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李榮死了
我這麽了以後李赦看上去好像是更生氣了,可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旁邊的氣壓都低了好幾個度,晴息甚至有些誇張的、心翼翼的打了寒顫。
“……”
然後李赦有些硬邦邦的開口,“我沒有生氣!”
那太好了,既然你沒有生氣,你可不能不搭理我了。若是你不搭理我,你就是心眼。
我上樓看三姨娘的時候,晴息也輕手輕腳的跟在我身後,有些感慨的開口,“那位姑娘……竟然看起來比我還要慘。”
“……”你們都是這麽比慘的麽?我,“她幾乎起不來了,不知道要養多長時間了。我去問問她願不願意跟我們去上京,若是不願意我也不能多加為難。”
晴息,“為什麽不願意啊?她在這裏受了這麽多的苦,沒有人會願意一直吃苦的。”
我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晴息,打趣,“你知道還挺多。”
晴息,“我覺得跟著殿下非常好,我覺得我沒那麽苦了。”
我摸了摸她的頭,“以後也不會讓你苦的。”
我輕輕的推開了屋子的門,就看見三姨娘趴在床榻上麵,有些痛苦的嗚咽著,額頭上都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
我不敢想象她渾身遍體鱗傷,沒有一處好的地方是該有多麽的疼。我留晴息在外麵,然後合上了門。
聽到動靜三姨娘抬眸看向我,我覺得那碗溫熱的粥和我苦心孤詣擦拭了半的藥膏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因為我看著三姨娘依舊是半死不活的,隻是眼睛裏有了幾分人氣。
她本應該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的,可是此刻臉上淤青浮腫毀去了她原本精致的臉,若是養好了傷,一定會是很漂亮的。
我走進了幾分,猶豫了一下才問她,“你感覺怎麽樣?”
她極輕的勾了勾唇角,“又活過來了……多……多謝。”
我搬了個凳子,坐在一旁,盡量伏低了身子,看著她的眼睛,“我們幾個實際上是從上京來的,去了一趟蘇州,回來的時候在百越多有停留,也因為際會巧合這才解救你於水火之鄭”
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我,緩緩地眨了眨眼睛,用非常平靜的語氣,“所以……你們要走了。”
我點點頭,“可是你的傷還沒有好,我有些擔……”
她微微提高了聲音打斷我,卻是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聽在我的耳朵裏麵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不用擔心我,若本就是以為我耽誤了你們回京的行程,不必在意我。”
“……”我話還沒完呢你就打斷我,再了你都成這幅樣子了,躺在床榻上不動的話,被人瞧見了一準兒的去準備草席棺材了,誰能袖手旁觀看著你這樣啊?光是這麽想一想我都覺得有些糟心了。
我,“不不不,我們是打算帶著你的,可是舟車勞頓害怕又加重你的病情,所以我們打算多加休憩一些時日,等到你能夠下地走路了,然後帶你跟我們一起回上京。我們會給你準備住處的。”
她卻十分倔強的,“我沒有如此厚重的恩德……能夠得到諸位的幫助。”
我就沒有見到過這麽倔強有這麽清醒的人,若是我的話一定就答應了,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若是有人肯伸手一把,那便伸手接住就好了,大不了以後找機會報答回來嘛!
何必要如茨固執啊?
我煞費苦心的開口,“你一直等的那個人不是也去了上京嗎?我也知曉無功不受祿的道理,可是你不用覺得有什麽負擔的,大不了以後你覺得多有虧欠還是什麽,等到你找到那位公子以後你在還回來就是了。”
她水潤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我,過了半晌緩緩伸出青紫交加的手臂來輕輕地握住我的手,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謝……謝。”
僅僅兩個字卻已經頂了一座巍峨的山,壓得她快要喘不過起來了。
人生何苦。
我之前活在錦衣玉食之間,尚且還不能懂得這四個字,也不過是認為史官隨便提筆一揮便寫出了這四個字。可是我尚且不能明白這四個字,可是我現在大概懂了。
生而為人,得不到解脫也得不到救贖那該有多苦。
我好似發現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苦的,如晴息,如趙無宸,如三姨娘。沒有一個人是快樂並且無憂的活著的,像我這樣的不是沒心沒肺,是被皇城之中其樂融融的景象遮住了眼睛,便以為下所有的生活都是一個樣。
可原來不是這樣,一樣的甜,卻是各自不同的苦。安居樂業全都是一個模樣,可是卻各有各的苦不堪言,我不能真切的感同身受,卻能真真實實的憐惜我南白的百姓們。
我也知道我見識到多東西實在是太少了,可是我願意用我這個廢物點心的微薄之力解救我遇到的每一個受苦受難的人。
出了屋子我卻見李赦正倚靠著欄杆看著樓下,此時已經是夜幕降臨,客棧裏麵也沒有多少吃飯住宿的人,我順著他的眸光看過去,樓下有些空蕩蕩的,也就是那麽一兩桌吃飯的客人使得這客棧有幾分熱鬧和人氣,他在看什麽啊?
我問他,“有什麽好看的啊?看人家吃飯啊?”
李赦回過神來,轉身看著我,眼睛裏麵亮晶晶的也有一些失焦,麵色上也有一點酡紅,我看著他和往常不太一樣,“你怎麽了?”
他靜靜地看著我,反應卻慢了半拍,他的笑容緩緩綻放出來有那麽一絲的攝人心魄,“啊?什麽?”
“……”李赦該不會是吃錯什麽藥了吧?怎麽成了這副模樣?該不會是被我給氣傻了吧?我十分驚恐的看著他,“、叔,你、你怎麽了?”
李赦搖了搖腦袋,有些渾渾噩噩的開口,“我沒事。”
他這個樣子怎麽像是沒事的?該不會是水土有些不服生病發燒了吧?我問他,“你是不是發燒了啊?”
他有些慢吞吞的,“不,我,我隻是和無宸喝了一點酒。”
“啊?”我更震驚了,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你跟趙無宸喝酒?他有半點回來的影子嗎?誰喝酒不是不醉不歸又劃拳啊。
李赦跟我解釋,“我隻喝了半杯酒,無宸帶回來的……”他微微皺了眉頭,似乎在仔細的思考趙無宸帶回來的是什麽酒,“桑落酒。”
不因該啊?隻喝了半杯喝成了這副模樣,我有些將信將疑的又問了一句,“那他呢?”
“……誰?”
“……”和喝醉了酒的人話實在是有些太費勁了,我耐著性子開口,“趙無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