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不敢輕易相信

  我作為謠言傳播的受害者，看著他們一個傳兩個，兩個傳三個，誰和誰的都不一樣，誰和誰的都是一改再改，到最後不知道是誰改成了泰安公主一不心被摔成了智障的流言。


  眼見流言蜚語迅猛如野獸，我終於忍無可忍，揭竿而起，為了證明我不是智障，為了澄清不屬實的消息，我頗為難得的上了一次早朝。


  朝上文武百官看見我穿了官服手持玉笏上朝，皆是目瞪口呆，猶如遭了雷劈。


  就見母帝也跟見了活神仙一般，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可是她很快便將驚愕的神情收了起來，還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兒問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站在朝上，自認為站的筆挺如鬆柏，可是母帝一開口我就泄氣了，我總不能我是因為證明我不是個智障來上早朝的吧？

  於是我頗為機智的找了一個理由，我表現的十分愧疚，並且痛心疾首的開口，“回陛下，起初遠離朝堂，不務正業，是兒臣的過失，兒臣不祈求陛下的原諒。如今兒臣年滿及笄，已經是到了該懂事的年紀，也能夠為下百姓，為陛下解憂。這是兒臣之責。”


  母帝聽了我這番話有些懷疑的看了我一眼，倒也沒有多什麽，隻是拿起一本呈上來的奏折幽幽的看了一眼，臉上笑眯眯的問堂下的諸位大臣，“諸位皆是我南白之肱骨、之棟梁，南白有了你們才會有今之廣闊和浩蕩。可是諸位……”


  母帝的神色陡然一變，厲聲厲色的質問朝下的百官，“你們拿了俸祿不幹事，這朝廷是讓你們吃白飯的嗎？！一個個的受著安逸，閉目塞聽，是你們懷胎十月在休養生息還是年近耄耋苟延殘喘，急著為自己立棺材了？！”


  朝下百官皆是神色劇變，誠惶誠恐的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息聲。


  “……”偌大的朝堂之上隻有我一個人有些蕭瑟的站立著。我這也太倒黴了一些了吧？好不容易上一次朝，還他媽的趕上母帝發怒了？我心翼翼的往旁邊挪了挪，生怕母帝遷怒於我。


  我又看了一眼，發現白蓁蓁和白菁菁都跪下了，我猶豫著自己要不要也下跪啊？可是我連母帝為什麽生氣都不知道啊？


  我正有些膽戰心驚，就聽母帝冷冰冰的問，“工部尚書郭建成何在？”

  泱泱人群之中，傳來郭建成有些顫抖的聲音，“回陛下，臣在。”


  母帝朝著他看過去，麵無表情的，“一個月前，邕州的河壩坍塌，禍害了不少邕州百姓，上次邕州發了洪水，朕記得那重新修葺的河壩是命你看管著，撥下去賑災的三千兩白銀是喂了狗嗎？”


  郭建成瑟瑟的開口，“回陛下，是奴才看管著，可是修葺河壩是大事，奴才不敢多耽擱，賑災的銀兩更是一個不落的撥了下去。奴才不敢欺君，還望陛下明察。”


  母帝震怒，直接拿著手上的折子扔了出去，她憤然起身，“你們都給朕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折子是一個月前邕州知縣快馬加鞭過來的！誰給你們的膽子壓下折子到了現在才傳到朕的眼前？！你們這一群酒囊飯袋，自己過的安逸了便不知道有多高地有多厚，不顧黎民百姓的死活！朕要你們這一群蛀蟲又有何用？！”


  她眸光淩厲的略過每一個垂著頭不敢話的大臣，到最後深吸了一口氣，“要你們又有何用？朕就該把你們挨個的宰了喂狗吃！一群廢物！”


  我突然想起來上次邕州發洪水，不是白蓁蓁協同郭建成一同前往邕州跟著修理河壩的嗎？


  就在我疑惑之際，白蓁蓁便抬頭有些瑟瑟的開口，“陛下，邕州河壩之事也不光全是郭大人之責，去年邕州河壩決堤，兒臣也跟著一同前往了。”


  郭建成見她都這麽了，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連連點頭有些顫顫巍巍的開口，“是是。陛下，奴才想起來了，是和……是和平安公主一同前往的。”


  母帝的餘怒未消，此刻心中的怒火更大了。我第一次見到她沒有顧忌到白蓁蓁的顏麵，而指著白蓁蓁破口大罵，“既然朕遣你和郭建成一起前往邕州賑災，你告訴朕，那撥下去的三千兩白銀被你們一層又一層的削下去了多少，最後落到邕州知縣手裏修葺河壩的又有多少？！”


  這話已經是的相當不客氣，不給麵子了。白蓁蓁的臉色陡然盡褪，她咬著唇一言不發，可是眼睛確實通紅的，她一字一句道，“兒臣，不知。”


  “不知？好一個不知。”母帝冷笑了一聲，“既然平安不知，那就由郭建成來！”

  郭建成的冷汗都下來了，他膽戰心驚的開口，“奴，奴才亦不知。”


  “你們都不知道？那好。”母帝犀利的目光陡然看向我，隻把我給嚇得心口一抖，我瑟瑟發抖的想難不成還要問我？我，我可沒管這個事不知道啊。


  母帝收回自己的視線，垂眸看向匍匐在地上的白蓁蓁，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平安，你太讓朕失望了。”


  頓了片刻，母帝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從今日起，郭建成罷黜工部尚書一職，貶官侍郎。”


  郭建成整個人都愣住了，可是慶幸腦袋保住了，他磕頭謝恩道，“謝陛下開恩，奴才，奴才領旨。”


  母帝繼續，“平安公主削去左丞相一職，收回官服，禁涉朝政議事三個月。”


  原本匍匐在地的白蓁蓁驀然抬頭，似乎是沒有想到懲罰會如此之重，她驚愕又不敢置信的看著母帝，訥訥的開口，“母帝……”


  是李珒先跪在地上開口，“請陛下三思。”而後又是浩浩湯湯的一眾官員們，“請陛下三思。”


  母帝毫不留情的開口，“朕意已決，爾等毋庸置疑。”然後她狹長的眸子斜了我一眼，“自今日起，邕州河壩一事全權交由泰安公主來負責，璡瑄王協同在側，此事迫在眉睫，明日即刻啟程前往邕州。”


  “！！！”


  不光是我，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都愣住了，顯然他們是不能相信一個酒囊飯袋也能夠讓陛下委以重任的。他們每一個人看我的神色都不一樣。


  沈未曦眸光複雜又痛惜，白菁菁眸光有些憤然。白蓁蓁壓根就沒看我，倒是把袖子攥的死死的，李珒抬眸十分危險的盯了我一眼，唯有李赦眸光平靜的看著我。


  我啞巴了，先是有些抗拒的開口，“回、回陛下，兒臣……兒臣……”


  母帝冷冰冰的看著我，“你是想你不行？你擔不起這個重任？”


  “……”母帝這話問的實在是太過於尖銳，沒有人會承認自己不行，更何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更不會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