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不會再來
正陽宮。
再一次來到這個地方，恍如隔世。
白安柔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在她還是蘇淩霄的時候，她曾經跪在正陽宮的大殿外整整一夜，李赦對此視而不見。她暈倒在地，再次醒來時，父親已經成為了一縷亡魂。
鼻頭酸澀，眼眶紅的厲害，白安柔強忍著沒有落淚，她眼睛裏的恨意掩飾不住，噴薄欲出。
“白醫師，老奴就送你到這裏好了！皇上在裏麵等你，千萬別耽擱了時辰。”
林公公在她身後提醒，這才叫白安柔從回憶裏走出來，她急忙理了理情緒，向林公公道了謝，就往裏麵走去了。
人生一世，她才過了十幾年，卻已經嚐盡了所有的辛酸。
失去父母，被所愛之人傷害，失去孩子，這一樣樣……
李赦正一個人下棋，黑子白子，皆在他手中握著。下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更何況是的棋局？
“你來了！坐下吧！”
李赦沒有抬頭，他微微皺著眉頭，似是正在考慮手中的棋子該走哪一步。
“臣見過皇上！”
白安柔不敢有失禮之舉，即便李赦了讓她坐下，她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禮。畢竟，此饒性情不是她能夠猜透的，她索性就不去猜。
就這樣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棋局已定，李赦才抬起頭看向了白安柔。
“朕不是讓你坐下嗎？”他微微揚眉，語氣淡漠疏離，也不看白安柔，給人一種很是冷淡的感覺，讓人不自覺的就不敢與之親近。
隻不過，白安柔曾經見過不一樣的李赦，她始終分不清楚，究竟哪一個李赦才是真正的他。
“是！臣遵命！”
白安柔的麵色一如往常那般沉靜，隻不過她的眼眶還有些紅。讓人一眼望過去，就知道她的心情很差。
可這裏是皇宮，根本不會有人在意她經曆了什麽。
按照李赦的吩咐坐下，讓她覺得這好像是在閑話家常一般。
不知怎麽的，白安柔總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對勁兒，她隻等著李赦的問話。
“你似乎很怕朕？”
等待了好一會兒，白安柔竟是等來了李赦這樣的一句話，他似是微微歎了一口氣。
聽他這麽，白安柔不禁一愣，“沒……皇上龍顏，臣不敢有所不敬。”
李赦沉默了一陣，這才切入了正題，“朕聽你將嫡母和嫡姐都趕出了白家，你的手段倒是不一般。”
“這些都是臣的家事，皇上又是如何得知的？”
白安柔很是驚訝，她自是沒有想過，李赦會對她的事情了如指掌。
作為一國之君，李赦需要操心的事情有很多，白安柔並不覺得她有什麽特別之處，竟然值得李赦付出心思對待。
“朕想要知道，便可以知道什麽。”李赦冷冷的看著白安柔，他就那樣看著白安柔，似是要看穿這個人一般，“據朕所知，你從前並不是這樣的性子。如若不然，你也不會被中嫡母欺負多年，你究竟是誰？”
這一刻，白安柔的心“咯噔”一下，她不相信李赦會認出她。
“人總是會變的，曾經的我時常受人欺淩，保護不了我母親。如今，我不想再看著母親受人欺負，所以才奮起反抗。啟稟皇上，臣不是別的什麽人，臣就是白安柔。”
饒是心中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白安柔的麵上卻還是鎮定自若的，她一刻都不能夠鬆懈，絕對不能夠李赦看出端倪。
李赦若知道了她是蘇淩霄，而不是真正的白安柔，等待她的怕是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畢竟，李赦當初是那麽的希望她死。
“是嗎？”李赦就那樣看著白安柔，他的眼神幽深，其中情緒讓人看不透。
但是，白安柔總覺得他的眼神裏似是有些疑惑。
默然站在一旁，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煎熬了。
白安柔不知道李赦的下一句話會是什麽，她隻好在那裏等待著。
“朕總覺得你很像一個人，可是又覺得不像，可能是朕想多了！朕今日宣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蘭妃的情況。”
終於，李赦沒有再繼續那些讓白安柔揪心的話。
“蘭妃娘娘她很好，臣不知皇上的意思……”
寧璿的身子好不好，這些都是由李赦了算的。
“你能這樣，朕很欣慰。在宮裏麵做事，最好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多問，你可明白？”
白安柔知道，李赦所的是寧璿身中百蠱散的事情。
“臣明白皇上的意思，斷然會管好自己的嘴巴和眼睛。”
白安柔始終都是恭恭敬敬的樣子，雖然如此，卻並不顯得卑微。
有關“百蠱散”的事情，白安柔隻能夠爛在心裏麵，再也不要提及。畢竟，這是李赦和寧璿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倒也是真的與她無關。
從前，她親眼看著李赦和寧璿兩個人相親相愛，她逼迫著自己不要去在意。她曾經是那麽的羨慕寧璿，即便是昏睡不醒，寧璿都可以得到李赦的寵愛。
事到如今，她終於明白，君王之愛，根本就不值得她期待。
“好了，你下去吧！蘭妃那邊，你應該知道怎麽。”
李赦冷聲屏退了她，白安柔瞬間就覺得輕鬆了許多。
麵對李赦的時候，她總是會感受到恐懼和不安。那種感覺伴隨了她很久，就好像是甩不掉的噩夢一般。
“是！臣告退！”
幾乎可以，白安柔是倉皇而逃。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這一幕已經落入李赦的眼底。
“朕有這麽可怕嗎？”
望著白安柔離開的方向，李赦不禁喃喃自語。他的確是冷心冷血，但是李赦卻從來不覺得自己會給別人帶來恐懼。
他的感受很是清晰，他也知道白安柔是在懼怕他。
可是，白安柔已經走遠了，也不會有人給予他答案。
從皇宮走出去以後，白安柔隻覺得腦袋一片昏昏沉沉，這種感覺實在是難受的厲害。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不能再去想那些事情了，她回來皇宮的目的是為了找出真相。
即便是在今日，白安柔仍舊不相信她父親是個會通敵叛國的人。既然她一直查無所獲，白安柔也想要轉變方向，她要找出當年那個給李赦傳遞密信的人。
就是因為那封密信，李赦才定下了蘇沛儒的罪。
可是，若想找出那個人，也未必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路上走回去，白安柔都是魂不守舍的，直到她被人給撞了一下。
“真是對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一直往我這邊走……”
那人一個勁兒的道歉，態度誠懇，語氣聽起來甚至都有些卑微。另外，白安柔還覺得這個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