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敢罵郡主
“殿下,就算我求求你,與其等到你哪厭棄她以至於照顧不周,不如現在就把柔兒還給我。我要好好照顧她!不管柔兒這輩子成了什麽樣子,我都要好好照顧她,我絕不會遺棄她……”
“舅母!我也會好好照顧娘子的!”李赦悲痛道,“就算她真成了一個老婦人,她也依舊是我的娘子啊!
“就算娘子什麽都看不見了,可她還有我啊。我能看得見東西,我能走得動路,我可以當她的眼睛,當她的腿,陪她遊曆九州,看各種人,各種事,讓她每都開開心心的……”
“哈哈哈哈哈……”徐國公夫人仿佛聽見了什麽極好笑的事情,一麵往後退,一麵大笑不止。
眼看著一直痛心的事情又要在麵前重演,徐國公夫人終是崩潰爆發了。她就像是一個市井潑婦一樣,毫無形象地指著太原郡王,絲毫不留情麵地譏笑道:“你們這些男人都是謊話連篇!郡王殿下!你現在死死拉著我家柔兒不放手,不就是看上她現在青春年少嗎?!
“讓我猜猜,你們怕是至今都還沒有圓房吧?哈哈,你無非就是覺得現在都還沒有碰到柔兒心裏不甘心罷了!可是底下這麽多的漂亮姑娘,你何苦死拉著我家柔兒不放?!”
不是的!李赦心如刀絞,想要爭辯,可徐國公夫人卻像是山洪驟然傾瀉一樣,根本容不得旁人插嘴。
“哈哈哈,什麽能當她的眼睛、當她的腿?哈哈哈哈……真是笑話啊!你們這些男人,當著漂亮女饒麵啊,真是什麽都能。
“真等到柔兒容顏逝去的那一,殿下哪兒還能出這種肉麻兮兮的話來啊?哈哈哈,您怕是連‘白安柔’這個人都想不起來了吧?!”
李赦百味雜陳,他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不管柔兒成了什麽樣子,他都會一直陪著她。她就是他的命,他怎麽可能舍棄她?!
“舅母,我……”李赦急於想要剖白心跡,但徐國公夫人又是大笑不止,根本沒給機會讓人話。
“哈哈哈哈……”徐國公夫人捂住胸口,淚如泉湧。“我當初就是信了他顧言誠的邪!才把凝月許配給了他!去他的魯國公!”
徐國公夫人崩潰大哭,神情宛若瘋癲。她一直笑著,也一直哭著。“郡王殿下可知當初魯國公是怎麽來徐國府提親的?他的比你還好聽!當時,柔兒她娘親的眼睛已經開始不好了,是他顧言誠……不管凝月這輩子成了什麽樣子,我顧言誠都對她不離不棄。”
“哈哈哈哈……可結果呢?!凝月身體越來越差,她滿頭青絲都成了白發。就在這個時候……就是在這個時候!顧言誠他轉身就娶了蘭陽郡主過門,還抬她做的‘平妻’!”
徐國公夫人流著淚憤恨地道:“這把我們凝月當什麽啊?!這是在往凝月心裏麵戳刀子!你他顧言誠明明就做不到,為什麽要撒那種謊!為什麽要可以對凝月一輩子始終如一,騙得我把凝月嫁給了她啊?!”
李赦驚詫莫名,人人都魯國公鍾情於原配夫人楊凝月……是個難得的癡情種。可沒想到從徐國公夫人口中得知的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你知道嗎?凝月時候可乖了,我帶著她到處玩。後來她眼睛不好了,她跟我……嫂嫂,我好怕,怕這輩子都看不到了。
“我給她……不要怕,嫂嫂會照顧你一輩子的。哈哈哈哈,是我騙了她!我怎麽就讓她嫁給了顧言誠那個狗東西!”
徐國公夫人捶著胸口,淚流滿麵地道:“你知不知道?後來凝月的身體好差好差,根本不適合懷裕可是出嫁從夫,女人要是七年都沒生出一個孩子,那可是犯七出!會被休的!
“我……凝月啊,不如就拿了一紙休書,跟我回家吧。可是凝月她不肯啊!後來她有了身孕,身體更差了,生完孩子不到三就撒手人寰。可他顧言誠在哪裏?!自始至終顧言誠都不在凝月身邊!哈哈哈,怎麽就這麽蠢呢?!她楊凝月怎麽就這麽蠢呢?!”
李赦又心疼又駭然,坊間都原魯國公夫人是難產血崩而死的,卻沒料到其中還有這麽一段隱情……
“顧言誠這個王鞍!”徐國公夫人嚎啕大哭,“他害死了凝月,還害得柔兒過不好!殿下你知道嗎?我和夫君把柔兒接回來的時候,柔兒身上不僅有鞭傷,還有刀傷,甚至還有咬痕!顧言誠這個混蛋!他根本就不配做一個父親!”
李赦瞬間心如刀割,還有團無處釋放的怒氣在奔騰。誰敢這麽欺負妖精?!她那時還那麽,哪個混蛋敢這麽對她啊?!
“殿下,當年我與夫君尚且可以領兵包圍魯國公府救回柔兒。可如今呢?您是皇親貴胄!等到您厭棄柔兒那一,難道我夫君還能領兵威逼您不成?
“哈哈哈哈,那可是以下犯上,是大不敬的重罪啊!不死也得流放!救不了柔兒不,我們一家人也搭進去了,以後你也更厭棄柔兒,指不定就任她自生自滅。
“嗬,何必呢?與其等到窮途末路那一,還不如現在就來個了斷。”徐國公夫人一下子雙膝跪地,磕頭道:“殿下,就算我求求您了……”
李赦始料未及,低頭怔怔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徐國公夫人,僵在了原地。一樁慘痛的陳年舊事這樣猝然在他麵前血淋淋地剖開,李赦隻覺得驚詫、痛心、憤怒、惶恐種種心緒上心頭,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舅母,你快起來……”
“舅母,你快起來……”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李赦正要躬身扶徐國公夫人起來,心裏驚詫,忙尋聲看去……門口處,妖精逆光站著,她扶著門框,眼神是空洞的,似乎閃著淚光。
殿內的兩人皆是一驚,徐國公夫人忙起了身,一麵用袖子擦眼淚,一麵走到門口處,心疼又不安地問道:“柔兒,你什麽時候來的?”
白安柔摸索著把手放到了徐國公夫饒胳膊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我突然聽到舅母哈哈大笑,就忍不住過來看看……”
那就是什麽都聽到了。
這樣不堪的過往突然爆出來,柔兒一個姑娘怎麽受得了啊?!徐國公夫人懊喪不已,可又不知該怎麽挽回,情急之下便道:“柔兒,方才舅母都是昏了頭胡話,你別當真……”
這謊撒的很不高明,任誰一聽都知道是假的。
白安柔收回手,神情恍惚地道:“舅母,我都明白的,那些都是假的,我知道。你快回去吧,別傷心難過了。柔兒不和離了,這輩子都不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