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挺懂的
“麻煩四弟了。”李赦感激地應下。
李四郎嚴肅道：“事不宜遲，我就動身去後山查探。”
他這是怕現場招到破壞，這樣更不便於查起。若是夜裏再來場雨之類的，什麽都衝刷了幹淨，那就更不好查了。
“我也與你一起去。”李二郎蹙眉道。
這還在東宮裏就發生這等事故，若是查不清楚，他們所有人都有危險。
李大郎也想到了這一點，安慰了三弟一番，也跟著去後山了。
李赦守在床前，心地握著妖精的手，麵色蒼白到可怕。
隔了會兒，數位太醫匆匆而來。診治了一番後，李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略顯放鬆地道：“娘娘福氣深厚，受了些皮外傷，並無其他大礙。”
“那郡王妃什麽時候能醒來？”李赦緊張道。
李太醫哭笑不得地道：“睡醒了就校”
李赦一怔，頓有啼笑皆非之感，不可思議地道：“你是……郡王妃隻是睡著了？”
李太醫捏著胡須點點頭，表情要笑不笑的。
李赦大大鬆了口，感謝道：“有勞李太醫了。”
送別了一眾太醫，李赦繼續守在床前，輕輕給妖精的臉上藥。
“嘶……”白安柔輕呼了一聲，竟是給疼醒了。
“娘子！”李赦喜出望外，見妖精掙紮著要起床，他忙把人輕輕按了回去，“你還在養傷，別亂動，藥都還沒上好呢。”
白安柔死死閉著眼睛，執拗地道：“那你把菱鏡給我，我要照鏡子！”
李赦心想姑娘就是愛美，受了傷不關心自己的身體，反而第一件想到的事情是看自己臉毀沒毀。
“好，我去拿鏡子，你別亂動。”李赦柔聲哄道。
“嗯嗯！”白安柔閉著眼睛點點頭，不放心地催促道：“郎君你快點哦！”
李赦在梳妝台處取了鏡子，白安柔閉著眼睛接過鏡子，然後背過身去，還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隻露了一點點臉出來。
李赦又好笑又心酸，妖精這不是自欺欺人嗎？他都已經看到她現在是什麽樣子了，她這樣偷偷摸摸地照鏡子又有什麽意思呢？
“郎君你轉過去！不許看我！”白安柔嚷嚷道。
李赦心情複雜得很，妖精都已經背對他了，還需要他轉過去嗎？饒是如此，李赦還是好脾氣地道：“好，我轉過去。”
白安柔很緊張地睜開眼睛，卻發現周圍黑漆漆的，她隻能看見物體的大致輪廓。
“郎君，你把燈點上吧。”白安柔蹙眉道。
李赦瞄了眼亮堂堂的屋子，略帶疑惑地道：“已經點上了。”
白安柔噘嘴道：“那把屋裏的燈都點上吧，太黑了。”
李赦看著燈火通明的臥房，心裏頓時一個咯噔，忐忑道：“娘子，你……看不到嗎？”
白安柔撐著床板坐了起來，搖頭道：“太黑了，我看不清楚。”
李赦大驚，將手放到妖精眼前揮了揮。
白安柔看到兩團黑影在眼前移動，她拍開了對方的蹄子，噘嘴道：“郎君你幹什麽呢？快去點燈。”
李赦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複雜到了極致，他忙吩咐道：“去請李太醫！”
可憐的李老頭走到半路又被喊回來，隻能苦哈哈地又給太原郡王妃看診。很快，他便眉宇緊鎖，請完脈就默默整理藥箱。
李赦見勢頭不對，低聲問道：“李太醫，怎麽樣了？”
李太醫回頭看了眼床上的太原郡王妃，低歎道：“殿下，借一步話。”
李赦點點頭，心中越發忐忑。
到了外間，李太醫歎息著搖搖頭，沉重道：“娘娘應該是摔下來的時候壓碰到了眼周脈絡，以後……怕是都很難複原了。而且，很可能……眼睛會越來越差。”
“會完全看不見嗎？”李赦的臉色霎時蒼白如紙，聲音都有些輕微顫抖。
李太醫低低一歎，緩緩點零頭。
李赦怔怔道：“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李太醫麵色凝重地道：“老朽醫術有限，娘娘這眼睛……哎！老朽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李赦瞠然若失，怔怔地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李太醫了。”
李太醫心裏也難受，挎上藥箱後，垂頭喪氣地走了。
李赦失魂落魄地走回裏間，緩緩坐到床邊，輕輕撫摸妖精的臉頰。
白安柔下意識按住他的手背，忐忑不安地問道：“郎君，李太醫怎麽的？我眼睛能好嗎？我會徹底……變成個瞎子嗎？”
“不會的。”李赦輕輕把妖精擁入懷中，柔聲道：“娘子現在不還能看見一點東西嗎？慢慢療養，會好起來的。”
白安柔不安地攥住李赦的衣襟，聲道：“郎君，我怕……”
“別怕，我在呢。”李赦輕聲道。
白安柔吸了吸鼻子，眼眶酸酸的，很聲道：“我、我今本來打算先回寢殿換身衣服，然後來八風殿找你。可是……我、我突然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我、我好怕……
“我不想別人看到我。我就去了後山躲起來……然後，我就、我就……突然感覺黑了，什麽東西都看不清，到處都是黑乎乎的，一團一團的。
“我……看不見路。我想回來……我就、就……踏空了。我摔得好疼，起不來了……然後我就、就睡著了……”
李赦把臉輕輕貼在妖精的發頂，柔聲道：“沒事了，都回來了。今都是你自己跑出去的，沒人抓人是嗎？”
“沒櫻”白安柔搖搖頭，淚眼朦朧地道：“我就是怕……怕別人看到我。我怕……怕……怕大家覺得我是個怪物。我怕他們我的眼睛……
“郎君，我現在看什麽都隻有一團影子。你看看我的眼睛，我眼睛……可怕嗎？是不是很奇怪？”
“娘子的眼睛很好看。”李赦柔聲哄道，“今你也累了，快睡吧。休息好了，眼睛自然就好起來了。”
“真的？”白安柔希冀地問道。
“真的。”李赦溫柔地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
白安柔噘嘴道：“郎君你經常騙我。”
李赦一噎，好笑又好氣地道：“這件事我沒騙你。你快睡覺，眼睛才能快些好起來。”
“嗯。”白安柔乖乖閉上眼睛，她這一也是受驚不，疲倦不已，很快便睡著了。
李赦輕輕扶著妖精躺下，仔細地給她掖好被子，然後轉身出了臥房。
李四郎一行人已經回來了，在正殿等著他。
“後山情況如何？”李赦問道。
李四郎嚴肅道：“我與大哥、二哥他們都仔細看過了，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看到別的可疑行跡。我們猜三嫂估計是自己去了後山，然後不心摔下了陡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