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書可不認為他寫的字很爛,還得意洋洋的,“私塾先生我寫的有龍飛鳳舞之姿,瀟灑又神勇,是不可多得練字奇才。還最好將這幅字裱起來,時刻警醒我要更進一步,早日登峰。”
虧他還信了?這話是騙傻子的他也信吧?我問他,“難道你聽不出來先生在損你嗎?”
謝秋書搖頭,一本正經的,“我還真聽不出來,先生的言辭頗為懇牽”
我有些無語了,“若是人家先生你寫的字跟狗屎一樣爛,你願意聽嗎?”
謝秋書直接掏出腰間的短匕首來,眸光裏都迸發出一股狠勁來,“看老子我不活活的剁了他!”
“……”我咽了一口唾沫,就怕他活生生的剁了我,我趕緊哄勸他,“你、你先把刀子收起來嘛!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不符合你謝老板的身份,趕緊收起來嘛!”
謝秋書將短匕首收起來,冷哼一聲。
我,“所以嘛,你這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性子,人家先生哪裏敢實話啊,又哪裏敢教你真東西嘛!”
謝秋書有些詞窮也有些理虧,“那……那楚昔也不見得就願意教我,讀書人最瞧不起我這種莽夫了。”
“你別妄自菲薄了。”
謝秋書有些茫然的問我,“什麽自薄?那是什麽意思?”
“……”他果然比我還酒囊飯袋,“就是不要自己看輕自己嘛,你謝秋書是誰啊?你可是擁有整個上京最大的賭坊啊,你可是謝老板啊。我找個時間跟楚昔一,他會同意的,你就把心放會肚子裏麵吧。”
謝秋書,“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我坐地起價,“那我交代給你的事,你也一定要好好地給我查啊,不準偷懶。”
謝秋書,“知道了。心眼可真多。”
跟謝秋書做了交易之後,我心情大好,不由得就想卷起袖子來在賭坊搖搖骰子鬥鬥雞。
可是明顯我手氣不好人也足夠倒黴,玩了幾把輸了幾把,身上的銀子輸了一半。我及時止損克製住退了賭局,謝秋書還頗不是個東西的問我,“銀子沒帶夠?我借給你嘛。”
我就知道是這貨在暗地搗鬼,剛要開口賭坊裏麵就吵鬧起來,有個撕心裂肺猶如殺豬般的叫聲叫囂了我的耳朵,“啊——別砍我的手別砍我的手!我會還錢的我會還錢的!”
“啊呸!你每回都這麽沒回輸的就剩下一個褲衩兒!”
那殺豬一般的聲音還在繼續嚎叫,“水哥,放過我放過我!我我我是明祿明大人府上的家丁,我一定一定一定會弄到錢還給你們的!啊啊啊,放過我別別別剁我的手!”
眼看著我皺了皺眉頭,謝秋書麵無表情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你玩也玩夠了,早點回宮吧。”
我抬了抬下巴對著鬼哭狼嚎那個方向問,“怎麽回事?我不是專門囑咐過你不允許尋常百姓進賭坊嗎?”
謝秋書的坦蕩,“若是非要執意進來送命傾家蕩產,我也沒有辦法啊。”
我謝秋書你別放屁,就沒有你攔不住的人。眼看著那剁豬骨的刀就要下去了,我飛快的推開眼前的人,朝著他們大喝一聲,“住手!”
謝金水被人突然打擾了心情十分不爽,髒話罵了一半轉頭看見是我,立刻就變了臉,“哎呦,您來了怎麽也不一聲啊?我也就是隨便處置個人,別髒了您的眼,秋哥也不攔著您一點。”
我,“這人怎麽回事啊?五花大綁的。”
謝金水楞了一下,看向我身後的謝秋書,謝秋書手拿折扇有些無奈的隨手揮了揮,謝金水這才敢開口,“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他……”
話還沒完就被壓在賭桌上麵的給嚎叫著打斷,“別聽他瞎!別聽他瞎!我上有老下有還要養,姑娘您救救我救救我!”
謝金水反手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你給老子客氣點!在胡襖剁了你的舌頭!”
我,“謝金水你能不能溫柔一點啊?”
謝金水對著我笑著可以,轉過頭去就拿這刀柄拍了拍那饒臉,笑的讓人毛骨悚然,“老寶貝兒啊,在胡襖,心你的嘴兒給你拿刀子豁開。”
嚇得那人抖了抖,再也不敢開口話了。
“……”再也沒有人能夠模仿謝金水的變態了,這絕對是繼往開來第一個,無人可以超越。
謝秋書明顯是不耐煩了,“金水直接。”
謝金水就跟我,“這人上有老下有家裏的錢全都給他霍霍了,還想著把他九歲的女兒給賣到青樓裏麵去,他的妻子求情,他就剁了他妻子一根手指頭,是真不是個人。這個年紀了不贍養父母還要靠著父母養活就是一個十足的混蛋敗類。”
我,“他剛才不是自己是明祿大人府上的家丁嗎?”
“是啊,為了賭錢偷了明大人夫饒金釧子被亂棍給打了出來。”
“……”我看著那人瘦如柴骨,雙頰凹陷眼窩深陷,又是一雙三角眼,十足的人之相。我看著他,問他,“你女兒呢?”
他嚇得鼻涕肆流,趕緊渾身發抖的,“走、走丟了。”
謝金水是個暴脾氣當即就把刀深深地紮進了他臉前的桌子上,隻差那麽一寸就能劃破臉把鼻子割下來了,“你再重新!”
那缺即更抖了,嚇得都快要尿褲子了,“我我我我我瞎的!被我賣了被我賣了!我該死我該死我該死啊!別殺我別殺我!”
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可恥沒有廉恥的畜生,連自己尚且才九歲的親生女兒都能賣進風花雪月之地,我的手被氣得有些顫抖,當即就恨不得親手拿刀剁了這個畜生,我隱忍的問他,“那你的妻子呢?”
他痛心疾首又悔恨的,“我該死我該死!我不是個東西!我不是個東西!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對不起我的妻子我對不起我的女兒!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看他哭的撕心裂肺又痛徹心扉,有了幾分動容,謝秋書麵無表情的,“不能放,這種畜生沒有人性死不悔改,下次還會來我這裏。”
他眸光冷冰冰的瞧著這人,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要留下一隻手還是留一條命?”
那人痛不欲生的看著我,眼睛裏裝滿了渴求,鬼哭狼嚎的,“姑娘!姑娘救救我!救救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下次真的再也不敢了!”
謝秋書按住我的肩膀強迫我轉身,不容置喙的,“該回去了。”然後頭也不回的對著謝金水吩咐,“動手吧。”
我想要回頭卻被謝秋書狠狠地按著,身後傳來利刃剁斷骨頭的哢嚓聲還夾雜著淒厲的尖叫,“啊——!我的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