟蹋得不成樣子了么?依朕看,不是綰嬪糟蹋了御花園,而是你誠心要讓朕的後宮不得安寧!」
梅迎春腿腳一軟,登時也顧不得陸綰還在此處,只得委委屈屈地跪了下來,「皇上,臣妾也是道聽途說,更何況流言那樣凶,臣妾只是擔心御花園內生了異象,會阻了皇上!臣妾也是一片好心,還請皇上恕罪!」
見梅迎春梨花帶雨的模樣,顧容崢心頭怒氣也少了幾分,只是一臉愛憐的模樣親手拭去了陸綰面上的泥土,「綰兒,你親自打理御花園著實是辛苦,日後這等粗重的活兒,你便不要親自過問,交給下人便是。」
「至於你,且在這裡跪上兩個時辰!」
梅迎春只得應了一聲,雖說如今已是十月,奈何如今日頭已然爬了上來,在這裡跪上兩個時辰,她的身子怕是受不了。
奈何聖旨以下,梅迎春就算是咬牙堅持,也萬不敢在這等時候忤逆了顧容崢的意思,以免落得如同姜婼一般的下場。
「綰兒,朕聽聞你近日染了風寒,可覺得好些了?」
陸綰故意咳了一聲,「臣妾多謝皇上記掛,左不過是因了御花園的事兒,臣妾連夜出宮,是以才偶感風寒,倒是不打緊的,只是這幾日怕是伺候不了皇上,還望皇上恕罪。」
「無妨。」
顧容崢的面色有些沉重,即便是如今面對陸綰,他的心思也淡了許多,若是北疆衝破防線,那京城便岌岌可危,到時候,他還哪兒有心思沉溺於靡靡之音呢?
「皇上可是在憂心北疆一事?」
「不錯,近日北疆來勢洶洶,大將軍也因此受了重傷,一時之間,竟是無人坐鎮,朕擔心北疆之人會趁虛而入,屆時,東楚的處境將十分艱難。」
其實就算顧容崢不說,陸綰也早已將如今東楚之勢分析得十分透徹,北疆大汗呼倫浩烈惜敗先皇,這些年養精蓄銳,為的便是血洗當年之辱,如今東楚經了內亂,正是國庫最為空虛之時,呼倫浩烈自是捲土重來,想要藉此機會侵佔了東楚國土。
沒有國,哪兒有家?
雖說從私心上來說,陸綰巴不得早些讓顧容崢將皇位交出來,但卻不應該是以這種方式,倘若東楚國滅,那麼他們便等同於北疆人,而再不是東楚人。
「皇上莫要擔憂,雖說大將軍身受重傷,可朝廷之中可用之人也不少,如今東楚人才濟濟,定是有人可為皇上分憂才是。」
顧容崢嘆了一聲,如今朝廷上的情勢不堪,即便他再如何大發雷霆,卻也培養不出一個如同大將軍那般的人物,如果可能,他寧願陸綰的母家有些勢力,若是如此,他也可趁機栽培,只可惜,如今能用的人,怕是唯有姜家的旁支。
可他分明不想起用姜家人!
對於顧容崢的心思,陸綰不是不知,思來想去,陸綰到底躊躇著開口,「皇上心中早已有了可用之人,臣妾說得可對?」
「是,只是那人乃是姜家之人,朕不想用。」
「國難當頭,皇上可暫且拋去這些個情緒,至於皇後娘娘那邊,我們姐妹們暫且避其鋒芒便是,皇上不必為此憂心。」
顧容崢微微一笑,「到底還是朕的綰兒通情達理,只是如今皇后已是後宮之主,倘若讓姜家得勢,那年之禍,難免還會發生。」
那年么?
陸綰心頭苦笑,她自然知道顧容崢口中的那年之禍指的是什麼,當年他將姜家滿門抄斬,定的便是叛國的名義,還不是忌憚姜家功高蓋主,而自己當初已然是皇後娘娘么?
當年,姜家忠心耿耿,卻落得如此下場,滿門忠烈,竟是被午門斬首!
「皇上可是擔心,如今的皇後娘娘會如同當年的皇後娘娘一般,攛掇姜家篡位?」
陸綰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她的指甲已然深深地扣在了肉中,唯有疼痛方才能夠使得陸綰清醒一些,才能讓她至少保持表面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