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劫走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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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雪靈最見不得表哥和她悄聲說話了，一時之間有些憤怒道，“調養什麽？不過就是腫了一隻腳。前些日子我磕破了膝蓋到現在還留了疤，也未見表哥如此上心。”


  李赦為我夾了一個筷子菜，又漫不經心的問付雪靈，“那你膝蓋的傷如何了？”


  付雪靈這才好像稍微得了一些安慰一般，十分不滿的哼了一聲，“好的七七八八了吧，若是表哥你在關心我一些，那我這膝蓋就好的更快了。”


  李赦眉毛都不抬一下，“早些吃飯，晚點還有事情。”


  付雪靈拿著筷子有些不甘心的說，“表哥，既然她腳受傷了去不了，那便讓我跟著去吧，我總該沒那麽矯情。”


  李赦淡淡的說，“你的膝蓋前些日子磕破了，也總該需要靜養，在府上好好養著吧。我讓土大夫給你拿一些外敷的藥先塗著。”


  付雪靈還想要說什麽，李赦就已經見了一些不耐煩，“你聽我的話，不要想著在偷偷跟出去，總該不會每天你都會運氣好。”


  李赦說這話的實在是麵無表情，臉色還有點冷，付雪靈想要說什麽，硬是被他冷冰冰的臉色給憋了回去，她有些不情不願的說，“不去就不去麽。”


  等到再抬眸看向我的時候，則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她說話的聲音不大，確實能讓整個飯桌上的人都能聽見，“原本就是一隻母老虎，還非得逢人便裝個小*，真是令人見了心生厭惡。”


  “……”我充耳不聞，假裝她說的不是我。


  倒是李赦驀然放下筷子，“雪靈，食不言，好好吃飯。”


  簡而言之就是，你廢話太多了。


  付雪靈心有不滿，想著表哥又偏向白安柔，可到底還是不敢惹得表哥不開心，隻好悻悻的住了口。


  我想著找個時間去看一看楚昔，好跟他談一談這個事情。揭人傷疤這種事情我不喜歡做，可是有些被掩蓋住的真相總該要重見天日的。


  有些地方被黑暗遮住的太久了，便有許多人都覺得見不到光了。其實不然，不論早晚，總會有一個真相在尋找合適的時機，然後猛地破土而出。


  李赦隨著土大夫一同去了藥廬，我在府上閑來無事，隨手摘了一朵開得正豔的花，掰著花瓣數了數。


  恰好長歡娘端著曬幹了的蘿卜幹從長廊下經過，我見了便趕緊叫住，“大姐。”


  長歡娘見了將手中的竹盤放在一旁，步履有些匆匆的跑了過來，“殿下一個人在這裏，不嫌日頭大嗎？我，我扶著殿下去長廊下做，哪裏曬不到太陽。”


  我說，“也不是很熱。”


  拍了拍一旁的石凳，我說，“大姐，別忙活了，坐一會兒吧。”


  長歡娘說，“我看王爺挺喜歡吃那個蘿卜幹的，就想著多弄一些，當零嘴也挺好的。”


  我說，“您快趕緊休息休息，不能太過於勞累的。”


  長歡娘說，“這不算勞累，隻是我不知道怎麽報答殿下和王爺這天大的恩情，隻能做我能做的一些事，雖是……雖是微不足道，也是能讓我安心一些的。”


  這個婦人原本是年紀不大，到了而今也未過二十五，可是為什麽這張原本該平靜雍容的臉上此刻卻布滿了滄桑？

  人生而不易，總是有這般那般難以言衷的苦楚，可是眼前這個年輕的婦人也太過於苦了一些，年紀輕輕的便失去了丈夫，自己身患重病還要將幼子養大，得不到沉冤得雪的那麽些年，直到是現在依舊命苦如黃蓮。


  我忍不住心疼，明明和李赦差不多的年歲，卻是身在沼澤，苦苦掙紮而出不來。


  我沒有欠過恩情，不知道我和李赦的救贖對於她來說是何等的重要。這滴水之恩，舉手之勞，我不能想象這個婦人是多麽的坐立難安，想要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來慢慢的還了這恩情。


  我說，“那也不要太過於勞累，有時間多帶著小長歡出去轉轉，上京城中有很多好玩的。”


  長歡娘有些局促的搖了搖頭，“上京太過於繁華，我、我們娘倆總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到了哪裏都是拘謹的，心裏也是有恐懼的。我能理解她的處處小心，“那若是姐姐你想要出去了，我帶著你跟小長歡出去玩兒，上京城中的冰糖葫蘆又脆又甜，小孩子都喜歡吃，還有甜糕也十分好吃，不黏牙。等有時間我帶著您和小長歡出去轉一轉，吃一吃這上京城的特色。”


  長歡娘輕輕地笑了一下，“殿下和王爺待我們母子不薄，我實在是不知怎麽來報答這恩情……”她眼中含淚的看著我，攥緊了自己的袖子，看著我說，“若是有一日殿下有什麽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肯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哪怕是殿下要了我的命，我也會伸脖子給。就是……就是若是有那一天，還請殿下照顧好長歡，他還小，需要人照顧。”


  我趕緊安慰她說，“您放心吧，沒那麽一天的，孩子是您的，那當然是得您自己養大了。若是姐姐心裏真的過意不去，那便有時間做一做雲吞吧，李赦喜歡吃，我也喜歡。”


  長歡娘這才逐漸的笑逐顏開，“殿下說的也是，那我有時間就去小廚房裏跟著那小哥學做雲吞。”


  我說，“李赦喜歡吃潮州菜，有一道……”我左思右想了半天說，“有一道菜叫護國菜，李赦跟我說過，應該是喜歡吃的。姐姐可以學著做一下。”


  長歡娘又問我，“那，那殿下呢？殿下喜歡吃什麽菜？我也可以去學。”


  我笑著說，“我也沒什麽喜歡吃的，但是李赦喜歡吃的我都喜歡吃。姐姐要是有時間就鑽研鑽研潮州菜吧。”


  李赦娘親是潮州出身，之前聽李赦言辭之間頗是想念潮州菜，其實更多的還是念眷自己的娘親。


  我又跟長歡娘嘀咕了一些家長裏短，這才逐漸切入正題，我猶豫了半天才小聲開口說，“姐姐，家中的事情我已經命人查了，已經查出了是何人所為，前因後果都敘述的極其的清楚，姐姐你……”


  我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我看見那柔弱又滄桑的婦人，眼中已經氤氳了眼淚，那眼淚幾乎下一刻就要掉下來，掛在睫毛上搖搖欲墜，終於伴隨著長歡娘抑製不住的哭聲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我伸手想要小心翼翼的拍拍她的肩膀，卻又不知從何安慰，長歡娘哭著說，“我知道，我一開始就知道，就是那個姓趙的狗官幹的，可是凡是都要講究證據，我沒有。他們官官相護我也不能自尋死路……殿下，這麽些年我還能活著看著長歡長這麽大，全都是我苟延殘喘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