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深謀遠慮

  李赦也不多說話，示意胡得全過來更衣。


  胡得全一邊更衣，一邊說道：“娘娘，皇上是念著您的身子和腹中的龍子，這才破了這些規矩。即便是別的宮裏有話說，待到日後娘娘誕下麟兒，眾人自會閉口不言了。”


  白安柔這才不再勸說，又要坐起來服侍李赦，被李赦示意白蘭和白雪去安頓白安柔重新躺下。


  隨後，有人捧來洗漱用品。


  李赦洗漱一番後，便輕輕上了床去，將白安柔抱在懷中。當白安柔躺在他的懷裏，他的心裏才會覺得安寧。


  白蘭放下床幔，然後與眾人一道退出了內室。


  胡得全在外頭對白蘭悄聲說道：“夜宴時，皇上覺得心中有些不安，這才幾次叫人來如意宮中探望。等到夜宴結束，皇上回到宮裏還是覺得心神不寧，咱家這才勸皇上到如意宮來走一趟了。本來是想著，看望一番，若是娘娘安好，皇上也好安心回宮了。沒想到，卻聽到娘娘有幾聲咳嗽。皇上不放心，這才要留下來了。明日，若是娘娘有什麽想法，你自可將這番話告知娘娘，娘娘的心裏也可大安。”


  白蘭忙對著胡得全矮身行了一禮，說道：“如此，多謝公公了！”


  胡得全虛扶一把，說道：“不必多禮！你我都是侍奉在主子身邊的人，皇上對娘娘的心意如何，你我心裏都很清楚。咱們做奴才的，自然是希望主子能順心了。”


  “公公所言極是！現下，皇上與娘娘已經歇下，奴婢這就叫人給公公準備被子，勞累公公在這裏打地鋪了。”


  “咱家在哪個宮裏都是如此，不必多言。”


  “是！”


  白蘭又吩咐宮女去準備被子，又跟白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白雪了然。


  此時還不到子夜，各宮尚且在等著守歲。因此，李赦留宿如意宮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後宮，又叫各宮咬牙切齒地暗罵了一番。


  尤其是金鳳殿，李赦甚少去高皇後那裏，連大年三十這一日，李赦不按規矩去金鳳殿便罷了，居然還去如意宮？還要留宿如意宮？

  肯定是白安柔那個狐狸精裝病博同情，把李赦給留在如意宮裏了！高皇後心想。


  於是，高皇後便決定，待到明日一早，各宮妃嬪都來金鳳殿給高皇後拜年，若是白安柔稱病不去，那便是對高皇後的不敬，高皇後便要召白安柔過去問罪。


  就這樣，除了如意宮，各宮裏都過了個窩心的年。守了歲後，也沒有多少過年的歡聲笑語，便早早熄了燈就寢了。


  第二日大年初一，早早的，李赦就醒了，沒有驚擾白安柔，悄悄地起了床。


  今日，李赦的事情挺多的。


  當先要去太廟上香禱告，跟先祖交流一番。然後還要去到神壇祭祀祈福，祈求新的一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等等。再回到福祿殿，接受各宮和皇子的朝拜，發放利是。最後就是一家子飲宴了。


  臨走之時，李赦又囑咐宮人，不得吵醒白安柔。


  辰時三刻，是各宮去金鳳殿請安的時候。


  金鳳殿中，各宮的妃嬪都打扮得很是喜氣，就算心裏沒什麽高興的事情，臉上也要露出笑容來，免得被人說她晦氣。


  眾人都到齊了，與往常一樣，還是少了白安柔的身影。


  一想起昨晚上李赦留宿如意宮中，有些人的眼睛盯著那個空位，恨不得用眼神，將那個不存在的人射出幾個窟窿來一般。

  賀貴妃倒是看得開了，反正平時李赦也不到她那裏去，更不要說是大年三十了。因此，賀貴妃一點都不生氣，反倒是想看高皇後的笑話，以致嘴角一直揚得高高的。


  不多時，隻聽得一聲唱喏：“皇後娘娘駕到！”


  眾人忙起身見禮。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高皇後從側後門走了進來，臉色果然有些不好看，連妝容都掩飾不了。不過，即便如此，高皇後的臉上還是帶著平常一貫都有的笑容。


  “都免禮吧！賜座！”


  “謝娘娘！”


  賀貴妃落座後，便對高皇後說道：“今日是大年初一，臣妾給皇後娘娘拜年了！祝皇後娘娘新春大吉，容顏永駐！”


  嘴裏說的是好話，心裏卻在詛咒高皇後早死，或者是快點變老變醜。


  高皇後也知道賀貴妃說的不是真心話，卻也不能挑刺，隻說道：“承賀貴妃吉言！賞！”


  清蓮一手托著一個盤子，一手將一個錦囊捧給賀貴妃。


  賀貴妃翹起蘭花指，用兩隻手指捏了，頗有點不屑的樣子，說道：“謝皇後娘娘賞！”


  其他的眾人也都陸續向高皇後道了恭賀的話，高皇後也都一一賞了利是。


  賀貴妃仔細看高皇後一眼，驚呼道：“哎呀！皇後娘娘昨夜裏守歲可是守得太遲了，以致沒有睡足，這臉色怎麽有些不好呢？”


  高皇後的笑容淡去了一些，隨即又恢複了常態，說道：“畢竟是過年了，宮中又事務繁多，本宮要操心的事務太多了。哪裏能跟賀貴妃一般，好吃好喝好玩，盡興了，就可以歇著了。”


  這是暗指賀貴妃沒有什麽權利，隻會跟養豬一般，吃飽了就睡。


  賀貴妃吃癟，隨即又說道：“皇後娘娘若是忙不過來，有些小事，倒是可以叫眾位姐妹一起解決嘛！皇後娘娘若事必躬親，確實也太累了。臣妾等人都享著俸祿，怎能隻安享太平日子呢？”


  高皇後說道：“這本就是皇後的職責所在。若是攤派給你們，本宮還怕你們心有怨言，而不說出口呢！因此，本宮隻能多勞累一些了！”


  “皇後娘娘恪盡己責，實是眾姐妹學習的榜樣。不過，有一位可不這樣了。平時，自恃有病不來給皇後娘娘請安便罷了，連大年三十這一夜裏，還要反了規矩。今日，又不來給皇後娘娘拜年。不知，皇後娘娘該如何處置此事呢？”


  高皇後心想，果然是要提此事，臉上不動聲色，隻說道：“本宮聽聞，是白安柔偶感身子不適，皇上這才去如意宮中看望的。許是白安柔的身子不太好，皇上才留宿如意宮了。”


  “白安柔稱病都好幾個月了，禦醫院也不知，白安柔到底害的是什麽病，也不見白安柔有什麽病症。皇後娘娘作為後宮之主，理當要關切一下白安柔的。”


  這個，也是眾人想知道的事情，到底白安柔得的是什麽病。都這麽久了，既不見好，也不見變壞？難不成，還真是假裝生病來爭寵？


  於是，坐席中有人提議道：“貴妃娘娘所言極是！皇後娘娘不如請禦醫過來，一問便知。若是病情嚴重的話，臣妾等也好去看望白安柔娘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