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此茶不能喝
白安柔見差不多了,拿了藥粉灑在他掌心,為他把傷口包紮好,“那花是血藍,你居然就敢這麽用手去碰,你是想找死嗎?”
包紮好,白安柔盤腿坐在床邊,抬眸看著他,“這是哪兒?”
“奉校”
“……”白安柔一愣,“我昏迷多久呢?”
“一個月!”他頓了頓,聲音一沉,“整整一個月!”強調了這個數字。
白安柔震驚睜大雙眸,隨即一想,自己身體內的毒,毒性詭異,昏迷這麽長時間居然還活著,隻能命大。
她環顧四周,屋子很簡陋,油燈微晃,一看這情景,她大概就能猜到這段時間,李赦帶著她吃了多少苦頭了。
“蘇晨他們了?”
“我一個人帶你來的。”李赦起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遞給白安柔,白安柔接過水,剛準備喝,卻見被子邊緣上沾染著的新鮮血跡,她微愣,抬眸去看李赦。
見李赦長睫微顫,單手負背,整個人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卻還還故作強硬。
白安柔心頭一跳,捏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頓,“你……除了血藍是不是還中了別的毒?”
李赦:“……”笑而不語。
白安柔手中杯子一鬆,杯中的水漬迅速打濕大片被褥,她上前抓著李赦的胳膊,慌亂的把他的手給拉扯出來,原本已經包紮好的傷口,此時已然在沁著血,血液暗紅色。
“什麽毒?”
白安柔聲音有些發抖,強硬的逼著自己不要害怕。
李赦見她臉色已經蒼白如紙,他……還從未見過她這麽慌亂的模樣,抬手輕輕摸著她的頭發,“不知道。”
白安柔忙抓著他坐在了椅子上,轉身要去拿銀針和藥材。
李赦一把抓著她的胳膊,把她拉回自己的懷裏,兩隻手擁著她,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這個毒是奉行世家的毒,很難解的。已經……三四了。”
三四!
白安柔掙紮著要從他懷裏起來,李赦卻繼續按著她的頭,“我已經用內力逼出了一部分的毒。毒傷不了我的身體,可能會……損害一下我的腦子。
日後,可能要麻煩你照顧我了。”
“李赦……”白安柔緊緊揪著他的衣裳,“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我隻想抱著你。”在他還記得她,還想著她,還能明白自己做什麽的時候,抱抱她。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那個毒的確要不了他的命,可到底會對他的腦袋造成什麽樣兒的損害誰也不知道。
若他瘋了,傻了,癡了……
李赦緊緊的抱著她。
白安柔原本揪著他胸前衣裳的手,微微一垂,伸到他背後,圈住他精瘦的腰身,在他懷裏蹭了蹭。
他遭受了背叛,親饒,屬下的……
即使他什麽都不,可白安柔還是能感覺到,李赦沉重的心情,“我會好好看著你的。”
李赦輕笑一聲。
初晨的光芒從窗外撒射進來,遠處有鳥鳴聲,白安柔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環顧一圈兒,卻沒見到李赦,驚慌的從床上起身,“李赦,李赦……”
她快步跑出門,這是荒廢的院子,在深山當中,院外的籬笆早就已經破爛不堪。
也不知道李赦當初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李赦,李赦……”
她高聲喊著。
遠處有淒慘的鳥鳴聲傳來,白安柔順著鳥鳴聲走過去,沿途的路上都有著沾染上了鮮血的羽毛。
“吱呀!”
一聲淒厲的鳥鳴聲,刺的白安柔心頭一跳,她忙走過去,見李赦蹲在地上,身旁是幾隻死的極其慘烈的鳥的屍體。
這些鳥都是被擰斷脖子,軀體扭曲,“李赦……”她喚了一聲,李赦緩緩轉過頭,烏發散開,幾縷頭發因沾上了鮮血搭在他光潔的額頭上,滿臉的疤痕早已消失,隻剩下那張風華絕代的臉。
他雙眸空洞,直直的望著白安柔,嘴角還有鮮血沁出來,嘴邊的鳥的絨毛站在他嘴的周圍。
林中微風吹過,他頭發張牙舞爪的在他背後飛舞,如魅如妖。
白安柔震驚的神色緩緩收起,她神情溫柔的頓了下去,捏著袖子擦了擦他的嘴角鮮血,“吃飽了嗎?”
李赦:“……”
“要是吃飽了,我們回去吧!”她輕柔的抬手把他手上的鳥的屍體拿下來放在一旁,牽著他的手。
李赦癡癡呆呆,卻絲毫不反抗白安柔的話,而是聽話的跟著她一起走。
白安柔把他帶回了屋子,屋內條件簡陋。
灶房根本就沒用過,淩亂不堪。
白安柔好不容易把灶房收拾出來,生了火,燒了水,把一言不發的李赦按進了浴桶內,為他清洗。
他很聽話,一句動一句。
白安柔坐在椅子上,指揮著李赦洗澡。
“這是衣裳,等會兒你洗好了……”白安柔話還沒完,浴桶內的李赦蹭的一下從浴桶內站了起來。
水聲嘩啦,水珠從他的身上往下滑落。
白安柔就站在他麵前,眼前的風景一覽無餘,她微微張開了嘴巴,腦袋瞬間一片空白,無數的聲音在腦子裏跑來跑去。
半響,白安柔才猛地轉過身,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坐下去,坐下去……”
嘩啦。
白安柔緩慢轉過身,李赦已經聽話的坐在了浴桶內,白安柔滿臉大紅,她手上捏著衣服,聲音有些發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等我出去後,你把身上擦幹淨,穿好衣服出來,聽到了嗎?”
李赦:“……”
她轉身要走。
李赦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衣袖,手上的水漬瞬間就打濕了她的衣衫。
“怎麽了?”
李赦:“……”
白安柔:“……”
兩人僵持了半,等到浴桶內的水都涼了,白安柔臉上紅暈再次升騰起來,她咽了咽口水,試探性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替你穿?”
李赦:“……”神色未變,隻是眼睛眨了眨。
白安柔心如擂鼓,隻覺得燥意已經從臉上蔓延到了全身,她輕輕咳嗽了一聲,咽了咽口水,看著李赦那張臉,聲道:“好像吃虧的是你。”
李赦不言不語,從浴桶內站起來,白安柔扔給他一條幹毛巾,暗暗在心裏自我催眠:我是大夫,我是大夫……
她垂著眸子,正在自我催眠,忽然一隻精瘦的胳膊伸到她眼前來,她一愣,轉過頭,李赦手上拿著衣服遞到她麵前。
白安柔:“我覺得你現在,很有可能是裝的。”
一邊給李赦穿衣服,一邊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