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還不如公雞健康
李赦把冰袋輕輕放到她眼睛上，哂笑道：“都了史書上沒寫這話，你不要亂發揮。”
“舜帝就是善待堯帝一家子了！”白安柔氣呼呼地堅持道。
“都了，你表哥給你講的那一套不管用。史書上得不清不李的事情，你就別跟著你表哥妄下斷言。”李赦不厭其煩地反駁她，還不忘伸手固定住冰袋，免得妖怪一個激動就把冰袋給掀了。
太子見此情狀，啞然失笑，這一日來的惶恐心慌都衝淡了幾分。
“三弟也真是的，人家丫頭堅持舜帝善待了堯帝一家，無非是因為現在怕得很，想尋求個心裏安慰罷了。他倒好，一個勁兒地跟人家姑娘唱反調。”
“三弟這哪兒是在唱反調啊？他是在吃醋。”二皇子揶揄道，“大哥你沒聽到他左一句右一句都在誇自己比顧丫頭那表哥強嗎？”
太子恍然大悟，輕笑道：“顧丫頭的表哥不就是徐國公獨子楊修遠麽？聽人，這楊修遠文武兼備，儀表不凡，很得夫子器重。”
“豈止是得夫子器重？”二皇子啜了口茶，“這子還很討姑娘喜歡。聽前些日子，楊修遠還被王元慶堵在書院門口。”
王元慶乃是王髯的親兒子。太子一聽這話便來了興趣，忙問道：“這是為何？”
“嗐，還能是為了什麽？”二皇子哂笑道，“這王元慶的妹妹看上了楊修遠，這當哥哥的護妹心切，非要人家楊修遠賭咒發誓不跟別的姑娘往來，還警告人家心裏隻準記掛他妹子王挽秋。”
“這不是胡來嗎？”太子笑道，“人家楊世子要喜歡誰，他王元慶管得住嗎？”
二皇子噗嗤一聲笑了，朝羅漢床那邊瞟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大哥你是不知道，這楊修遠平時是個好脾氣，可自打他表妹出嫁後，他就一直陰沉沉的。
“偏這王元慶又沒眼力見，非把人家堵在書院門口。這不，直接就被楊修遠狠揍了一頓。為著這事兒，王髯還跑去徐國公府鬧了一場呢。”
太子麵色微動，低聲道：“楊修遠的表妹不就是……顧丫頭嗎？”
“對啊。”二皇子玩味一笑。
太子瞅了瞅自家二弟，聲道：“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麽？”
二皇子咳嗽了一眼，支支吾吾地道：“還是……不吧，免得三弟聽到……鬧起來。”
太子驚詫道：“難不成……楊修遠與白安柔有苟且？”
“咳咳咳……”二皇子被茶水嗆到了，咳嗽了一陣子，鬱悶道：“白安柔才八歲呢，大哥你都想些什麽啊。”
“八歲又怎麽了？”太子理所當然地道，“愛好這一口的人又不是沒櫻這後院裏頭**跟正妻爭寵的事兒也不少吧……”
“大哥，你這又是從哪個話本上看來的？”二皇子激動地抓住太子的胳膊，“你快把這書借給我！沒得每次得了好貨你都自己藏著掖著啊！”
太子嫌棄地拂開二皇子的鹹豬蹄，蹙眉道：“咱們如今困在這武德殿中，我上哪兒給你找書去？你別跟我打岔，到底那楊修遠跟白安柔是什麽關係？”
二皇子麵露為難之色，心翼翼地朝羅漢床那邊瞟了一眼，這才湊到太子耳旁低聲道：“楊修遠跟白安柔有娃娃親。”
“什麽？！”太子驚愕，這白安柔都有婚約的人了怎麽還能嫁給他家三弟呢？
“噓！”二皇子比起手指放到唇邊，“大哥你聲點！被三弟聽到可就糟了！”
“二哥你放心講，我聽著呢。”
“啊？！”二皇子一聽到這聲音，下意識就扭頭去看，結果一眼就瞧見自家三弟正直挺挺地站在他身後。
他嚇了一大跳，驚呼道：“三弟你什麽時候站過來的？！我剛剛……看你還在羅漢床上坐著呢！”
李赦一撩衣擺從旁坐下，陰測測地道：“二哥你時不時就鬼鬼祟祟地看我一眼，我心裏起疑，就認認真真地聽你與大哥在講什麽。”
太子不淡定了，支吾道：“那三弟你……聽到了多少？”
李赦不慌不忙地斟了三杯茶，麵無表情地道：“大哥你也知道，我耳力過人。”
太子與二皇子麵麵相覷，心裏齊齊哀嚎：完了，這是全聽到了。
“二哥還有什麽要的，都一並了吧。”李赦把茶一一遞到大哥、二哥麵前。
二皇子糾結了一會兒，吞吞吐吐地道：“我也是前段日子才知道的……白安柔被接到徐國公府後，日日與楊修遠相處，表兄妹倆感情……咳……還挺不錯的。他倆本來也是娃娃親。聽……為了白安柔出嫁這事，楊修遠還病了一場……”
李赦猛然想起，上次娘子三朝回門，楊修遠稱病不出，隻怕那時這廝是在傷心難過不想出來見人呢……
“還有什麽嗎？”李赦握緊了茶盞。
“沒了……”二皇子下意識掃了眼自家三弟手中的那隻茶盞。
李赦起身道：“那就好。二哥與大哥慢慢聊吧，我要回去照看娘子了。”
他走後，他用過的那個茶盞孤零零地立在楠木圓桌上，看著完好無損。二皇子伸出一根指頭輕輕碰了一下，茶盞立馬碎了。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二皇子嘟噥道，“三弟這人一生氣，就喜歡拿杯具出氣……”
那廂，李赦回到羅漢床邊坐下，瞟了眼躺著的妖怪，怎麽想怎麽窩火。他不輕不重地推了妖怪一下，沒好氣地道：“誒，你以後別在本王麵前提你那什麽表哥了。”
白安柔頓覺莫名其妙，“為什麽呀？”
李赦冷哼了一聲，沒有答話。心念一轉，想到妖怪老是想著和離，李赦心裏頭立馬邪火直竄，酸裏酸氣地道：“你那麽想和離，是想著回去跟你家表哥玩兒嗎？！”
“啊？”白安柔懵了一下，想了想道，“表哥現在上書院了，每日課業很多，也不怎麽帶我玩兒了。”
李赦越想越氣，“你跟他有什麽好玩兒的？就算他不上書院，這人也無趣得很，沒事兒就給你瞎講史書，亂七八糟的。哪兒像本王啊？對你這麽好，這麽溫柔，這麽體貼，現在還給你用冰袋子敷眼睛，就他能做得到嗎？！”
白安柔一頭霧水，不禁問道：“殿下，你怎麽跟吃了炮仗似的？就、就算我表哥沒講好堯舜禪位的故事，你不也能他瞎講史書啊。我表哥可是鹿鳴書院的文魁呢，他怎麽可能亂七八糟講一通呢？”
“謔，文魁就了不起啊？這世上多的是名不副實的事兒！”
李赦垂在膝蓋上的雙手都攥成了拳頭，氣鼓鼓地道：“那楊修遠能有多好？連堯舜禪位這最簡單的事兒都講不明白！依本王看，他那水平也高不到哪兒去！要不就是書院夫子們給他放水了，要不就是他周圍全是笨蛋！不然……嗬！哪兒輪得到他當文魁？！”