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你這個扶不起的阿鬥
“郎君你們有什麽打算？”白安柔問道，“如今皇上壓根兒就不信李來俊謀反，她若是力保李來俊，我們能有什麽法子啊？”
“李來俊本來就沒有謀反，皇祖母怎麽會信呢？”李赦勾唇笑道。
白安柔不解其意，怔怔地道：“郎君你的意思是？”
“李來俊是什麽為人，皇祖母最清楚。這等人幹點誣告陷害的事兒還行，真叫他謀反，他還沒那麽膽量。”李赦哂笑道，“最一開始，皇祖母就知道這奏章寫的事是假的，無非就是東宮、安平公主、雍州郡王三方勢力都想搞垮李來俊。”
“啊？那這事兒……還怎麽辦啊？”白安柔茫然道，“咱們設的局有什麽意義呢？”
“殺人總得找借口嘛。”李赦冷冷地笑道，“如今就看李來俊在皇祖母心裏到底有幾斤幾兩了。”
白安柔越聽越不放心，“我看李來俊在皇上心中分量很重。你們要是想來賭這事兒，我看懸。”
“嗬，娘子，你也不看看是誰要跟李來俊比？”李赦輕笑道。
“皇嗣殿下、安平公主、雍州郡王，不就是這幾人嗎？”白安柔蹙眉道。
“不。”李赦搖頭道。
“那是什麽？”
“嗬，我要他跟下比。”
白安柔愣怔，跟下比？如何比？難道……
“你們要威脅皇上？”白安柔搖頭道，“這可不校皇上最討厭受人威脅了。你們要是劍走偏鋒，到時候殺了一個李來俊反而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豈不是得不償失？”
李赦輕輕刮了下白安柔的鼻子，輕笑道：“多的是你想不到的事兒，你呀就別亂猜了。”
白安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怏怏地道：“好吧，我就是腦袋不夠用，你是不是又想罵我‘笨蛋’了？”
李赦輕笑道：“笨蛋，我想對你幹壞事的時候才會叫你‘笨蛋’。”
白安柔愣怔，回過味來後雙頰爆紅，支吾道：“你、你不許幹壞事。”
李赦輕輕笑了，搖頭道：“我想做你也攔不住啊。”
白安柔抿了抿嘴，似是在酷酷和什麽作鬥爭。她不安地握了握手，然後傾向李赦，輕輕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就如同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分。
“喏，這、這行了嘛？你、你別想做壞事了……”白安柔臉紅紅地道。
李赦愣怔了片刻，不覺莞爾。“娘子，你以後也可以這樣規勸我。真的很有用，我不騙你。”
白安柔羞得不好意思再看笨蛋郎君，低垂著腦袋臉紅得像個番茄。
“對了，今，蘭陽郡主想接我回魯國公府。我擔心這是顧惜玉的意思。他現在已經開始出手了，還不知道接下來想幹什麽呢。”白安柔忐忑地道。
李赦沉了臉色，輕聲道：“放心，我有應對。”
白安柔抿嘴一笑，打趣道：“難道你打算再去顧惜玉的住處放一把火？”
李赦不覺莞爾，調侃道：“要真可以燒死就作數，我到還真想這麽幹。”
“對了，葉信這事兒你是怎麽安排的？”白安柔聲問道。
李赦壓低聲音道：“葉信如今傷勢還未痊愈，有些地方還用得著東宮。我和她談著呢，總會想辦法解決你眼睛的事兒。”
白安柔滿心歡喜地點點頭，突然覺得未來也沒那麽晦暗了。
接下來幾日，不斷有朝臣彈劾李來俊。聖神皇帝一律將奏章壓下，不作處理。
白安柔不免有些心急，私底下問李赦：“郎君，這事兒能成嗎？我看皇上根本就不想處置李來俊。”
“沉住氣。”李赦輕聲道，“越是這種緊要關頭，越要沉住氣，鹿死誰手還不準呢。”
白安柔點點頭，可心頭仍舊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這次明麵上是在和李來俊鬥法，實際上是在和聖神皇帝叫板。
一直以來，李來俊都是打擊李氏皇族的得力幹將，若是皇上下令處死了他，那意義可就大了。這是一個信號，一個聖神皇帝將不再施行酷吏政治的信號，不再死抓李氏皇族“謀反”的案子。王氏與李氏兩派勢力都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聖神皇帝自然不會輕易退步。
眼瞧著李來俊的事情呈膠著狀態，北方又傳來了不利消息……突厥不承認王元慶是皇室宗親，一定要娶一個李氏皇族的公主為妻，還大發牢騷這是大齊看不起他突厥。
聖神皇帝是何等強勢之人？聽到這話雷霆震怒，揚言要攻打突厥。
你不是不服嗎？那就打到你服為止！看你承不承認王氏乃大齊皇族！
使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戰戰兢兢地道：“皇上，突厥已經向我朝開戰了。”
“什麽？！”聖神皇帝驚怒不已，冷冷地道：“我大齊還怕突厥不成？！朝中誰願出戰？”
太尉大人出列，沉聲道：“皇上，有道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如今從洛陽調兵去邊境，怕是來不及。”
“那邊境附近的州縣呢？就地征集士兵不就成了？”聖神皇帝蹙眉道。
尚書大人出列，為難地道：“皇上，突厥這次打的是複興李氏的旗號。邊境百姓搞不清楚要匡複李夏王朝，還是要支持大齊王朝，都沒有響應當地的征兵號召。有的百姓沒有識破突厥的陰謀，甚至也跟著突厥鬧事，要恢複李夏宗室。”
聖神皇帝始料未及，神情變得很複雜。
白安柔驚愕莫名，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但她很快克製住了心中的喜悅，臉上似乎沒什麽表情。這事兒可來的太巧、太妙、太及時了。
退朝後，聖神皇帝回了兩儀殿，一直沉默不語。徐慎見情況不對，輕輕給皇上揉肩膀，放軟聲音道：“皇上這是在憂心什麽事兒呢？這般悶悶不樂的。”
聖神皇帝輕輕按住徐慎的手，幽幽道：“二郎，你朕的大齊真的要一代而亡嗎？”
這話太過沉重，也太過突然。徐慎嚇了一跳，道：“皇上霸業千秋萬代，怎麽會有這種感歎呢？”
聖神皇帝慘淡地笑道：“朕執政三十年，為帝近六年，國泰民安，下大治。可這邊疆百姓卻仍隻知道李氏皇族，不知我大齊政權。他們難道不知道……這下，是我大齊的下，早不是他大夏的下了嗎？！”
白安柔緘默不語，邊疆仍念著李氏皇族，這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鄭王氏的大齊政權畢竟才五年多壽命，可大夏王朝從開國至今已經傳了三代帝王，有將近九十年的統治根基，老百姓仍記掛著李氏王朝也實屬正常。
徐慎環住聖神皇帝的肩膀，乖巧地道：“我不懂這些，反正我知道皇上萬壽無疆。”
聖神皇帝輕輕握著徐慎的手，不覺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