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誓言
到了將軍府門前，門口的守衛皆向她行禮，似乎是韓君洛特意叮囑一般，沒有人攔她，也沒有人因著她夜裏前來而多問什麽。
進了將軍府有侍女為她打傘，她拒絕了，打著傘進了院子裏尋著她的記憶去了韓君洛所在的院子。
長長的走廊似沒有盡頭一般，蕭凝煙收起來傘，身上裹挾著些許涼意，可是她卻並不覺得冷，鎖骨處的問心之淚帶著暖暖的溫度，來也是神奇，這個東西戴上之後，她確實沒有再覺得冷過，手竟是也暖了起來，這種溫度她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出現在自己身上了。
讓人跟韓君洛通傳了一聲，她在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等著她不想推門而入時卻看到韓君洛正坐在那裏，看到她的一瞬間眼中閃過複雜的目光：欣喜、驚訝、無措、苦澀……更多的是喜悅，看著她的目光滿是喜悅。
韓君洛猛的站起身，看著日思夜想突然撞入自己視線的蕭凝煙，心中是難以抑製的狂喜。
“凝兒……”
“韓君洛！”韓君洛帶著狂喜繾綣的喚著蕭凝煙的名字，想要些什麽，被蕭凝煙冷聲打斷。隻是，不同於往日的稱呼，她叫的是韓君洛，而不是韓將軍。
“今日來此，我有話想問你！”蕭凝煙抬眸看著他，這一次她不是問南唐的將軍，而是問一個讓自己心動的男子。拋開所有她不是影域域主，而他也不是飛羽軍首領。
“你曾經所的話可是真心之言？”蕭凝煙摩挲著手腕的血玉鐲問的極為認真。
“自然！我對你所的話沒有一句虛話，我喜歡你，這一點從未變過！”他不是愛空話的人，但凡是自己所的話皆是出自真心，沒有一句假話。而自己許下的承諾就一定會做到，從不做妄言之事。
“若是我現在同意給你一個機會呢？”蕭凝煙抿唇看著他，看著他沉靜的眉目染上喜悅。
“真的？”韓君洛眉目間溢出喜色，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蕭凝煙。
“我要你跟我走，放下這裏的一切，你願意麽？”蕭凝煙抿唇看著韓君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臉上的所有表情，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從難以置信的喜悅到漸漸斂住的笑容，她看到了猶豫。
終於還是自己太過奢望了麽！蕭凝煙沉了嘴角，自嘲一笑。
“再等我一段時間，等我把事情了結……現在沒辦法離開……”韓君洛有些慌亂的看著蕭凝煙嘴邊的冷笑。
如今葉黨尚在猖獗，虎視眈眈的盯著皇位，飛羽軍還不能放心的交給其他人，他怎麽能就這樣離開。他從未忘記過自己從軍的初心是什麽，母親個義父都要他做一個明曉下大義的人，他的使命就是為了保家衛國，保南唐百姓平安，保南唐疆土無恙。
她的出站讓他想過放下一切，給她一個穩定的生活，可是不是現在！
“凝兒……”韓君洛怔在原地，看著那一抹身影撐起指骨傘走進了雨中，直到與黑夜融為一體。
不知過了多久，韓君洛才提起腳步追了出去，外邊的雪很快就打濕了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追了多久，一直出了府看著空曠的街道，恍惚了許久。
木然的往回走去，腳步就像是被灌了鉛一般，府中的人看著他如此狼狽的模樣都嚇了一跳，可多數人都知道他們主子掛在心上的姑娘過來了，因為什麽不言而喻，但大家都閉口不言。
身上的衣服淋的盡濕，韓君洛並沒有回房，而是再次去了蕭凝煙的房間，渾身滴滴答答的落著水，眸光因著雨水染上了霧氣，眼前的場赦有些模糊。
可桌上那醒目的血玉鐲落進了目光中，孤零零的放在那裏，韓君洛將血玉鐲拿在手裏，冰涼的觸感早已沒有了溫度，如此此刻他的心一般沒有一絲的溫度。
雨珠打在傘麵上劈啪作響，蕭凝煙獨自一人走在雨中，不知何時雨已經大到這種程度了，淅淅瀝瀝的雨竟是變得這般快。都夏日裏的雨多變，卻不想這秋日裏依舊如此麽！
如玉的指尖伸出傘外，冰冷的雨水打在手上，很快手心裏承受不住雨水的量，雨水順著指縫再次落在地方。
蕭凝煙自嘲的笑了笑，看著指縫間流下的雨水感覺就像自己掙紮的感情一樣，孤注一擲的掙紮之後卻終究還是要柔歸柔，土歸土，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以，蕭凝煙絕了自己最後一絲希望不是能更好的生活麽！沒了留戀不是更容易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麽！可是，還是覺得心口有些隱隱作痛啊！她以為自己沒有太多情感的，但隻是她自欺欺饒被自己掩藏而已，早已泛濫成災的感情，再是怎樣若無其事的隱藏也隻是自欺欺人而已。
一路上聽著雨聲，蕭凝煙不知怎樣回到凝瑾閣的，隻是覺得今夜是她留在這裏的最後一夜，明日之後無論是夢還是什麽都該醒了。
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夜，第二日卻是驀然的就停了，晨時起了濃濃的霧，凝瑾閣外兩名“男子”各自牽著一匹馬緩緩朝城外走去。
墨羽有些多少還是有些不太能接受蕭凝煙騎馬的，畢竟這秋日多了幾分涼意，往日裏她都是坐馬車的。可她執意如此，自己也沒有辦法，而且有問心之淚在她的擔心也確實多餘了一些。
濃濃的晨霧擋住了她們的視線，也隔絕了這個待了許久的地方，或許是真的不想讓她們太過留戀吧！所以，才會用濃厚的霧氣把這座城池隱住。
出了城，兩人翻身上馬，墨羽看著女扮男裝的蕭凝煙多多少少有些別扭，畢竟她女裝穿久了，這突如其來的換了男裝讓她有些別扭。
“我們現在去哪裏？”看著馬背上的蕭凝煙，墨羽問道。她記得她好像過讓自己陪她去一個地方來著，所以，現在不可能回影域了，而且她們把蜀季子給扔了，顯然是不可能立馬回去的！
“北昭，涼都！”蕭凝煙抿著唇吐出四個字，輕揚著手裏的韁繩絕柔而去。
涼都，那個地方承載了“她”太多的回憶，隻有那裏她才能將那些記憶重新拾起，真真切切的看一眼是否與腦海中的一樣。
墨羽低低的“啊！”了一聲，卻看蕭凝煙已經走遠了，輕甩著手中馬鞭追上了她，雖然不解為什麽會想起去北昭，但也沒有多問。
隨著蕭凝煙的離開，白安柔與李赦還有夜清歌也踏上了南行的路，白安柔左右問了許多，可李赦就是不肯告訴她南行具體要幹什麽，隻告訴她，他們有一個月的自由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